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真相

　喬家那邊是一番變天, 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盤算，或者, 各有各的行。

　歡雖然知道了自己親生父親是喬家，對這事反應卻并不大。

　反正把事給了趙錫去查，該干什麼就干什麼去了。

　年輕人的事翻過去的總是很快。

　喬真休了學，很快就再沒人提起這個人, 好像從來不曾在學校里存在過一般。

　......當然了, 班級里最大的變化是，他們看歡的眼神和對的態度都變了。

　再不是看見大人閃著異樣芒，卻又有些輕視覺得浪費了大學寶貴資源的眼神。

　他們看, 是帶著小心, 甚至有些敬畏了。

　......至于盧妙妙，看到歡更是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但歡自己在學校跟以前卻仍是沒什麼不同。

　要真說不同, 那就是十月底的時候趙錫調回了西州城工程集團總部, 歡回家住的更頻繁了，以往還只是周末不在, 這回平日住在宿舍的時間能有三四回就已經不錯了。

　但再沒人敢對這麼做傳什麼謠言了。

　只有宿舍幾個人偶爾會說笑一下。

　王萍萍卻是十分羨慕歡。

　想著, 要是什麼時候能在附近找一個房子，把兒子接過來一起住就好了。

　可是私下在附近找過, 想要一個稍微好一點, 安全一點的小套房, 租金一個月也要七八塊錢, 這個錢看著也不算特別高, 但自己是學生, 學生補助只夠自己吃飯和各種學雜費的, 男人一個月工資倒是有二十五塊, 但每個月要給老家那邊十五塊，就算把孩子接出來，也至要十塊，否則公爹婆母他們肯定不可能干，但這樣一個月就剩下十五塊錢，完房租，哪里還有錢吃飯和孩子兒園的托管費？

　所以再羨慕這件事也只能先放下，等著后面看看有沒有賺錢的法子。

　還有一件事就是歡進了姚教授的研究室。

　姚教授并沒有對歡有什麼特別。

　歡一進研究室，就冷著臉扔給了好幾本大部頭，讓讀完做整理統計，頗有點狠抓勞力的架勢。

　歡不排斥讀書，看著那好幾本大部頭也角直，心道，要是那個喬真知道進了研究室就是干這個，也不知道還會不會爭崩頭一樣的爭了......

　但做這些事的好也很快顯現出來，的專業知識很快就系統扎實起來。

　偶爾姚教授會在細節上點撥一下的設計，雖然對各人有各人的，也不得不說，姚教授常常能捕捉到一些華，讓一些設計的立意立即就拔高了許多。

　有人指點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且說回喬家那邊。

　喬振豫聽到那個戰友查到的信息，雖然他并不敢抱什麼奢說，戰友口中這個名“歡”的姑娘是他跟蘭萱的兒，想都不敢想，但這個消息就足夠刺激到他了。

　但就算他不敢有這個奢，還是拜托這位老戰友，幫查歡的所有信息。

　另一邊喬家也在催閔素華幫喬真轉學的進度。

　閔素華以前只是小學老師，后來才進教育局那邊的，悉的都是中小學的校長，對大學那邊其實并不太，但還是盡心盡力地找同事幫忙問這種轉學的況。

　這種倒也不是沒有先例。

　就找了馮秀青那邊讓馮秀青把喬真的信息資料，包括高考績，簡歷，西州大學上學期期末考試績，還有院系領導們的推薦信等等，這讓馮秀青覺得可真是麻煩，只能把能拿到的信息先寄給了閔素華。

　的東西還沒寄到，喬振豫倒是先查到了喬真要轉學來京市，還想要跟韓延安訂婚的真正原因。

　喬振豫跟閔素華的婚姻本來就不是真實的婚姻，他們互相尊重，但他卻從來沒跟提過那些舊事。

　閔素華也從來沒問過。

　所以他跟說這事的時候去了歡的份和跟趙蘭萱十分相像的事，只是把喬真出于嫉妒，就構陷誹謗舍友，結果被學校公開通告批評，所以喬家這才要替轉學京市的事說了。

　可以想象閔素華的震驚。

　是對喬振豫心存恩，也因此順帶對喬家人一直很好，可不表示是泥的子。

　相反，堅韌又剛烈，只是一直忍著而已。

　這會兒聽了喬振豫的話，想到這樣的喬真，喬家老太太竟然命令讓兒子娶喬真，心里就有一火“騰騰”上來。

　這時喬振豫道：“當初我們的婚事也是各取所需，我們的財務也一直獨立，雖然你一直覺得激，但其實本用不著，更用不著用延安的婚事來償還......延安是一個獨立的人，我們誰都沒有資格左右他的婚事。還有，至于喬家，你更不必覺得欠他們什麼，相反，這麼些年，你對他們多有付出，他們給你和延安的，除了輕視和索求，并沒有其他，你自己斟酌吧。”

　他們本來就是相互獨立的。

　他多次跟說過，不必順從任何喬家的要求，遠著些就行了。

　但還是忍耐，他也沒有辦法。

　閔素華聽了喬振豫的話，心里五味雜陳。

　可是想要委屈，卻又好像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似的。

　過了兩日馮秀青終于寄過來了喬真的各種信息和資料。

　閔素華翻了翻就打了一個電話到西州城喬家。

　是馮秀青接的電話。

　因著喬振豫告訴的事和說的話，這兩日閔素華沉淀了兩日，也明白了，這事再不能順著喬老太太那邊，不然簡直是好端端的自陷泥潭，以后還不知道多麻煩，所以跟馮秀青說話也直白了許多。

　道：“大嫂，如果這邊大學里沒有悉的領導和教授，是很難將真真就這樣直接轉學過來的，當然想讓到這邊來讀書也不是沒有可能，一個方法是，高校之間一般多有聯系，很多教授和教授之間都認識，如果是教授之間互推，完全可以不轉學籍，就可以推薦真真過來這邊什麼學校換；或者爸不是在工業局那邊做了多年領導嗎？像工業學院這樣的大專院校，里面應該有不認識的人，以真真的高考績想要轉過來，應該也不是難事......只是學校到底差點，有些委屈了真真。其實要我看，要是真真想到京市這邊來上心儀的學校，最好的方法還是再參加下一年的高考，考進來......”

