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霜的傷逐漸好了起來,其實主要的問題是骨折,這三四道傷并不嚴重。明霜自己不記掛,每天該吃吃該喝喝,江槐細心,每次醫生來換藥都是他通。
“好丑啊。”最后一次換藥后,拆了紗布,睡前洗完澡,明霜坐在床邊,皺著眉,不滿地看著自己手臂。
皮天生白,面頰白里紅,手臂就是如堆雪般的白,因此,傷口結痂后的疤痕也格外顯眼,尤其當剛洗過澡,被水一泡,有些猙獰。
明霜從小,對自己容貌也很是在意,尤其和江槐結婚后,朝夕相,要自己在他眼里時刻是最的。
偶爾還會很臭屁地問江槐,好不好看,是不是最好看的。說來也奇怪,以前眼高于頂,從來不在乎男人覺得不,但是就喜歡問江槐這個問題,當然這些回答都不能有不。
“是暫時的。”江槐握著的手臂,垂眸觀察著的傷口,他呼吸落在手臂上,輕輕的,“一到兩周就會落。”江槐細心穩重,他知道明霜在意外貌,已經再三找醫生確認過,不會留疤。
“怎麼,不恢復了,你是不是就嫌棄我不好看了?”明霜卻不滿意了,睜著那雙大大的貓兒眼瞪著他,“江槐,你這個嫌貧富,嫌丑的男人。”
“你怎麼這麼淺啊。”
掙他的手,拿抱枕扔他,“我以前都沒嫌棄你呢。”去他手腕,江槐手腕上的傷疤沒有消退,他也沒有試圖讓這些傷疤消退過,“江槐,我對你夠好了吧。”大小姐尖尖的下一挑。
“是很好。”江槐回答,低垂的眉眼一瞬間顯得極為溫,像是春雪消融,他笑起來原本就極為好看。
明霜不料是這個回答,原本沒多的氣也消得無影無蹤,抬眼便見江槐在那里笑,呆了一瞬,隨后反應過來,更加氣急敗壞,又要去撓他,說他勾引。然后就被江槐抱起親了一大口,放回床上,關了大燈,哄睡覺。
明霜在家養傷的消息傳了出去。許端端說要過來看看,正巧徐天柏和李恒遠也找問這事兒,明霜索把他們三都約了一天,他們來家里吃頓晚飯。
明霜和江槐的家坐落在楓落苑別墅區,最好的位置,臨著一泊湖水,夏日璀璨的下,波粼粼,極為漂亮。
江家司機上門接的他們。
明霜這小妮子,從小枝大葉,本不會考慮那麼多,必然都是江槐的意思。看來明霜邀請他們上門這件事,江槐是知道的,而且給了他們足夠的尊重和重視。
兩人婚后就月了,然后出了這檔子事,再回國,這還是三人第一次來他們新家拜訪。
司機在車庫里停好車,進門便是個庭院。
庭院里枝葉扶疏,被打理得極好,正中是一棵槐樹,旁邊栽種著楓樹,不過夏季還沒到賞楓的時候,更吸引人眼球的是各式花朵,池塘里沉著睡蓮,圓圓的葉子,旁邊是一叢白百合,眼下正值花期,綠的葉,白的花,盛放得無聲無息,卻無比的純潔妍。
還有些許端端不認識的花。
兩只貍花貓都被養得油水,趴在木質走廊睡覺。
“你們來得早啊。”明霜還在沙發上坐著,正在看電影,出來給他們開的門。
室也非常整潔干凈,每件品似乎都在它們該在的地方,徐天柏和李恒遠是明霜發小,倒是第一次見明霜家里能這麼整潔,喜歡放東西,還不讓人隨便,以前明家家政都不會去隨便收拾的品。
