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斤蛋一般一塊七八錢，鴿子市上要更貴一些。

合著一個蛋就得兩多錢。

一個月四個，就是一塊錢。

秦淮茹要做的，就是每天剁點菜，隔三差五拾掇拾掇窩。

“小杜，謝謝你。”俏寡婦知道，這不是幫杜飛，而是杜飛變著法幫。

杜飛一笑：“那得嘞，秦姐，賈大媽，我先回了，等會兒吃完飯，過去量量尺寸。”

秦淮茹送到門口，看著杜飛推著車子回到后院才轉回來，卻正跟賈張氏來個臉對臉。

秦淮茹嚇一跳，有點心虛道：“媽~您走路咋不出聲呢！”說著又把煮著苞米面粥的鍋放回到爐子上。

賈張氏跟在后邊亦步亦趨道：“哎~淮茹，你說，剛才杜家小子說那都是真的？不能是他順胡咧咧吧？”

秦淮茹也在想這件事，不太肯定道：“不能吧~小杜不是那種人。”

賈張氏遲疑道：“淮茹，你說棒梗考上中專，回來真能掙那麼多？廠里不是有中專生嗎嘛，你找機會去問問。”

秦淮茹撇撇道：“人中專畢業的，進廠不是到廠辦，就是在技科，我一車間工人上哪認識人家去。”

賈張氏眼珠一轉，又道：“要不……找一大爺問問？”

秦淮茹有些無奈道：“媽~棒梗考中專還早著呢，您這是著得哪門子急。”

賈張氏訕訕道：“嗐~我這不是怕咱棒梗錯過機會嘛！”

秦淮茹趁機道：“我看呀~您也甭找這個找那個。等下我去小杜那多呆一會兒，再好好問問這事，等問明白再說。”

賈張氏點點頭也沒多想，此時滿腦子都是棒梗將來上中專的事。

杜飛回到后院，把自行車停好，先上窩里看看那兩只老母。

雖然下午走時熄滅了壁爐，但這兩只老母經過白改造，倒也非同凡俗。

大冷天的互相靠著，趴在干草里，神還不錯，個脖子，正往外看。

杜飛摘下手套，打開窩門，手進去，了兩下，竟到一個圓溜溜的蛋。

“下蛋了！”

他心中一喜，又兩下，還有一個！

滋滋拿著倆蛋回屋。

果然是經過改造的老母，竟然一出來就下蛋，而且蛋個頭不小。

杜飛原想晚上吃兩塊餅干，喝點麥就得了。

現在正好煮倆蛋，晚上吃一個，明天早上吃一個，免得等不到中午就懵了。

在廚房忙和一陣，煮好的蛋剛拿出來，就聽見有人敲門。

杜飛以為是秦淮茹來了，開門一看卻是于麗。

于麗散著頭發，穿著一件藍底小碎花的棉襖，也不知是不是懷孕的原因，眼眸水汪汪的，仿佛散發著母。

“于姐，，您咋還跑來了？”杜飛把于麗讓進屋。

“那個，我爸讓把這個給你。”于麗有些臉紅，拿出一張欠條。

杜飛也沒看，直接揣兜里道：“于姐，您上屋里坐會兒，我給您倒水。”

于麗心思很細，看看旁邊鞋架上放著杜飛的皮鞋，又看看杜飛腳上的拖鞋，知道不能穿鞋進，連忙道：“不用了，我回去了。”

杜飛道：“您真是，到家來連口水都沒喝上。”

于麗笑了笑，眼睛往屋里直瞄，寬敞又亮堂的屋子，一塵不染的地面，還有暖烘烘的大壁爐……簡直是想象中完的家。

可惜……

于麗莫名有些失落，又想到閆解那慫貨，心里氣就不打一來。

另一邊，三大爺家。

閆解從外邊走進來。

三大爺看他一眼，問道：“送去了？小杜說什麼沒？”

閆解吭哧癟肚道：“那啥……于麗去了。”

正往桌子上端碗的三大媽一聽，恨鐵不鋼道：“你爸不讓你去嗎？你怎麼打發于麗去了，這黑燈瞎火的，還帶著子。你呀！”

閆解撇撇道：“這才幾步道。”

三大爺卻罵道：“這是幾步道的問題嗎？半夜三更的，一個大小伙子，一個小媳婦兒，你也不怕人說閑話！”

閆解還：“能說啥閑話，中院的秦淮茹有時候也上杜飛屋里去，誰說什麼閑話了。”

“放屁！”三大爺氣得口：“那能一樣嗎？秦懷如多大歲數，于麗多大歲數！你現在去……”

沒等三大爺說完，于麗已經推門進來。

三大爺沒想到，剛才那番話都讓兒媳婦聽去，不由得老臉一紅，訕訕道：“那個，小麗呀，爸沒別的意思……”

于麗淡淡道：“爸，我懂，所以我也沒留，放下東西就回來了。”

三大爺看出于麗不高興了，話也沒法往下說了。

好在有三大媽在，趕忙上去打圓場，叮囑于麗小心，天黑別往外走，順便拍大兒子幾下，他以后多疼媳婦。

閆解假裝“哎呀哎呀”了兩聲，算是把這事揭過去。

三大媽了一聲：“解放，解曠，解娣，吃飯啦~”

在里屋寫作業的三兄妹立即沖出來，坐到桌子旁，各就各位。

在飯桌上，三大媽忽然想起來，問于麗道：“哎~小麗，你是不是有個妹妹，……”

“于海棠！”于麗接道。

三大媽道：“對，就是于海棠，你跟解結婚那會見過，那姑娘長得不錯，模樣標致，段也好，在哪上班呢？”

于麗道：“在軋鋼廠當廣播員呢。”

“哎~老閆。”三大媽用胳膊肘撞了撞三大爺：“你說咱把海棠介紹給后院的小杜咋樣？”

三大爺翻翻小眼睛道：“我看不怎麼樣。你都說了，人小杜跟他們領導好像有意思，我們貿然一杠子算什麼事呀！別到時候落個里外不是人……”

杜飛吃完了煮蛋和餅干，正靠到羅漢床上，一邊聽收音機，一邊看書。

羅漢床中間的小茶幾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麥。

杜飛后是剛從樓上拿下來的枕頭，半臥著，京城癱。

正這時，外邊傳來敲門聲。

杜飛知道秦淮茹要來，剛才送走于麗，給留了門，眼皮都沒抬，喊了聲：“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