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好, 游湉自然看什麼都不會順眼。
這時搬運工人搬來一幅很大的畫,大概有五尺左右, 原木的相框, 畫的是一片晨曦中的森林,但是又有創意,因為周曉晚畫的是森林的倒影。
仔細看, 還能在約約的波中發現一只小鹿。
這幅作品的名字《幻》, 也算是周曉晚的代表作之一。
游湉這會兒醋意正濃,自然給不了什麼中肯的評價, 無論怎麼看都覺得難看,也不知道這水平在國外是怎麼追捧的, 呵,還不是靠得臉蛋?
游湉又一想,搞不好還是霍文肖幫炒作的, 更不爽了,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跟著發給了夜大。
游湉:“怎樣?”
沒一會兒,就收到了夜大的回復:“好。”
好?!
游湉心說哪里好了!懸浮!飄渺!一點涵都沒有!的夜大不可能這麼沒眼, 不對, 夜大一定誤會是畫的了, 游湉立刻又回了一句:“這不是我畫的!”
夜大:“我知道。”
游湉徹底emo了。
夜大接著又發來一條:“什麼時候請我吃飯?”
上次從香港回來, 游湉就答應夜大回國請他吃飯的, 只不過一忙起來, 這事兒很快就給拋至腦后了。
本來游湉不大愿意單獨和夜大出去吃飯的,當時也就是一句客套。
倒不是真的不愿意, 和自己的偶像共進晚餐誰會不愿意呢?只不過是礙于霍文肖的心, 知道霍文肖不喜歡夜大, 所以心也很自覺和他劃清界限。
上次夜大送給的那幾個包,霍文肖也把錢給他轉過去了。
不過現在霍文肖陪著他前友不知道在哪“樂不思蜀”呢,游湉哪還有心管他樂不樂意?就是他要吃醋氣死才好。
馬上回了一個:“馬上!”但是是哪天,游湉還得回去翻翻小本本。
估計也就周末上完課以后了。
周燁也好說話:“不著急,等你空了安排,我等你消息。”
霍文肖剛從會客室走出來,就聽到了展廳那邊傳來的吵架聲。
他的臉本來就很嚴肅,這會兒更是雪上加霜。
周曉晚跟出來的時候,就見霍文肖一路帶風地往展廳那邊去。
不得不說,游湉吵架時的樣子,實在是有些不忍直視……
周曉晚的畫展,本來就是花了大價錢請了專業的會展服務團隊的。
人家一整個team,從組織到宣傳,從設計到實施,無論哪個環節,都有專業的工作人員進行策劃。
可偏偏游湉非要對著人家指手畫腳。
“我就覺得這組畫放在這里不合適,這里線不好,太暗了,這組畫整比較活潑,得在亮一點的地方。”
游湉杠起來頭頭是道。
人家設計師跟看神經病似的,但知道這人是周小姐的客人,所以也不太敢得罪。
“后期我們會安排燈的。”
“有燈也不行,那和自然能一樣嗎?”
游湉這就有點故意了,哪組畫擺在哪,怎麼擺,人家設計師都是綜合各種因素來進行考量的,而游湉這種“看哪順眼就擺哪”的想法純屬瞎攪和。
霍文肖走過來的時候,就聽胡攪蠻纏地跟人家設計師爭論:“是你們雇主請我提意見的,我意見反正已經擺在這了,采不采納你們自己決定吧。”
設計師正好看到周小姐,救命稻草似地對周曉晚說:“周小姐,這——”
周曉晚立刻出一副為難的表,向霍文肖。
這麼一對比,游湉妥妥就是個在別人地盤撒野的潑婦。
周曉晚看著霍文肖:“你覺得呢?”
游湉也看著他,眼神咄咄人。
霍文肖看了一眼,沒什麼語氣地地周曉晚說:“你自己的畫展,自己看著辦。”
其實他這話已經非常中肯了,但是游湉這會兒屬于嚴重走火魔,怎麼聽都覺得霍文肖是在幫別人說話,一點也沒有偏袒自己的意思。
“,那我不說了。”
游湉扭頭就向門外走,周曉晚一副張的表,對霍文肖道:“啊,游湉小姐是生氣了嗎……我也沒說什麼呀,要不,你快去看看吧……”
“不關你的事兒。”
霍文肖聲音很冷,他這會兒也不太想抬腳。
畢竟游湉今天確實無理取鬧了一些。
他甚至有點后悔帶過來。
正好這時會客室的那些人過來和他們道別,周曉晚作自然地了霍文肖的胳膊:“你快去追游湉小姐吧,我去送客。”
“不用。”霍文肖搶先一步帶著客人出門了。
周曉晚在后面看著,說不出什麼表,但是角不經意間向上揚了揚,很快,就在不遠的一片涂墻前找到了游湉。
游湉一看來的不是霍文肖,也沒什麼反應,其實也知道自己剛剛作過了,心里不滿,沒必要找人家設計師撒氣,人家只是個打工人。
再一個,周曉晚讓提意見,擱誰都知道是句客套話,也就傻實在,本就是一個二把刀,也沒見過什麼世面,還非要對人家專業人士指手畫腳,那不是故意的是什麼呢?
游湉確實是故意的。
但是不想承認是因為嫉妒和自卑。
周曉晚小心翼翼地問道:“游湉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游湉裝得云淡風輕,但是心里還是有點惱的,周曉晚這表,就好像能吃了一樣。
不是母老虎好不好!
“霍文肖呢?”
