“你怎麼了？”

　何月生見趙離濃突然抬手捂住自己耳朵,側過問道。

　前排的佟同和危麗也下意識回過頭看。

　趙離濃偏開臉，了耳朵，皺眉道：“可能是耳鳴。”

　路上太不安定,他們連續趕路，現在經過一段路況還算不錯的高速公路，車飆得很快,隔著封閉的車窗都能約聽見呼嘯的風聲。

　“緩緩應該就好了。”佟同回過頭道,“剛才我耳朵也不適應。”

　車速開得太快，車的人耳朵可能會不適，但也消失的很快。

　趙離濃點頭，松開手：“我沒事。”

　忍著沒有再，以為會好,但耳鳴并沒有消失,反而持續不斷在耳回震。

　當開進一條隧道時,前方車輛速度開始減緩,沒有能源支持，隧道一片漆黑,進隧道瞬間門，所有車輛統一開燈。

　那剎那，趙離濃腦海中突然極速閃過一個畫面，模糊黑暗，有什麼東西窸窣蠕,讓克制不住抬手按住額頭,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耳鳴,平直刺撓的聲音仿佛從耳腔直接傳了大腦，無可逃。

　趙離濃臉蒼白，彎腰俯,呼吸變得急促。

　漫長的隧道中，整個車陷一片黑暗中，只有后車的大燈靠近時，車才約有線。

　模糊淺淡的后車大燈閃過來時，何月生終于察覺不對勁，又聽見趙離濃呼吸急促，不由一驚：“小趙？！”

　“怎麼了？”最前面的嚴靜水聽見靜，回頭手按亮了車的燈問道。

　何月生手按在趙離濃后背，焦急問道：“你哪不舒服？”

　“……我沒事。”趙離濃低聲道，那陣刺激的耳鳴聲過去，抬頭直起，“可能沒有休息好。”

　車從隧道中出來，白亮起，也照亮車的形。

　危麗扭頭著趙離濃，擰眉：“你臉都白了，還沒事？”

　“讓醫生看看。”嚴靜水向三隊的異殺隊員要了對講機，想讓他們停下來，守衛軍的醫生過來看看。

　“不用。”趙離濃阻止，“我們一停，其他人都得停，現在況不合適，等下一次休息的時候，再找醫生看。”

　“但是你……”嚴靜水一手握著對講機，盯著趙離濃的臉，確認現在沒有強撐，也知道沒過傷，便問，“是不是力太大了？”

　“可能。”趙離濃回道，但心中知道不是。

　導師曾經說過這個人抗能力不錯，面對各種況都能冷靜對待，最適合做研究。

　“真沒事？”何月生問，“除了耳鳴，還有沒有什麼況？”

　趙離濃搖頭：“真沒事，等休息的時候，我去找醫生看看。”

　何月生松開手，往旁邊挪了挪，注意半晌，確認趙離濃沒再出現異常，這才放松下來。

　趙離濃靠著椅背，向車窗外，有些晃神。

　在想之前腦中閃過的那片黑暗模糊畫面。

　太過模糊突兀。

　趙離濃甚至連回憶起來都組合不了什麼，是以前見過的東西？

　“隊長，無人機被毀！”

　“有東西刺破了無人機

　攝像頭。”

　對講機頻道，異殺二隊、三隊的偵察員接連反應。

　“隊長，一群鳥正沖我們這邊過來！”

　二隊偵察員控一架無人機迅速拉升高度，避開攻擊，并通過鏡頭發現空中端倪。

　“是蜂鳥群！”三隊偵察隊員則降低了空中剩下的一架無人機，過向上的攝像頭，清晰發現鳥群的面目，“隊長，它們異變了！”

　——這是一群異變蜂鳥群，每一只積比老鷹還大，鳥至有十五厘米，頸有彩虹橫向羽狀，腹部是白，通圓潤。

　不用偵察員再說，底下的人已經發現一大片影朝他們而來，高頻率振翅形的嗡嗡聲越來越清晰。

　“研究員車窗關！其他人準備防！”

　姚讓和嚴流深迅速組織隊員，并通知中間門的守衛軍。

　所有車輛已經加速到最大，想要避開空中那片異變蜂鳥，但很快路況開始變得不平，前方植雜草瘋長，不得不減速。

　“蜂鳥群異變？”危麗出遠鏡，幾乎在車玻璃上，向天空，十分不解，“這種蜂鳥喜歡吃花，為什麼也要攻擊人類？”

　左肩上的小黃興地嘰嘰。

　“它們追上來了！”佟同雙手握著膝蓋張道。

　在異變蜂鳥群飛下來之前，車隊加速沖了過去，將它們撇在后方，但很快那些俯沖下來的蜂鳥群又掉轉頭朝他們追來，偏偏車隊因為路況復雜，開始減速。

　“居然群異變。”危麗還在著那群掉頭沖來的異變蜂鳥群，異變概率最高的種類多是食，其次是雜食。

　這種蜂鳥雖然也會吃一些小昆蟲，但主食還是蜂，怎麼會群異變？

　最開始異殺隊和守衛軍沒有輕舉妄，怕激怒異變蜂鳥群，但它們徑直追了過來，目前意圖在攻擊人類，只能出手回擊。

　異變蜂鳥群數量過多，如同蝗蟲過境，黑一片低空掠過，率先近中間門最高的運輸車。

　無數尖銳的直直在車頂，不過幾秒便將車頂破，里面的守衛軍就地開槍，想要殺車頂上的異變蜂鳥。

　只不過雖殺死了一些異變蜂鳥，但也將車頂進一步損壞，失去頭頂上最后一層防護，其他異變蜂鳥得以飛了進來。

　“啊——”

