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湉轉暈了, 一手扶著源野的肩膀,腦袋卻一直扭著, 往霍文肖的方向看去。
游湉的目就一直盯著霍文肖, 盯著盯著,忽然就被源野把頭掰了過來。
源野彎著腰,把下抵在的肩膀上, 著的耳朵說:“姐姐, 看我好不好。”
游湉尷尬地笑了笑,然后想起了什麼, 歪過頭問他:“原來你喜歡曾軼可啊?”
“誰?”
“曾軼可!”
源野就扶著的肩膀笑了笑說:“還可以。”
游湉發現他一笑角還掛著兩個黎窩,可真是太可了。
又帥氣又可。
“我也喜歡的歌。”
曾軼可有一首《夜車》, 沒事的時候就經常聽。
源野好像蹦累了,整個人掛在上,慢悠悠地晃著子, 同樣慢悠悠地問:“姐姐,我唱歌好聽嗎?”
“好聽,特別好聽。”也沒有推開他。
其實這個氣氛但凡換別的男人都有點曖昧了,而是絕對接不了, 肯定一早就推開了。
可是莫名放在源野上就覺得沒有問題, 也或許是因為霍文肖就在上面看著他們, 而他們坦坦, 也或許是因為一直把源野當一個孩子, 在他面前, 總是忍不住以一種家長的份來面對他。
游湉冷不丁一想,別是對霍文肖戲太深了, 真把自己當人家舅媽了吧?
想到這里一陣惡寒。
游湉搖了搖源野, 正巧這時DJ又把慢搖換了節奏比較強的House, 源野瞇著眼睛從肩膀抬起頭來,跟著又搖頭晃腦地蹦了起來。
游湉就拽了拽他的胳膊,好像有話要說。
源野笑著朝勾了勾手指。
游湉就踮起腳,同時他也彎下了腰,有節奏地點著腦袋,把耳朵遞給了。
游湉道:“你跟你舅舅,為什麼關系不好啊?”
覺源野這時候好像不太清醒,也許趁機能了解點況。反正是不指從霍文肖那里問出點什麼了。
源野聽完直起子,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也不說話,依然地笑著。
后有孩湊過來,源野之前都是直接推開的,這會兒竟然主勾住了孩的脖子,當著的面低頭吻上了孩。
熱吻過后,他將孩一把推開,超級嗨地扭著子,湊到游湉耳邊說了句話。
游湉沒聽清:“什麼?”
源野就轉過,穿過人群,猛地跳上舞臺,拔掉音箱上的某個按鈕,暫停音樂,直接從DJ手里搶過話筒,喂了喂,然后拍了拍話筒,被干擾的電波瞬間發出“嘶——啦”的噪音,幾乎要鼓穿耳,有的人低頭捂住了耳朵。
酒吧里頓時沒了音樂,此刻幾乎所有人都在注視著源野。
霍文肖也抬起頭,把目投向了這邊。
源野調試好話筒,跳上大音箱,半蹲在上面,對著游湉一字一句的大聲道:“我說,因為,我,睡了,我舅舅的,未婚妻。”
說完,若無其事地把話筒丟還給了后的DJ。
隨后按鈕一按,狂野的迪曲繼續響了起來……
源野一腳跳下音箱,跟著又躍舞池,舞池里也瞬間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游湉卻驚得一不,被周圍人故意撞到也只是踉蹌幾步。
很快回過神來,看著徑直穿過人群朝他迎面而來的源野,游湉下意識扭頭去看霍文肖——霍文肖此刻站起子,一把扯下搭在椅子上的風外套,頭也不回地走了。
游湉大腦一片空白,匆匆看了源野一眼,轉就出了舞池。
聽到后的源野很大聲地喊了一聲“姐姐”,但是也沒有回頭。
霍文肖走得太快,游湉幾乎跑到停車場時才勉強追上他。
可是無論怎麼喊,霍文肖文肖都沒停下腳步。
好不容易追上他,霍文肖卻已經坐進車里了。
他沒有發車子,只是靜靜呆坐在駕駛座。游湉想了想,還是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車里很冷,因為沒有發車子,所以沒法開暖風。游湉坐在副駕駛上,穿著一件小小的絨外套,也不敢說話。
霍文肖甚至比此刻的氣溫更冷。
游湉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簡直比生氣的時候還嚇人。
說實話,是有一點害怕的,但更多的還是無所適從。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沒想到源野和霍文肖之間會是這樣的,這已經大大出乎了的意料。
過了一會兒,霍文肖了手指,游湉察覺到他是想煙,于是馬上說了句沒關系。
“你想就吧。”
霍文肖每次煙,都會事先詢問的意見,以前游湉是絕對不會讓他在車里煙的。
但他只是了煙盒,并沒有把煙拿出來,反而發了車子,給打開了暖風。
有了暖風以后就舒服多了,也不再著肩膀。
放松下來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卻發現他仍然是那副失神的模樣。