“他去送客了。”周曉晚聽著游湉連名帶姓地喊霍文肖的名字,心里有點不舒服。
但這話說的,就比較有歧義了,就好像霍文肖是這個畫廊的一家之主一樣。
送客送客,不都是主人送嗎。
“這樣啊。”游湉眼神譏誚。
周曉晚又說:“你們千萬不要因為我的事吵架……我會過意不去的,不過你放心,你的意見我肯定會參考的。”
“我們沒有吵架啊。”游湉心說,你這帽子扣的快的呀。笑道:“你多想了,這種蒜皮的小事哪至于還讓我們吵架呀?而且我們平時相非常和諧,基本從來不吵架的。”
“那就好。”周曉晚也微笑,一副“這樣我就放心了”的樣子。
“對了。”游湉才想起來此行的正事,見四下無人,終于從包包里掏出那瓶——
那天游湉把它摔在地上后,霍文肖也沒管,轉天保潔阿姨估計以為是掉地上的,又給撿回臺子上了,游湉昨天看到后,也沒說話,直接扔垃圾桶里了。
后來霍文肖讓一塊來畫廊的時候,突然起了點心思,又把這瓶子從垃圾桶里撿了回來。
也不嫌臟,直接塞包里了。
“這是你忘在我們家浴室的吧?霍文肖非要扔了,我一看,還貴的呢,就幫你留著了,這麼貴的東西丟了得多心疼呀。”
周曉晚訕訕接過,小聲說了句謝謝,但是表,明顯是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霍文肖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副畫面,游湉抱著肩膀一臉興師問罪的表,怪氣地周曉晚說:“周小姐以后可不能再這麼大意了,哦不對,可能也沒有以后——周小姐應該不是一個總跑別人家浴室洗澡的人吧?那得是多麼恬不知恥的是才會干出來的事兒呢?”
周曉晚有些無言的張了張,游湉看到的眼圈瞬間紅了,或許從小到大,都沒有人說過“恬不知恥”這幾個字,不過游湉也沒覺得自己冤枉了——東西明明就是故意留下給看的,這會兒什麼裝白蓮呢?
承認,那晚確實被刺激到了,霍文肖的賬已經算了,但是這個人,也得借機敲打一下才行。
那天那麼傷心,這兩個人,每個人都得負一半的責任。
“文肖……”周曉晚看到霍文肖走過來,輕喊了一聲,那語氣就跟了欺負似的,地等著霍文肖給做主呢。
游湉從來沒見有人這麼喊過霍文肖,自己也沒喊過。現在乍一從周曉晚里聽到這兩個字,親昵程度不言而喻,整個人就泛上來一說不出的惡心。
而明明委屈的是,傷害的也是,現在倒好像是霸陵者一樣。
霍文肖站在們兩個面前,有那麼兩秒鐘,讓游湉覺得他確實糾結了一下的。
不過最終,還是走向游湉,拉了一下的小手:“走嗎?”
作還帶了點征求意味的討好。
這擺明了就是向著游湉了。
周曉晚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輕輕咬住了下。
的眼睛越來越紅了,攥著東西的手腕,也在微微發抖。
手腕上的醫用護依然顯眼。
游湉一看到周曉晚要哭似的表就煩,至于嗎,憑本事吵架,老不掉眼淚干什麼?
還好霍文肖自覺,游湉也知道他這是在向著了,這才消下點火氣。
又怕周曉晚一會兒真的梨花帶雨地哭起來,再瓷,反正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游湉就點了點頭,轉走了。
周曉晚還在后面喊他的名字,霍文肖也沒什麼表示。
游湉心里洋洋得意。
“我最近,覺不太好——”
霍文肖的腳步頓了一下。
游湉發覺他想回頭,就趕拉了他一下,不耐煩地問:“走不走?”
霍文肖看了一眼,頓了幾秒,臉上一點表都沒有,但卻還是出胳膊,轉過了。
周曉晚楚楚可憐地著他:“握東西的時候,好像抖得更嚴重了,我想快一點,陳教授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最晚下周,等他回國,我就會安排你去做檢查。”
“那你一定要盡快。”
霍文肖“嗯”了一聲,目掃了眼握著瓶子的右手,確實在地發抖,但他看得出,已經在克制自己了。
他有點心煩地收回目,回過頭對游湉說,“走了。”
游湉理都不理他,直接上了車。
一场空难,她成了孤儿,他也是,但却是她父亲导致的。八岁的她被大十岁的他带回穆家,本以为那是他的善意,没想到,他是来讨债的。十年间,她一直以为他恨她,他的温柔可以给世间万物,唯独不会给她……他不允许她叫他哥,她只能叫他名字,穆霆琛,穆霆琛,一遍遍,根深蒂固……
顧傾城一直以為,只要她乖一點。總有一天,慕霆驍會愛上她。可是,那個他丈夫愛而不得,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沈棠回來了。她的確很乖,所以,她的婚禮,是自己一個人舉行;她的寶寶,是自己一個人在冰天雪地里生;她的搶救,是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手術室;世人都說她瘋了,她的確瘋了,竟然瘋得那麼不知羞恥的愛著一個人。后來,所有人都說顧傾城得了絕癥,要死了。慕霆驍徹底瘋了“不準,我不準你死。”她卻笑得釋然“真好,再也不用連呼吸都想著你,我自由了。”慕霆驍用曾經的白月光給她續命,開始像個瘋子一樣,病入膏肓,變態的寵著她。可是……顧傾城卻再也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