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不大不小, 剛好引起旁許藍月的注意。
在小姑娘撇過來的瞬間,宋枝蒽趕忙把手機屏幕熄滅,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心跳卻快得出奇。
也分不清是被祁岸逗弄的, 還是怕被許藍月聽見而不好意思。
好在許藍月并沒有聽清祁岸說什麼, 只撇了一眼就轉過頭, 繼續看電視。
宋枝蒽緩和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回信息:【不去】
簡短的兩個字,莫名帶著賭氣的意味。
祁岸:【真不去?】
宋枝蒽不想理他了。
因為覺得祁岸的每個字都像在勾引, 也不傻, 當然知道這一晚有去無回。
可要是真不去, 心里又難免悻悻。
于是宋枝蒽又問:【你幾點回北川?】
祁岸:【差不多十一點】
這個時間的話, 外婆他們應該已經睡了, 倒是可以出去。
宋枝蒽循規蹈矩這麼多年,從來沒干過出格的事,這一刻愣是讓祁岸勾得心。
思來想去, 也只好答應:【不過我只和你見一面就上去】
祁岸調笑:【這一面見得還恩賜】
宋枝蒽:【那算了,反正明天也有時間】
祁岸又怎麼可能在這事兒上順著,【你能忍我不行, 我都四天沒抱你了】
祁岸:【你不下來我大不了就一直在樓下等你】
話連篇。
宋枝蒽忍不住笑了。
也只能依著他,和他約好在樓下先見一面。
不過這話說得容易。
實現起來卻有些難。
許藍月這小孩也不知道怎麼,往常十點已經睡著了, 這一晚都10:30了, 還躺在床上拉著宋枝蒽聊天。
宋枝蒽溫大姐姐當慣了, 也不好不理,只能多陪聊了幾分鐘, 而后才裝作很困的樣子, 說要睡覺。
就這麼干躺了差不多半小時, 許藍月進夢鄉后,祁岸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宋枝蒽本來不及收拾,黑抓了件長袖針織衫,穿著清涼的睡睡就這麼下了樓。
于是兩人相隔四天未見的第一場約會,就變宋枝蒽穿著搭配奇怪的居家服,綁著松散的丸子頭,拎著個手機出現在祁岸面前。
祁岸開始還坐在車里。
還是那輛漆黑的SUV,空間比超跑大,方便他辦事兒。
銀車牌在夜里泛著金錢的澤,是看著就很,更別說他單手搭在副駕駛上,腕骨清晰,手指修長,指還夾著半顆煙,有種孤冷的。
也不,就這麼燃著。
那雙迥然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伴著老小區昏黃的影,直勾勾地看著朝自己走過來。
好像他眼里兒就沒別的事。
就只有一個。
這一幕突然就讓宋枝蒽想到很久之前,兩人重逢那天,在校外火鍋店,順著蔡暄的目看祁岸的一瞬。
始終記得自己在那一刻翻涌的心。
明明已經該平靜,卻還是在看到他的一刻,產生無法遏制的窺探和好奇。
好奇他現在變什麼樣,又好奇他和什麼樣的生在一起。
然而那時的永遠不會想到。
祁岸想要的生是。
心頭驀地兜上無限慨和酸甜,宋枝蒽不自覺加快腳步。
就在距離那輛車不到五米的時候,祁岸下了車,高大的量迎面朝走來,隨即頎長的胳膊一撈,直接把帶到懷里,錮住的腰。
淡淡的煙草味籠罩下來,混著好聞的檀木香。
可落下來的吻卻是純純粹粹的甜。
像是剛吃過葡萄味的糖果,齒到舌尖都殘留著讓人神思爛的魔力。
吻卻愈發深濃,帶著驟然又強勢的侵略。