蛋糕店的配送小哥這時打來電話,游湉直接掛斷了,隨后打了個信息給他:“麻煩您在門口等我一會兒。”
游湉心里哭笑不得,這個蛋糕來的也太不是時候了,都不知道還要不要吃了。
輕輕嘆了口氣,這個時候一步也不能離開。
霍文肖低垂的眸一不地盯著方向盤,過了一會兒,終于開了口。
游湉就聽到他問自己:“你知道為什麼我會無休止的縱容他麼?無論他做出什麼事。”
確實很好奇,小心翼翼地問:“為什麼。”
“因為是我欠他的。”霍文肖深呼了一口氣,終于靠在了后的椅背上。
游湉驚訝的發現他的眼圈都紅了。
霍文肖最終還是出一支煙來,只是沒有點燃,一直放在手心里著。
游湉知道他現在正困于某種緒里,或許就要對傾訴什麼事,現在只有安靜等待和聆聽。
心跳,忽然變得很快。
不一會兒,霍文肖聲音沙啞地開了口。
他說那是十三年前了。
……
“那一年,我二十二歲。而源野才七歲。”
“你可能想象不到,二十多歲的我格有多麼叛逆。那時候仗著年輕,不知天高地厚,也像現在的年輕人一樣,總把理想掛在邊,為了自己的私,不惜和家里人做對。”
“那時做過最出格的一件事,就是要從牛津退學。”
“其實當時我已經讀完了經管的碩士,大概是因為實在不喜歡讀商科,也或許總覺得上面有兩個哥哥就夠了,不想自己的一生就這樣過早地被捆綁進家族事業里。在被家里著繼續讀博的那一刻,我就生出了非常強烈的叛逆心理,似乎堅持到此刻退學,讓我父親付諸在我上的心統統白費,是我早早蓄謀已好來對抗家里的方式。”
“或許你也在某些港小報上聽說過一些有關‘霍家’的所謂八卦辛。在我四歲那年,我母親就病逝了,同年我父親外面的人就正式為了霍家的二房。我雖然沒有了母親,可是我卻有著一個像是母親一樣無時無刻不在呵護我寵我的親姐姐,盡管只比我大了六歲。”
“上一次,你不慎落馬傷,躺在醫院里的時候,里就一直在喊著‘姐姐’這兩個字。我聽了,其實一夜沒有睡著,因為我也想起了。”
游湉的角了,霍文肖所說的這個姐姐,應該就是源野的媽媽。
“那時我們全家還都住在老宅,姐姐雖然已經嫁人,可是姐夫的出并不好,當年因為執著嫁給姐夫,還和父親大鬧一場,后來姐姐婚后就很回來。但在私下卻經常聯系我,甚至到了假期,還會特地飛來牛津看我。”
“對我真的很好,很好很好。總說,長姐如母,母親不在了,就要把我當的親生孩子一樣來照顧。大哥二哥有的那些,我也都該有。還說,本該屬于我的那些,也絕對不能讓別人搶走。為此真的很辛苦,那時NG剛剛進國市場,頂著巨大的力進了中國團隊,我知道,這麼拼命的原因,全都是為了我。”
“我要退學的事最終傳回了國,當聽到這個消息時,幾乎從來沒有對我發過脾氣的,第一次和我吵了起來。那天,是我在開車。姐夫坐在我旁邊,姐姐和源野就坐在后車座上。那天也是源野的七歲生日,我們本來要接上他一起去慶祝的。”
霍文肖說到這里,表很明顯地痛苦起來,游湉發現他的手指都在忍不住抖,想也沒想就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好冰,整個人也像困在了一種很極端的緒里,就連游湉握住他的手,都沒有毫反應。
游湉就聽他繼續說。
“后來提到退學,我就和吵了起來,姐夫一直在旁邊勸我們不要吵架,可我當時就是控制不住,還以為姐姐是父親派來的說客。就這樣吵著吵著,我的緒變得越來越激,直到前方一輛大卡車突然變道,我躲閃不及,整輛車瞬間翻下護欄……”
霍文肖使勁抓了抓的手,游湉忍著吃痛,任由他抓住自己,像是抓著最后一救命稻草。
“我被在車底,幾乎沒了任何知覺,四周都是……后座傳來源野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他不停地喊著‘媽媽’……可是你知道嗎?當我聽到源野聲音的那一刻,我發現自己正被姐姐用力拖出車外。把我拖到安全區域后,才再次返回車。那時我就躺在路邊,眼睜睜地看著沖回了車里,也就是那一瞬間,車子著起了大火,接著就是接二連三的炸聲……”
游湉聽到這里,眼睛突然就了,想象著那個畫面,想到更多的其實不是霍文肖,而是七歲的源野。
霍文肖把頭埋向方向盤,游湉就靠過去摟住了他,他抖得非常厲害,游湉的子幾乎就要裹不住他。
過了好久,他才勉強鎮定下來,把頭靠在的臂彎:“源野被發現時整個人一團,被在姐姐的之下,他奇跡般地活了下來,而他的父母,我的姐姐姐夫,卻當場離開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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