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地決定去看看。
跟著導航開車過去,看到街角開了一家特別漂亮的花店。
店面很大,其中一半的店鋪是一個咖啡廳。
里面布滿了各種各樣當季盛開的鮮花。
沈知還以前一直覺得,開花店的人一定是那種對世界充滿善意和向往的人。
畢竟每天看著這麼多好的新鮮的花,很容易就會有幸福和滿足。
沈知還下車走到門口,抬頭看到[一諾鮮花]幾個大字。
白的底的字,看上去就給人一種溫暖舒服的覺。
猶豫了半天要不要進去,正打算臨陣逃,哪知道下一秒羅蘭就從花店走出來了。
的手里正捧著一大束花,臉上帶著一種般的笑意。
看到沈知還,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馬上燦爛熱地朝招手:“你來了啊。”
那一瞬間,沈知還甚至有一些錯覺,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羅蘭。
是不是那天在宴會上看到的羅蘭。
今天的羅蘭扎了個低馬尾,發尾用巾打了個蝴蝶結,整個人沒化什麼妝,看上去比上次年輕不。
主要是,整個人的狀態非常純凈充滿朝氣。
一點也沒有上次見到的那種滿肚子心眼的貴婦的覺。
沈知還朝點了點頭:“你好。”
“進來坐吧,”羅蘭朝招招手,“我給你倒一杯咖啡。”
沈知還走進了花店里面。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花店,幾乎每個角落都被鮮花占滿了。
除了一些空出來可以花的地方,還有就是一些咖啡機和一些放甜點的冷柜。
羅蘭在咖啡機前倒騰了一番后,端了一杯熱拿鐵到沈知還面前。
咖啡上還有一朵小小的藍的花。
沈知還道謝之后看著花店說:“你這里的花好多啊。”
“是啊,我每天都會從世界各地進口各種各樣的好看的花。”羅蘭一臉滿足地看了一圈自己的花店。
那一刻,沈知還很羨慕。
此刻的看上去很幸福。
和上次宴會上看到的不一樣。
可能,這就是在面對真正喜歡的東西的時候的發自心的幸福溢出來了吧。
羅蘭沒有問沈知還為什麼來找自己。
似乎一點都不驚訝。
在給那張名片的時候,就知道一定會來。
沈知還把咖啡喝完,也確實不打算藏著掖著了。
開門見山地說:“我能問一點陸晉的事嗎?”
“當然可以,”羅蘭一臉坦然,“想聽哪部分?”
“先……聽聽他和他爸媽的吧。”
羅蘭掰手指算了算:“我在認識陸易舟的時候,他的原配老婆已經死了,據說是因為他總是出軌,神出了點問題,本來是想以死相嚇唬嚇唬陸易舟的,沒想到一不小心安眠藥吃多了,就真的死了,是放學回家的陸晉看到了的死亡現場,那時候陸晉才十歲不到吧,反正特別小,你說正常人哪得了這個刺激啊,好幾天不吃不喝,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沒日沒夜的哭,之后也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和他爸的關系也漸行漸遠,我后來問過陸易舟知道原配死了的時候什麼覺,他說的死并沒有讓他有愧疚,反而覺得一輕松,好像甩掉了一個麻煩,還很油膩地說如果不是因為死了,也不能順利和我在一起,”羅蘭說著冷笑一聲,“男人啊,都是這麼冷的。”
沈知還能看出對陸易舟滿滿的不信任和厭惡。
而就在不久前,在宴會上,明明看到這個人對陸易舟滿眼都是。
那一瞬間,沈知還覺得羅蘭是個狠角。
羅蘭也沒有要掩飾什麼,低頭把玩著自己的指甲:“陸易舟這些年,也沒腥,只是都被我下去了,男人,還是狗改不了……”
羅蘭說著發現自己走偏了:“不好意思,扯遠了,回歸正題,說回陸晉,其實聽說陸晉小時候特別天真,和誰見面都會熱打招呼,善良得什麼小都不舍得傷害的格,但就是他媽媽去世以后,他大變,變得乖戾沉,說話也變了,也不和任何人流,出現了一點點反社會人格,據說會專門去后院用開水澆螞蟻,就看著他們死,一看就能看一下午。”
是聽這麼說,沈知還都覺得骨悚然。
“不過……”羅蘭突然拉了個長音,“后來他遇到了白鷗……”
終于聽到了另一個主角的名字。
沈知還洗耳恭聽。
“可能每個人都會在最黑暗的時候遇到自己的救贖吧,”羅蘭說,“白鷗比陸晉小三歲,陸晉母親去世以后過了大概五年,他第一次愿意去父親的生日宴,那時候我已經和他爸爸結婚了,是我第一次見到陸晉,也是陸晉第一次見到了白鷗,白鷗是那種像小太一樣的人,特別積極開朗,會帶所有人的緒,那時候和幾個小孩子一起玩,在那里講故事,看到了在一邊看的陸晉,直接走過去抓著他的手讓他一起參加,兩個人算是青梅竹馬,白鷗陪他度過了他不那麼好的年,之后也會一直去他家找他玩,初中、高中,一直都是,其實我本來也以為他們兩個會結婚的,沒想到……”
羅蘭不是在故意制造懸念,只是在腦海中回憶著,捋著思路。
一臉不是特別確定地說:“白鷗高中畢業后,打算出國留學,陸晉本想陪一起出國,但那時候陸晉已經接手家里的生意跑不開,他覺得異地沒有安全,所以跟白鷗表白,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求婚,在他的世界里自己和白鷗一直都是的關系,只是缺了一點儀式,但哪知道,白鷗拒絕了他,說他們不可能,有喜歡的人了。”
不知為何,沈知還聽到這個故事的第一反應是,以陸晉的格,如果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是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雖然那個男人沒有做錯任何事,但在陸晉的世界里,搶了他喜歡的東西,就是罪無可赦。
羅蘭慢悠悠道:“可能那是陸晉母親去世之后對他打擊最大的一件事了。”
“所以這就是他選擇我的原因嗎?”沈知還問。
羅蘭一臉“看來你知道的不”的表說:“白鷗走了以后,陸晉的格又沉不,白鷗走的這幾年,陸晉邊除了你,也沒有過其他人,我不知道他選擇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我覺得,你得提前做一些打算。”
雖然羅蘭說的話,不能全信。
但對于沈知還來說,這是唯一了解關于陸晉的故事的途徑。
“我覺得你和我是一類人,”羅蘭突然開口,但神復雜地頓了頓說,“又不是一類人。”
“這是什麼意思?”
