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點48分, 當地應急部門的值班人員小王正在監控室里像往常一樣寫下今日各項數據指標正常，無異常況發生的工作日志，等接班的同事過來接崗。

　如今的災害預警、應急機制已經邁了智能化時代, 大數據平臺通過各項數值、畫面的24小時監測自主判斷是否異常, 主警報, 通知值班人員進行理。

　聽到尖銳的警報在耳邊響起，小王趕抬頭去看那一大堆顯示屏里顯現出預警標識的屏幕, 張大地簡直能當場放下一個蛋！

　這是……這是誰捅了天上的雷窩嗎！

　險些被漫天的閃電閃瞎的他正要啟罕見雷電天氣應急預案，那雷又在他正準備做的一瞬間……沒了？

　了眼睛, 仔細確認了剛剛大數據平臺發出的數條警示，小王迷茫地收回了手，想著今年的天氣確實有點奇怪，老是各種異常弄地人一驚一乍。

　正好，接班的同事提前過來了, 小王還沒來得及和他分剛剛的事，值班室里的自警報再一次響了！

　兩人向屏幕看去, 四眼呆滯地看著鮮人煙的某自然保護區忽然冒現了一座大山, 然后——沒有任何預兆地開始塌方了！

　這下他們不敢再有任何猶豫，立刻按下應急響應按鈕，通知全相關單位啟山塌方應急預案, 前往事故現場置！

　太初山垮塌的瞬間，煙塵漫天，人們腳下的地開始四分五裂, 巨大的巖石紛紛落，樹木被連拔起, 恐怖的場景像極了世界末日。林瑤耳間全是太初山的弟子們哭天喊地的求救聲與質問聲,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突然會這樣！

　還有弟子認為這是林瑤的謀, 不顧自己的安危就要沖上來報復，卻聽到邊的真文長老絕道。

　“不是……這是！是上天的懲戒！？”

　太初山的所有人第一次聽到天道對他們發出來的聲音，也是最后一次。

　【想要找到解決靈氣潰散的問題，那就助你們圓了愿。】

　剛剛，察覺到一特別的氣息，還預世界會因此發生巨大變化的天道順著這來源，很快看見了祂的“老人”以及這群說要解決天地大劫的太初山人，飛快知了到太初山從建立到當下發生的所有事。

　雖然，三百多年的玄門人士散去自己靈力回饋天地的方式后面看來不過是杯水車薪、揚湯止沸，但不可否認當時的周圍的環境與生靈的確得到了靈氣饋贈，盡管這樣的返還對于整個世界還是太過渺小。

　太初山的人既然想要肩負拯救靈氣減的命運，又謀劃了這麼多事，天道索將這山上以及他們里的部分靈氣重新分回天地之間，惠及其他生靈。

　一方面，算是圓了這些玄門人士的愿。另一方面，也是給他們指出條新的道路來：算不出救世的辦法，那就別日日藏在這山中，出山找去。

　太初山作為玄學界人人向往的神山，占據了天地之間存量不多的頂級靈脈，又收藏有千百年積蓄下來的各類靈、靈植等寶貝。就如顧暢一行人上山時看到、到的那樣，這里猶如仙境，連空氣都比外面來的清新怡人——因為山的靈氣濃度本就遠高于外界。

　太上長老張子真顧不上別的，護山大陣的力量徹底沒了，甚至自己的力量也在不斷流逝。聽見祂話的第一刻反應是狂喜，而后是大腦一片空白、不可置信，恍惚之間像是聽見了什麼東西在心神中徹底破碎的聲音。

　真文、真武長老眼看他似乎久久回不過神來，只能耗盡已經所剩不多的修為牢牢護住那些個突然失去了大半靈力的弟子，原本鶴發的以眼可見的速度衰老、干起來，卻半點不敢松手！

　伴隨著山崩地裂、地山搖，太初山上古樸莊嚴的建筑也隨之一幢幢倒塌，千年的積蓄以極快的速度轉眼就變了一片廢墟，而災難還沒有結束。

　發現一塊無比碩大的巨石就要砸到弟子周涵柳上，真武長老來不及掐法訣已經先一步沖上去替擋住！同時大著讓弟子們速速離開，全部去往山下，越遠越好！

　剛剛還害怕、憤怒又不知道如何才好的弟子們也在這一刻聽到了天道的話、到祂傳達的意志，再親眼目睹真武長老替他們擋住一塊塊崩塌的巨石與靈樹，茫然之中都紅了眼眶，流出了淚來！

　竟然是天要亡太初山！

　他們的太初山——真的要沒了！

　不愿意走的弟子被其他人拉扯著無比狼狽地逃離師門，張子真這才反應過來，竟發出陣陣抖，喃喃道：“大劫，大劫要到了嗎？”

　那些個土塊、石塊不知道是特意避開了林瑤，還是被的力量抵擋，眼下也沒走，還能好好坐著回答張子真的問題：“對于太初山而言，這也許是一場很難度過去的大劫。但對于你們先前說的世界劫難，我想應該不是。”

　靈氣被污染，天地循環被打破，世界環境日復一日越發惡劣，但對于整個世界而言哪怕人族徹底消失，這也不過是祂在進化過程中的一次小小失敗，過不了多久又會誕生出新的生靈來。

　況且，許多人已經意識到了他們曾經犯下的罪。

　污染還在繼續，重新試圖恢復從前清朗天空、碧綠森林、蔚藍海域的人們也在不斷增多，眼下人類還沒有走到生死存亡的最危機時刻。

　在林瑤看來，張子真口中的滅世之災是通往人類命運中的一條結局。還看不最終人們會走向那一條，可以確定的是數百年人們還可以有選擇的機會。

　聽到林瑤的話，傷的真武長老被真文長老攙扶著，不敢置信地追問：“真的不會嗎！難道……難道是之前一直算錯了？”