“你老公呢?”許端端在沙發落座,左右端詳了一下。
瞧著明霜氣很不錯,小臉蛋兒白里紅的,神也不錯,顯然被照顧得很好,一點都沒有驚的憔悴樣子,也看不出哪里傷了。
“江槐!”明霜轉眼他。
江槐在餐廳,端著托盤來了客廳。司機送他們來后就走了,偌大一個家,干干凈凈,也沒有見到保姆和家政,許端端想起明霜之前說過的,說江槐不習慣家里有外人,所有瑣事是請鐘點工做的,廚師偶爾來,但是沒人住家。
因為在家,江槐穿得很居家,黑發白,干凈又清俊的一張臉,瞧著和個俊俏的男大學生似的。李恒遠和徐天柏后幾年見江槐都是在公共場合,穿著正裝,高高在上,疏離淡漠的江總,和眼前現在這模樣差得實在有點遠。
江槐的傳聞,他們也不是沒聽過,雖然年時曾算是認識,但是江槐后來回了江家,事業也越來越好,和以前不能同日而語。
“烏龍茶和麥茶。”江槐把托盤放在茶幾上,“霜霜說你們喜歡喝冰鎮過的。”
徐天柏和李恒遠都站起來,“江總,多謝了。”
明霜倒是心安理得,習慣了被江槐無微不至地照顧,眼下和許端端聊著天,順便喝一口江槐給倒的茶。
江槐還在休假,這是他們月的最后一天。
明霜和許端端很久沒見了,聊得很熱鬧,都是些人之間的話題,江槐格子很淡,實在不是個好接近的格,他們份相差也大,徐天柏和李恒遠都不知道該聊些什麼,有些局促。
倒是明霜忽然想起一事,問徐天柏,“小藤今天怎麼沒來?”
“和在家呢。”徐天柏說,“最近一離開媽媽就哭,被小藤慣壞了。”
是徐天柏的兒子。
“還是你們這樣過過二人世界好。”徐天柏說,“我都后悔為什麼那麼早生孩子了。”
明霜翻了個白眼,“你看你當時高興得,可看不出后悔。”
找徐天柏,要來照片,和許端端湊在一起看了看,點評他長得像寧小藤,比徐天柏秀氣多了。
江槐安安靜靜,大部分時間聽他們說話,談到生孩子這件事,沒做聲,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
午飯是廚師上門來做的,配酒是白葡萄酒。
明霜喜歡喝酒,他們家有個家庭酒吧,江槐飲食清淡,偶爾為了工作喝茶和咖啡。
不過他們婚后,兩人獨的時候,為了一點生活趣,他偶爾也會被明霜要挾著喝兩杯。江槐酒量不好,喝不過明霜,特別喜歡看喝得不太清醒的江槐。和平時模樣很不一樣。平素那雙清冷狹長的眼,迷蒙又瀲滟,只看著一人,他說什麼就說什麼,做什麼就做什麼,配合得不行。
可惜江槐自制力很強,這種況極為見。
“沒江槐做的好吃。”明霜咬著筷子,抱怨道,“早知道今天他給你們一手。”“妹夫太賢惠了。”徐天柏豎起大拇指。朝江槐舉起酒杯,“還會下廚。”
真的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江槐說,“做的一般,霜霜捧場。”
哪里一般了,明霜想翻白眼。江槐屬于做什麼都會很用心很專注的去做的類型,明霜喜歡吃的幾道菜他做出的味道都非常好。
倒是許端端瞠目結舌,拉過明霜,低聲說,“你怎麼忍心讓他下廚?”
“?”明霜說,“為什麼不?”
