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爸也笑了笑:“丫頭,跟你說這話的人,要麼自己也一知半解,要麼就是故意逗你換概念。諸葛亮的獨觀其大略,是指理解文章涵主旨,而不去雕文鑿字,本不是你所想的。”
朱婷扁扁。
朱爸又道:“更何況,諸葛亮讀的書,都是些經義文章,憑他聰明悟,大略一看便可。如果換現在的理化學,他同樣要背公式定理,本沒法觀其大略。”
朱婷從小就崇拜爸,心里也認同朱爸解釋。
只是這樣一來,仍沒法去駁斥杜飛,三國志里的確有諸葛亮讀書不求甚解的意思。
這令十分郁悶!
朱媽哪還看不出閨心事,問道:“丫頭,說了半天,究竟是誰惹你了?要不明天媽找你王姨,給你出口氣。”
“媽~”朱婷拉長著聲音道:“您說什麼吶!”
朱爸道:“是不是上次你說那個小杜?”
朱婷眼眸一閃,倒也沒藏著掖著,點點頭道:“就是那家伙。”
朱媽奇怪道:“人家不是剛幫了你嗎?上次你回來可是把他好一通夸呢!”
朱婷臉一紅,強辯道:“一碼歸一碼!他雖然幫了我,但小小年紀,心眼太多,不是好人。”
朱媽原本是逗逗自家閨,沒想到朱婷竟出小兒態,反而讓擔憂起來。
直至朱婷要去洗澡換服,餐桌旁邊就剩下朱爸朱媽,二人對視一眼。
朱媽道:“那姓杜的小子雖然還不錯,但年齡家世跟咱們婷婷差太遠了!”
朱爸道:“我看你也別點鴛鴦譜。原先在燕大時,多青年才俊,婷婷都沒看上,就這麼個小子,還能把魂兒勾了去?”
朱媽不以為然道:“怎麼不能?你是沒見著那孩子,就那形長相,這麼跟你說吧!梅蘭芳先生年輕那會兒都未見得能比。”
朱爸微微皺眉。
他曾親眼見過梅先生年輕時的風采,的確是神俊秀。
朱媽又道:“而且今天看來,那小子學識也不差,三國志的典故信手拈來,肯定不是繡花枕頭。這樣的男人,換你是婷婷,能不心?”
此時,朱爸已經從輕輕蹙眉變眉頭鎖。
就算不考慮杜飛家世,單兩人年齡差距就是一道不過去的坎兒。
與此同時,杜飛還不知道,他已經在朱婷爸媽那掛了號。
杜飛帶著小烏直接回了四合院。
這幾天他那房子味道也放的差不多了,而且白天雷老六都會過去,把壁爐點上,在那兒看著。
二樓火炕的氣,還有屋子里的氣,都被烘干的差不多。
所以今早上,杜飛上班前,退了紅星旅社的房間,準備晚上就搬回來住。
路過副食品商店買了點兒菜,隨空間里有白天錢嬸給他蒸的一大鍋兩合面的饅頭。
從里邊拿出來,還是熱氣騰騰的,趕上不做飯,隨時可以吃。
冬后,天黑的越來越早。
杜飛回到四合院,剛進前院就看見三大爺撅著屁在那收拾大白菜。
聽見自行車響,回頭一看立刻滿臉堆笑:“哎呀,小杜回來啦!昨天解那事兒,真是謝謝你了。”
杜飛笑呵呵道:“都是舉手之勞,解在里邊沒罪吧?”
三大爺忙道:“沒有,多虧了你跟那位公安同志遞了話。”
杜飛暗暗詫異,旋即明白這是牛文濤給他送的人。
雖然當時杜飛只說是一個院的,表示沒什麼要的關系。
但牛文濤會做人,在閆解面前隨便說一句,杜飛幫他打了招呼,就送杜飛一個面子,這種事又不用花錢,何樂而不為呢!
杜飛一笑,默認下來。
不過三大爺是真摳,里的漂亮話一籮筐,卻沒一點實質表示。
杜飛暗暗撇,敷衍兩句就往里走。
進了中院,沒看見洗服的秦淮如,不知道這俏寡婦干啥去了。
傻柱家也滅著燈,大概廠里有小灶,留他掌勺。
就在這時,從后邊“蹬蹬蹬”跑過來一個半大小子。
穿著干干凈凈的小黑棉襖,戴著一頂線帽子,正是一大爺家的小軍。
“杜飛哥!”小軍拿著醬油瓶子,看見杜飛,眼睛一亮,連忙停下人。
杜飛笑道:“嚯,小男子漢,能幫你娘打醬油了!”
小軍一笑,有點不知說什麼好。
杜飛道:“行了,冷的,快回去吧!”
“哎,杜飛哥再見。”小軍應了一聲,說話還有點口音,就往家走去,一開門,就喊道:“娘,我回來啦!”
杜飛約聽見屋里傳來一大媽開朗的笑聲。
莞爾一笑,推著自行車回到家。
屋里黑漆漆的,沒有一點靜,打開門還有一熱氣。
雷老六臨走時滅了爐火,但屋里的熱氣還在,總算不是冷冰冰的。
在這一瞬間,杜飛忽然有點羨慕小軍。
至小軍剛才回去,喊一聲我回來了,屋里有人應聲。
杜飛吸一口氣,一起回來的小烏的大貓頭。
“喵嗚~”
小烏表示不滿,卻沒掙。
手心里,暖呼呼,茸茸的,讓杜飛心好了許多。
關上門,棉,換拖鞋。
杜飛踏進屋里,先把收音機從隨空間拿出來,上電源發出“滋啦滋啦”的電流聲,給整個屋子平添一生機。
隨便調了一個頻道,甭管是什麼節目,有人說話就行。
然后打開壁爐前的柵欄。
雷老六在安裝壁爐時,先下面起了一個像電視柜一樣的臺子,下面能放煤球和木材。
壁爐座在臺子上,前面有一道柵欄門,防止被爐子燙到。
打開壁爐門,把手進去,隨心念一,七八個赤紅的煤球,從隨空間里掉出來。
之前杜飛把正燃燒的煤球收進隨空間,當火種來用,免得每次都得費勁重新點火。
最近他對隨空間使用越來越嫻,不必非要接,只要集中神,隔著半米就能把特定品收放出。
掉進爐膛的煤球溫度極高,瞬間重新冒出火苗,呼呼燃燒起來。
拿鏟子往里填上煤球,看著火焰串起來,杜飛才關上爐門。
然后順著樓梯上到二樓,把炕席和被褥鋪上,今天晚上就能在新家睡了。
這讓杜飛的心忽然好起來。
從樓上下來,收音機里正播放馬連良的名段《空城計》。
杜飛也跟著哼哼起來:“我正在城樓觀山……景……”
卻在這個時候,忽然傳來敲門聲,跟著就聽秦淮茹怯生生問道:“小杜,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