　怎麼……怎麼可能呢！

　如果不是確認三百年人類必將迎來大劫，太初山也不會如此激進地作出這些的事來。因此，聽到林瑤的話，他們一時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悵然若失，

　尤其到天道剛剛降下來的意志，要將太初山這幾百年獨了的資源分給萬，他們的臉上也不一紅一白，對于太初山的覆滅也再說不出什麼話。

　難道真的算錯了，這不是全人族、全部生靈的大劫，而是玄學與太初山的劫難！那眼下被奪走了山門和積累的太初山該何去何從！

　知道太上長老也許還在為他的卜算出了錯誤，反倒引得太初山被天道收回靈氣的事而震驚、愧疚，久久緩不上勁來。真武長老還想撐著前去寬他，卻聽見太上長老忽然暴跳如雷地發出怒吼。

　“所以老天什麼都看得到，什麼都知道！就是故意折磨我們，看著我們痛苦、糾結，看著我們的一切被奪走？”

　“明明玄學之是最接近天地的，玄門之人是最天地最親近的存在，為什麼、為什麼要毀了我們！”

　看著太上長老突然失態的模樣，兩位長老心中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卻又一時說不上來，還以為是他刺激太大。

　這回，天道如同這幾百年來的一樣。沒有答復張子真這樣的質問。

　每時每刻，世界上都有無數的人或者咒罵祂或是祈求祂。而哪怕祂做了回答，這些人的命運依舊會按照既定的的軌跡繼續向前，直至抵達終點，然后在祂一個呼吸之間盡數化為了塵土，開始了不知道第幾次的循環。

　知曉了兩個世界的，明白自己從哪里來又到了哪里的林瑤也終于恢復了在原本世界的力量水平，甚至更勝一籌！

　也終于看破了先前一直覺得有些矛盾的地方。

　“不是算錯了，而是有人故意引導整個玄學界走上了一條錯誤的道路。”

　太初山崩塌的過程中，山上也只剩下了他們幾人。聽到林瑤的話，原本已經顧不上的真武長老還要斥駁，真文卻突然抓住了師兄的手，臉變得無比奇怪。

　“林瑤！太初山沒了，但我們還在，太初山就還在！你不必在這里謀論，是我們技不如人，先前對不住你的也一定會還上！”

　真武捂著口斥駁林瑤，沒注意師弟真文的眼神在短短的幾秒時間里變得混而恐慌。

　林瑤頭也不回地反問真武：“以前，是否有人算出過天地靈氣的劫難不同的可能，提出截然不同的看法？”

　真武想說當然沒有，真文卻沙啞著嚨打斷他：“有過。”

　大長老茫然地看著自己的師弟想要問他什麼時候有的，記憶里的某些畫面忽然鉆了出來，讓他住了陷了久違困。

　真文長老此刻的手腳陣陣發涼、發麻，不愿意去懷疑卻又已經將百年間的蛛馬跡全部串聯在了一起。因為全心地信賴太上長老，信任他的卜算從無疏、信任他的品行極致高潔，從未對他生出過一一毫的懷疑，此刻才發覺其中不對！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沒有任何理由啊！

　而張子真轉過頭來對著他們眼神乃至臉上的表都已經控制不住地開始扭曲，像是從剛剛林瑤將他重傷，天道又收回了他的力量后，他就顯得很是怪異！

　“他并不是你們的太上長老，或者說——不全是。”

　“他是兩百年前，張子真想要斬去的惡念與念的化，他想要借此超，卻沒想到最終竟然是惡我吞噬、取代了本我。”

　兩百年前正好是張子真提出天下大劫，所有生靈都會因此滅亡的時間節點。

　整座山峰此時已經完全塌陷，恢弘的大殿、致的回廊假山、寬敞的練功廣場再看不到從前的一點模樣，天道到底還是留了一善念，毀了這座山、拿走了他們曾經被靈氣與寶堆出來的靈力，但沒有真的要讓這些人當場死去。

　像祂想的那樣，不論劫難是大是小，先從力行地做開始吧。

　哪怕不能改變最后的結局，也用自己的力量真真切切地付出一些什麼，如同他們的前輩那樣哪怕最終死去，也死在自己執著的大道上。

　在祂的眼里，所有的生靈沒有高低之分，但其實也有高低之分。

　山下，趕來救援的方工作人員們想要將太初山的人撤離至安全地點，他們卻全都不肯配合，一定要等長老與太上長老下來，聽從師門的安排！

　因此，他們也都聽見了隨著山變平地的林瑤的那句話！

　太上長老不是原本的太上長老？！

　張子真用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林瑤，還陷在無法理解的執念中得不到一個答案，好半天才道：“我就是張子真，張子真就是我，我當然是太初山的太上長老，也永遠是太初山的太上長老。”

　遠，一個弟子忽然開口道：“你不是！”

　說話的竺琛先前被顧暢與系統用炮筒第一次懟的時候，真文前來后特意將他轉移到其他地方才讓真武帶著“小袁”離開，他自己去面對林瑤帶來的人。

　但之后的太上長老卻沒有毫顧忌自己和其他幾位弟子的安危，上來就要抓住可以要挾林瑤的人。

　方才，竺琛同樣見證了真武長老以自己替弟子們擋住危險，還將僅存的護靈符盡數給了他們！而太上長老卻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竺琛不相信真正的太上長老會是這樣一個冷無之人！

　莫非他真是像林瑤所說，是曾經太上長老斬出來的惡我！？

　真武長老不肯相信什麼念與惡念，本我與惡我！哪怕最古老的圣人典籍里說過這樣的仙之法，但他不能相信太上長上會生出這樣的惡！他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