　一只異變蜂

　鳥避開了子彈，飛進運輸車，迎面撞上一個守衛軍，尖銳且長的喙刺進他的腦門。

　一群又一群的異變蜂鳥圍住車輛，更有直接擋在了前車玻璃上，烏泱泱一片，眾人接連被迫停下車。

　“篤篤篤！”

　在一陣連續響聲后，左后車玻璃突然刺進一長喙，就在何月生旁邊，他當機立斷從上出一把匕首，用力一揮，竟是橫砍斷異變蜂鳥的長，瞬間門掉落在車。

　“往中間門坐。”何月生轉臉對趙離濃道。

　趙離濃看了眼邊的車玻璃，立刻往后排中間門靠，提醒道：“異變蜂鳥群太多，車子擋不了多久。”

　他們的車堅固，但擋不住異變蜂鳥尖細的長喙，玻璃撐不了多久。

　“我出去。”嚴靜水抱著槍就和駕駛座上的異殺隊員一起下了車。

　前門被用力關上，外面立刻響起集的槍聲，異變蜂鳥靠近的數量迅速減。

　四個初級研究員安靜坐在車，趙離濃了口袋，從里面出一把槍，還是之前危麗給的，想出去幫忙，但不會用。

　“別去。”何月生忽然手按在槍上，“這時候出去說不定反而拖累了他們，待著。”

　危麗聽見聲音回頭：“學妹，我們待在里面就行，相信他們。”

　“學姐，小心！”趙離濃抬眼見到危麗側后的玻璃，頓時喊道，并探去拉危麗，“有……”

　危麗茫然，只聽見耳邊一道嘎嘣脆的聲音，下意識扭頭看向自己后。

　一只異變蜂鳥避開了車外異殺隊員的子彈，長喙刺進車玻璃，眼看要鉆進危麗腦袋，結果左肩上的小黃猛地跳了起來，張大就嘬住了異變蜂鳥的長喙。

　它本來就小，直接懸空掛在了車玻璃上，隨后像吃薯條一樣，就這麼掛著咔嚓咔嚓將異變蜂鳥十幾厘米的給吃掉了。

　嘎嘣脆的聲音在車不絕于耳。

　手拉人的趙離濃：“……”

　差點出事的危麗：“……”

　坐在旁邊的佟同目瞪口呆看著小黃吃干凈異變蜂鳥的，然后掉下來，繼續站在危麗肩膀上：“小麗它……。”

　外面異變蜂鳥不斷，嚴靜水換子彈的瞬間門，就有數只異變蜂鳥從前車玻璃襲來，長喙力刺破玻璃，想要進來。

　結果小黃瞬間門從危麗肩上跳起，扇著發育不全的兩只翅膀竄飛到車前中控臺，張著瘋狂咬每一進來的異變蜂鳥的長喙，來一咬一。

　清脆的咔嚓聲在一片沉默的車響的異常。

　四個人緩緩坐在車地上，靜靜著小麗表演生吃鳥。

　“真行……”何月生盯著在中控臺上跳下竄，仿佛在吃地鼠的小崽，終于忍不住道。

　車外的嚴靜水裝好子彈，掃干凈面前的異變蜂鳥，回過頭看前窗，正要手時，便見到那些異變蜂鳥后退，長喙卻沒了，以為是誰了手。

　卻不料，一道黃影從破碎的前車玻璃躥了出來，站在了車頂，一時沒站穩，還一個踉蹌翻了個跟頭，腦袋摔在引擎蓋上，嘟嘟的屁朝天。

　嚴靜水：“？”

　不等細思，又一波異變蜂鳥沖了過來，只能轉過頭去掃。

　小黃站在引擎蓋上，就等著落網之魚的異變蜂鳥過來，它甚至跳騎在飛過來的異變蜂鳥上，一啄一個窟窿，看起來比異變蜂鳥的長喙還堅。

　車四人沉默著引擎蓋上格外“活潑”的小崽，良久之后，危麗咽了咽口水：“想不到……它還兇殘。”

　說了那麼多次要吃了它，小麗不會記仇吧。

　“吊鐘花。”趙離濃突然起靠近車玻璃，往外看去。

　何月生看向，跟著起：“什麼？”

　“是吊鐘花，蜂鳥吃它們的花。”趙離濃臉難看道。

　比起還算平靜的車，車外的世界一片混。

　大多數守衛軍都坐在大型運輸車，車頂被毀后，里面守衛軍回擊迅速，但異變蜂鳥群數量太多，即便死亡，掉下來也能砸到人，一波又一波攻擊下來，守衛軍開始出現死亡。

　趙離濃見到一群異變蜂鳥圍著死去的守衛軍，將尸抓起來，飛高朝一個地方丟下。

　沒過多久，那個地方便出現半灌木群，須翻涌探出，將死去的守衛軍刺穿絞碎，掩埋進土壤中，有了尸滋養，開始迅速生長異變，筒管狀的紅花垂直地面，鮮艷無比。

　異變蜂鳥們將長喙探進花中，汲取花，翅膀扇的頻率再度加快，快到以為它們翅膀本沒有。

　汲取完異變吊鐘花的花，那些異變蜂鳥再度興地飛向守衛軍們，要繼續重復之前的行為。

　趙離濃眼睫快速了，難得有些失態：“它們……異變植已經開始互利，形依存關系。”

　這說明植異變已經了不可逆的進化，無人可以改變。

　深深吸了一口氣，回過頭對上車看著自己的三人，恢復冷靜道：“這也是一件好事。”

　種重新洗牌，異變植間門有互利共生，就存在競爭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