偏偏宋枝蒽被他單手鉗制著下顎,除了配合他費力地仰著頭,就只能急促呼吸。
仿佛是無法反抗的盤中珍饈,只能任由祁岸攫取用。
不同的是,心極為滿足,甚至雀躍。
直到這個吻慢慢緩下來。
祁岸從的角親到珠,又從珠啄到,就這麼一下下親著,在靜謐的夜下,發出曖昧而繾.綣輕音。
宋枝蒽雙眸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在路燈下清凌凌的。
輕聲說,“你沒煙。”
祁岸磁渾的嗓音落在耳邊,低笑了聲,“嗯,為了親你。”
所以即便點了煙也一口沒。
就為了聞一聞。
宋枝蒽努力穩住呼吸和心跳,在這綿長又真實的親吻擁抱后,被祁岸牽著上了副駕駛。
祁岸給喂了口他剛吃的葡萄糖,半明的紫,Q.Q彈彈。
不過是用。
被大膽的人帶久了,似乎也會變得大膽。
于是在吃完第一顆后,宋枝蒽又拽了拽他拿著糖罐子的手。
祁岸眸輕佻,會意地起兩邊的腮,湊過去把第二顆糖喂到口中。
或許是幾天未見,又再度帶來的新鮮,宋枝蒽總覺得今晚的祁岸格外蠱人,那張禍害人的臉也更能擾人心扉。
有那麼一瞬間,還真后悔了。
后悔拒絕祁岸的提議。
畢竟比起樓上那張狹窄的床和臥室,去他那里,似乎也不是什麼壞選擇。
只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以宋枝蒽的臉面,是絕不可能再說出口的。
本以為祁岸會提一提。
結果這家伙今天居然還很心,二話不說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禮給。
有一束漂亮的郁金香,還有一個很大的袋子。
“回來得太匆忙,只有一家花店還開門。”
祁岸勾了下,“這花也不怎麼新鮮,但看著還。”
宋枝蒽意想不到地眨眨眼。
雖然對花什麼的并不敏,但誰會不喜歡這樣的驚喜呢?
還是祁岸親自給的。
宋枝蒽心中容,抬眸看向祁岸。
祁岸不懷好意地笑,又抬手住巧的下,指腹在瓣上了下,“都給親腫了,還不得補償一下。”
宋枝蒽沒好氣地淺白他一眼,拍開他的手。
祁岸挑挑眉,心不錯的樣子,“打開袋子看看。”
宋枝蒽聽話照做,然后就看到碩大的購袋里,裝了四套士——正式祁岸給買的那幾套。
不止如此,還有一個二十幾厘米高的,穿著賽車服手拿頭盔的小熊玩偶,以及一個十幾厘米大的托車模型獎杯。
獎杯應該是銅的,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宋枝蒽沒來得及管,只顧新奇地看著這兩樣東西。
正想問祁岸是怎麼回事。
祁岸自己開了口,“車隊還算爭氣,第一次參加這種比賽就得了第三名。”
“……”
“主辦方還送了吉祥,我看著可,就拿回來給你。”
如果是以前,這種東西祁岸連拿都懶得,可現在,他看到這種可玩意的第一反應,就是拿來給宋枝蒽。
宋枝蒽確實很喜歡。
角下意識地翹著,看起來格外憨可。
見高興,祁岸心里就舒坦。
也不枉他大老遠的帶上飛機,再一路帶過來。
“可是,這個獎杯?”
宋枝蒽眨眨眼,“你們不留著嗎?”
祁岸微抬下,“這樣的獎杯俱樂部有很多,托車車隊剛組,不差這一個。”
宋枝蒽,還想說什麼,祁岸卻示意,“看看獎杯上的刻字。”
被他提醒,宋枝蒽這才垂眸認真看去。
然后就看見底座那兒刻了三排不算特別明顯的字——
第五屆亞洲公路托車錦標賽
銅獎得主
金煌俱樂部車隊
看到這,宋枝蒽先是愣了兩秒,而后才反應過來什麼。
抬起頭,怔然看向祁岸,“蝴蝶?”