“前者的意思是,你和我,都不屬于這個圈子,”羅蘭篤定開口,“后者的意思是,你不想進這個圈子。”
沈知還有點意外地看著。
羅蘭整個人往后一仰,輕輕勾著說:“我當時頭破流想進這個圈子的時候,眼神可不像你現在沒有。”
沈知還的雙眼疲勞地眨了眨。
“我很小的時候就一路靠男人上位,”羅蘭雙手叉,出自信,“我不怕被別人說,也不會覺得過去很丟人,因為沒有那些過去,我不會擁有現在這些。”羅蘭說著看向這個花店,“我沒辦法完現在的夢想,開個花店。”
“你的夢想,是開花店嗎?”
“是啊,”羅蘭的臉上下來,“我從小就喜歡花,我弟弟說長大給我開個花店……”
羅蘭說到這里,突然覺得噎住,說不下去了。
咽了口口水,眼睛里閃起了水:“不過現在他沒機會給我開了,我只能自己開一個,用他的名字命名。”
“您弟弟?……”
“去世了,”羅蘭嘆了口氣,“出了點意外。”
沈知還不想追問人家的私事,還是這種悲傷的事。
“不過這是現在唯一能讓我堅持活下去的力了,”羅蘭冷笑一聲,“雖然不掙錢,但至是我的信仰和寄托。”
“真好,”沈知還說,“這個花店特別漂亮。”
“所以,你也得有自己的資產事業,這樣,才不怕有一天一無所有。”
可能是聊著聊著放下了防備,沈知還也過腦子,直接把心里的顧慮說了出來,“可是我所有的收,陸晉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他控制著我的銀行卡,我本沒辦法存下錢。”
羅蘭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太說:“這,我有辦法。”
沈知還偏頭:“什麼辦法?”
“我最開始也經歷過這個階段,雖然和有錢男人在一起,但其實我沒有實際的收,然后……”羅蘭說著看向沈知還旁的那個包,“我就把他們送我的東西,賣給二手店。”
沈知還的視線順著也看向自己的包。
馬仕的birkin。
這只包是陸晉在生日的時候送的,沈知還怎麼說也在娛樂圈呆了這麼久,當然知道這些奢侈品的價值。
全新的起碼是六位數,如果限量的七位數也有。
陸晉在給買包買服買飾品方面還是很大方的。
雖然很大程度因為需要帶出去有面子,不是真的想送。
沈知還搖了搖頭:“不行,如果家里的包一直了,肯定會引起懷疑的。”
“所以,家里的包不能啊。”羅蘭淡然地說。
“那……?”沈知還疑地問。
“你把真的賣掉,然后買假的A貨放回去,我想陸晉再怎麼細節,也不會發現的。”
沈知還被這個辦法驚得一冷汗。
這種明目張膽欺騙陸晉的辦法,簡直是在自尋死路。
如果真的被他發現,被質問,沈知還是想著那個場景,就覺得已經呼吸困難了。
雖然這確實是一個辦法,但這還是風險太大,并且哪里找那麼多假貨來。
而且就算拿到了這麼多現金,要放去哪里呢?
沈知還搖頭:“我覺得這個辦法,不一定可取。”
羅蘭一臉氣定神閑:“反正我就是給你個參考,如果真的有需要,就來找我,你把要賣的包圖片發給我,我提前給你準備好假貨,然后你來我店里,我們換,這樣就算你被跟蹤了,也不會發現什麼端倪。”
沈知還心想不愧是羅蘭,居然知道陸晉喜歡跟蹤這件事。
沈知還低聲音:“可是我一直來你店里這件事,陸晉也會起疑心,今天我本來只想說是路過來看一眼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蒙混過關。”
“不需要蒙混,”羅蘭的語氣堅定,“你就坦白告訴,你來找我,而且你需要一直來找我。”
“為……什麼……”
“很簡單,”羅蘭聳了聳肩,“你就說是來跟我討教經驗……”說著往前傾,一下子短了和沈知還之間的距離,“怎麼讓男人你到離不開你。”
“什麼?”
“所以,你現在打算以一個什麼樣的份,在陸晉邊?”羅蘭很輕巧地問,“一個有自知之明的替?一個可有可無的玩伴?還是……未來陸家的主人?”
沈知還剛想開口,卻被羅蘭手打斷:“我不管你心里想的是什麼,但是你表現出來的,一定要是第三種。”
沈知還不說話了,只是聽著說。
羅蘭抬了抬脖子,看上去自信而驕傲:“我是陸家前一任的主人,你想為下一任,所以你來跟我討教點經驗,也是很理所當然的吧?”
羅蘭說話的時候眼睛非常有攻擊地看著沈知還。
用眼神在告訴,一切如所說的,都是事實。
都應該是沈知還此刻心里所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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