反正只是偶爾,在江槐有空的時候,他自己也樂意。
“這不是暴殄天嘛。”許端端說。這種清俊淡雅的高嶺之花,沒事他去書房研墨,都比下廚房合適吧。
“你不懂。”明霜豎起一手指,閑閑說。就是喜歡使喚江槐做這種有煙火氣的事,江槐提筆的樣子見多了,還不如他替洗手作羹湯,這樣才能更加讓覺到,這個男人是徹底屬于的。
許端端嘖了聲,“你們城里人真會玩。”
想起高中時的江槐,不由再度在心里慨,能得到一個這樣的男人對死心塌地這麼多年,明霜真是好命。
“對了,十五,你下月是不是快生日了,今年打算怎麼過?”白葡萄酒很味很正,徐天柏喝得略有些多,他酒量也不大。
以前明霜生日排場極大,會宴請眾多賓客,而且會來很多藝人,大多都是年輕小生,因為價格實在難以拒絕,知道明霜份,又生得,被邀請的藝人大抵也都愿意來捧個場。
“十五現在真變了啊。”李恒遠笑道,“上月queen的新品發布會也沒去。”
說起來,以前他怎麼也不信,明霜真的會有結婚安定下來的可能,眼下親自見過他們婚后生活,倒是徹底放下心來了。
“上次馮姨還問我,說你今年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徐天柏說,“需不需要幾個歌手。”
李恒遠重重咳嗽了一聲。徐天柏喝多了就講,江槐給明霜舀碗竹蓀湯,表很寡淡,倒是沒什麼變化。
明霜聽到這些以前年時的事,手托著腮,眸子亮閃閃的,“某人不喜歡呢,早不請了。”
因為安以的事,歌手在江槐這簡直是個詞,這男人悶又喜歡吃醋,很多激烈的都不表出來。
拿起江槐杯子,喝了一口,發現不。
李恒遠這才終于燃了一煙,“我們和十五,兒園的時候就認識了。”
“小時候那會兒,和現在差別很大,我記得,剛認識時,特別外向,很男孩子氣,像個小男孩似的。”
江槐靜靜聽著。
“后來,家里出了些事,江總你應該都知道吧。”李恒遠算是和明霜一起長大,目睹了家庭的分崩離析。
“十五小時候很親媽媽。”李恒遠說,“我現在還記得,當年喻阿姨去世之后,十五消沉了很久,后來,格就變了。”
雖然看著還是活潑,沒心沒肺,但是李恒遠逐漸覺到,逐漸對外人關閉了自己的心門,戴上了一副越來越圓融的面,不給任何人自己的真心。
再后來,越長越,聚集在周邊的男人也越來越多。
李恒遠一直覺得,在明霜沒心沒肺的外表下,其實就是個的小孩,只是因為對那份的要求太高,又見多了背叛和懷疑,所以,干脆從不給出真,游戲人生,不開始,便也不會傷。
“其實一直很喜歡你,但是那會兒不懂怎麼喜歡。”李恒遠苦笑。
喜歡,又抵自己喜歡上一個人的覺,于是最后變了傷害。
明霜格又倔又獨,當年和江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也都不清楚,也不敢勸,但心里一直都覺得特別可惜。
“能看到你們又在一起,真的很好,很好。”李恒遠重復了好幾遍。
天空高遠,過去的記憶似乎已經模糊了。
那幾年,他痛苦麼?很痛苦。江槐一直有種殉道者的心態,他覺得生來,似乎就是為了承苦難與折磨的,可是現在,他的得到的已經太多了,多得猶如幻夢。
男人都不在,許端端和明霜聊天,明霜喝得有些多了,躺在書房沙發上。
“我能不能小小打探一下,你們有夫妻生活嗎?”許端端忍不住問。
明霜,“……廢話。”
“我不和他有夫妻生活,我和他結婚干嘛。”明霜支起子,“放在家供著嗎?”
江槐看著真的太神仙了,年時代他氣質就很清冷,但那時,因為年齡小,氣質尚還有些青。年之后,更加絕了,而且因為地位的變化,更加讓人仰,就是一朵凜冽的高嶺之花。
“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要個小孩?”許端端問,“我看今天提到這茬,江總好像也沒反對。”
年齡到了。兩人事業也都發展得好,帥哥靚,基因很強,許端端覺得要個小孩不錯的。
“江槐其實不喜歡小孩。”明霜實話實說。
雖然江槐從沒提過,但是能覺到,江槐和小孩并不投緣,雖然他孩子緣也不錯,但是他并不喜歡小孩,要說他甚至更喜歡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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