祁岸懶懶勾,“用你的小名兒取的,所以得到的第一個獎杯,當然要給你。”
宋枝蒽怎麼都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甚至訝然到一瞬間,眼眶都涌上一熱意。
以前聽蔡暄說過,說高中時的第一任男友,得死去活來,高中畢業后還在鎖骨上紋的英文名,超級,所以到分手了也很難忘。
那會兒宋枝蒽聽了只覺得中二。
不理解那些男生為了所謂的,為什麼愿意忍這種疼。
更不懂蔡暄為什麼為了這個看起來毫無意義的舉而。
可當下,這一分這一秒,好像一下就能理解蔡暄當時的心。
不,可能比蔡暄還要矯一點。
因為這是祁岸的事業,是他車隊那麼多人換來的第一個榮譽。
而這個榮譽卻刻有的名字,榮譽本也沉甸甸地落在手里。
就好像祁岸在用這場比賽,甚至他的事業,對宋枝蒽告了一個浪漫到極致的白。
宋枝蒽一臉悸,又不知所措地看著祁岸。
昏黃的車燈,眼眶泛著淺淺的紅,看起來馬上就要哭的樣子。
祁岸卻無奈地笑,干凈的指尖輕了下的眼尾,“別告訴我你要哭鼻子。”
“……”
“這就哭的話,以后結婚可怎麼辦。”
宋枝蒽本來緒都要溢出來了,被他這麼一說,瞬間囅然一笑。
斂了斂眸,吶吶又嗔怪,“誰要嫁你了。”
祁岸不在意地哼了聲,“不嫁我也甭想嫁別人。”
宋枝蒽抬手要錘他。
祁岸笑著把牽住,吊兒郎當的,“而且除了蝴蝶,以后還有蝸牛。”
蝸牛兩個字像是勾起什麼回憶。
宋枝蒽驀地想起祁岸曾經發過的一條朋友圈。
是一對表符號,宋蘭時還在下面問什麼意思。
祁岸的回答是——“學校止吸蝸牛,因為蝸牛不給吸”
宋枝蒽當時還猜了半天,結果到最后都不明白祁岸的意思。
不曾想,謎底會在今天揭開。
某種猜想在腦中開漣漪,懵懵懂懂地看著祁岸,又指了指自己,“所以,我,也是,蝸牛?”
祁岸輕描淡寫地挑眉,又點了下頭。
他笑,“不然呢?”
“……”
“除了你我還想吸誰?”
即便知道這個吸字,和吸貓是一個意思,宋枝蒽還是不可抑制地熱了熱耳。
所以那天覺的沒錯。
祁岸確實是想和親近一點,或者和多說兩句話,但卻被不解風地拒絕了。
……好蠢。
不過轉念一想。
宋枝蒽不解地著他,“可我為什麼也是蝸牛?”
平時的作看起來很慢嗎?
祁岸支著頭,幾分閑散好笑地看著,“你不是蝸牛嗎?”
“……”
“我一你你就回去。”
“……”
“讓爺頭疼的要死。”
幾句話說得有理有據,宋枝蒽瞬間閉了。
但也因為這個奇妙的解釋,心頭泛上一抹奇異的覺。
無論是蝴蝶還是蝸牛,都是祁岸對的一種稱,而這種稱,一直在不知道的時間里,默默存在于祁岸心中,為最特殊的標記。
宋枝蒽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只能跟著拿起那幾套看了看。
四套,同一個牌子,包裝盒又清新,全都沒有拆封。
明顯是祁岸從機場特意回了趟家,再給帶過來的。
宋枝蒽這次的眼神又換疚了。
祁岸好像無論用什麼樣的眼神看自己,他都能讀懂一般,“既然你不想跟我走,我就只能給你帶過來。”
祁岸挑挑眉,“就不用它們做魚餌了。”
宋枝蒽依舊眼地著他。
祁岸輕笑了聲,“怎麼?還要哭?”
他了的臉,“這麼嗎?”
“……”
宋枝蒽搖頭,“那倒也不至于。”
頓了頓,喃喃道,“就是莫名有點兒尷尬。”
祁岸眼睫輕扇,眸縱溺,“尷尬什麼。”
宋枝蒽咬了下,這次沒看他,“我下樓的時候,發現我忘記帶鑰匙了。”
話音落下。
車安靜兩秒。
祁岸還沒給出反應的時候,宋枝蒽已經燥熱著雙頰抬手推車門了,“不過既然你沒有留我的意思,那我就勉為其難地——”
后面的“敲敲門”三個字還沒說出來,車門就咔噠一聲落了鎖。
宋枝蒽微微哽住。
側首他。
祁岸眸晦暗覷著,角放浪又輕佻地勾著,不懷好意地嘖了聲,“耍我呢。”
作者有話說:
吱吱:我真忘帶了你信嗎()
祁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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