　“那可要再等一年！”

　馮秀青一聽到這話就差點跳起來。

　今年高考才剛過，新學期才開學沒多久，再參加一次高考？那他們還找干什麼？

　話說那麼多，其實說來說去不就是幫不上忙？你們自己想辦法？

　馮秀青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但是現在到底有求于人，還想著讓兒嫁人家兒子，馮秀青就算很不高興也忍了下來，沒說什麼，只是拜托閔素華幫多打聽打聽，畢竟在教育局，認識的人比他們多云云。

　晚上馮秀青跟喬振興說話，就狠狠把閔素華給數落了一遍，道：“說那些沒用的話，分明就是不想幫忙！以在京市教育局工作多年，還有二弟現在的位置，怎麼可能不認識一些高校的人？隨便拉一拉就是關系！還說什麼讓真真再參加一次高考，再參加高考，還找干什麼？！以前看還好，可一到真格的，竟然不溜秋這樣，半點忙都不肯幫！也不想想，他們母子怎麼能有的今天？要不是二弟，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兒子能有今天的出息？占了二弟所有的資源和關系，吃進去竟然撥一點出來都不肯！”

　喬振興聽得眉越皺越深，喝道：“了！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轉大學的事，那就再想辦法，我找人商量商量......不過既然這樣，我們就跟商量商量，先直接把真真和韓延安的婚事定下來！”

　轉學的事也就罷了，他或者找老爺子找人，哪怕學校差點，總能轉過去。

　他現在擔心的是，要是閔素華當真是這樣的態度，那兒跟韓延安的婚事可能都會起風波。

　......原先也沒有說一定要讓兒嫁給韓延安，但起了這個念之后，就覺著這婚事的種種好來。

　他皺了眉，立即跟喬老太太打了一個電話，商量了一番，最后統一了說辭，就說是老太太在京市生了病住了院，念叨著，所以他們夫妻就急帶著喬真喬璐還有小孫子一起去了京市，讓大兒媳婦把這些話傳了出去，還說老太太在病床上念叨著，邊沒有兒孫服侍，拉著真真的手一定要讓留在京市，喬真的二叔二嬸就說，讓喬真跟二叔的繼子，在部隊里已經是營級的韓延安訂婚結婚，這樣也方便他們留在老太太邊照顧兩位老人家......

　這些話很快就在西州城相的人家傳了開來。

　也就解釋了喬真為什麼突然停學去京市了。

　趙家的人當然很快也聽到了。

　高玉紅冷笑了一聲，道：“為了把這臉面從地上撿回去，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連老太太重病都能說得出來，也不怕真應驗了！還有喬軍長的那個繼子，聽說也是年輕有為的吧，這回可真是倒了大霉，要撿這麼個爛攤子！”

　趙伯榮狠狠瞪了一眼，這禍最先還不是從那張惹出來的！

　高玉紅這才訕訕收了，不出聲了。

　就在喬振興馮秀青一家大的大小的小數口人坐了火車去京市的時候，喬振豫也收到了老戰友寄過來的一沓子資料。

　那里面，還有歡的一張黑白照片。

　明顯是在校園里被無意拍的一張照片，側著臉，眼睛并沒有看向鏡頭，只是跟邊人說著話，淺淺的笑容，角翹起，垂直到肩頭的散發，下好得像是那轉瞬即逝的打在水面上的磷。

　喬振豫看到那張照片，如重擊。

　可是電話里戰友的聲音卻反復盤旋著。

　“......一直跟外面說，只是趙蘭珍在雪地里撿到的孤兒，因為東河的妹妹桂芬不能再生養，就被東河趙蘭珍送給了桂芬做兒，三歲的時候被桂芬帶去了青州城，結果在青州城桂芬待了十七年，從小到大就要幫著洗做飯，那桂芬把自己的親生兒和繼當小姐一樣養，卻著最小的一天到晚的做家務，最后還要嫁給一個大十幾歲有兩個孩子的二婚老男人做后媽，好給桂芬那一家換好，這才著一個姑娘家孤注一擲，大過年的孤一人千里迢迢的跑去了農場......”

　“振豫，我瞅著，應該不是趙蘭珍親生的孩子，如果是親生的，那時候跟東河的況在農場不算太差，怎麼舍得把親生的唯一的兒送給桂芬？而且還十七年不聞不問......雖然聽說年年都有寄東西，但寄東西跟真是掛心過得好不好可是兩回事。而且要是趙蘭珍和東河親生的，那桂芬又怎麼敢肆無忌憚這麼待？再說如果是親生的，自己的嫡親外甥，好歹也會好點......”

　“還有，我去了蘭萱當年下鄉的那個山村里一趟，還記得當年事的老人都說當年蘭萱是難產，孩子和大人都沒了......可算著日子，那孩子要是沒死，跟這姑娘的年紀應該正好是一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