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自勛看到菜單上的五彩餃子的名字之后,面沉下來,有些失:“老板,我家里也做這種餃子,是給小孩子吃的……”
白一諾:“……”
“食沒有特定的年齡標簽。”
鄭自勛看著菜單上的各種餃子,陷沉思,不知道該選什麼。
后面排隊的人等得有些著急,他們才不管鄭自勛是誰呢,無論是誰,都不能耽誤飯點。
一個客人催促:“你快點,我們都等著呢,我幫你點,你不喜歡五彩餃子,那就要白面的或者元寶的。不知道你糾結什麼,我們那邊吃五彩餃子不分年齡。”
鄭自勛心想,可是五彩餃子貴啊。經過長時間被父親教育,鄭自勛雖然心對小店沒什麼偏見,但是還是覺得貴有貴的好。
“我要兩份五彩餃子,薺菜豬餡,打包。”
剛剛說話的客人:“……”
客人:“你不是說五彩餃子是小孩子吃的麼?”
“五彩餃子貴呀,味道肯定要好些。而且我父親就是個老頑,他見到這個餃子,說不定比小孩還高興呢。”
白一諾:“……”鄭先生知道你在外面這麼說他麼?
白一諾面如常,點頭:“要餃子湯麼?餃子和湯是分開打包的。”
鄭自勛認真地說:“沒湯的餃子是異類,我要湯。”
他的父親鄭云飛住的酒店是個五星級酒店,設施十分完善,有休息室,有會客室。鄭云飛在一個會客室接待自己的客人。他今天的客人是海市食協會的會長。
兩人也算老友了,今天相聚主要目的就是來敘舊的。
江海迅當然不是空手來的,還帶來了禮。因為兩人都是喜歡吃的人,江海迅于是帶了一份海市老字號餃子店做的三鮮水餃。
他忙不迭將這一份水餃打開,說:“吃嘛,吃嘛,吃飽了我跟你說正事。”
江海迅有些了,夾起一個三鮮水餃塞進里,不住點頭:“蘇師傅的手藝還是照樣的好,這三鮮才真的鮮,一點腥味都沒有。”
他吃了兩個之后,疑地看著自己的朋友都不這份水餃,有些好奇地問:“你之前不是很喜歡蘇師傅做的水餃嗎?我特意給你帶來,你卻不吃,這是做什麼?”
鄭云飛說:“我讓我那兒子去買晚飯,飯菜馬上就要到,我年紀大了,吃不下很多東西,為了留肚子,我還是不吃這份三鮮水餃了。”
江海迅:“……”
江海迅震驚地說:“你這混不吝的,你自己跟我說海市是食荒漠,唯一值得稱贊的就是幾位老師傅的絕活。現在卻和我擺起譜來了。行吧,你看著我吃,我不慣著你了。”
江海迅一個接著一個地吃著三鮮水餃,三鮮水餃很快沒了大半,江海迅覺肚子被填滿,這才放下筷子,發出滿足地喟嘆:“你現在想吃也來不及了。蘇師傅做的水餃每天只限量五十份。以前就不好搶,現在立冬了,更是一份難求,錯過就沒有了。想吃啊,等下次吧。”
鄭云飛不以為意地說:“不用,我兒子也要給我帶水餃吃。”
江海迅聽到他的話之后,十分疑:“你要是說其他的菜做的比蘇師傅做的好也就算了,但是在海市找一個做水餃比蘇師傅做的還要好的人,屈指可數。我至今都沒見一個,畢竟人家那可是傳了五代的手藝。”
“我沒吃過白記的餃子,但是我覺得以老板的手藝,做餃子也不會差到哪里去。”鄭云飛:“至于能不能比上蘇師傅,我是不知道的,試試就知道了。”
因為有這麼多年的,江海迅心并沒有完全否定鄭云飛,有些半信半疑。
但是江海迅已經吃了大半盤三鮮餃子,吃了個半飽,要是吃別的還行,但是對餃子是真的沒有了。
江海迅:“那我還是下次試試有沒有口福吧,今天是實在吃不下去餃子。”
這個時候,鄭自勛回來了。
“爸爸,餃子買回來了。因為江先生也在,于是我總共買了三份。””
鄭云飛點頭:“嗯,干得不錯,但是只要買兩份就行了,他已經吃飽了。”
江海迅看到鄭自勛進來,笑了笑說:“小鄭啊,近來工作怎麼樣?”
“還好,謝謝江叔叔關心。”
江海迅和鄭自勛寒暄了一會之后,便揶揄:“咦,雖然我吃不下了,但是你爸爸也摳門,不讓我吃這份餃子,我不飽也得飽了。”
要是在以往,江海迅這麼倒打一耙,鄭云飛一定會刺他幾句的。但是他看到熱騰騰的餃子之后,沒有諷刺對方的。
鄭云飛夾起一個加了紫甘藍的餃子,塞進里,剛嚼一口,便有熱騰騰的湯迸濺,讓人倍滿足。
鄭云飛三兩口將一個餃子吃完之后,又夾起另外一個的餃子,將五種全部集齊,全部吃過一遍,這才堪堪停下來。
江海迅和鄭云飛是老友了,他知道鄭云飛吃到滿意的東西是什麼表,心里疑極了。
江海迅問:“這個餃子好吃嗎,比起蘇師傅做的如何?”
鄭云飛說:“雖然眾口難調,但是我覺得你吃了之后,也會說是這個好吃。”
江海迅聽到這些話之后,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說得也太夸張了吧,他不會是哄騙自己吧?
但是江海迅覺得鄭云飛的表不像作假,心里好奇的很,難道這個餃子真的很好吃?
江海迅看著五六的餃子說:“這種五六的餃子是創新做法,味道有些特殊,但是還是不如白面的好,小鄭啊,你怎麼不買白面的?”
鄭自勛按照實際況回答:“江叔叔,那里的五餃子最貴。”
江海迅被鄭云飛影響,已經生出嘗試的想法,但還是不想落在下風,于是說:“這種餃子花里胡哨的,能好吃到哪里去,想必味道應該打架才對。”
他直接拿起一次筷子,夾了個餃子塞進里。
在他咬下這個餃子的時候,他覺到面皮的筋道,飽滿的,各種材料的香味直達味蕾,讓他的大腦懵懵的。
過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這個餃子好吃啊!
白一諾和面的時候,不僅用的是高筋面,還加了許鹽,然后用冷水和面。和好面之后開始醒面,面中的麥膠蛋白吸水膨脹,充分形面筋。白一諾用的比例好,醒面的時間好,和出來的面勁道,有彈。
等到江海迅吃完一個餃子,這才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已經將里的餃子吃完。他著自己的下,回味著這個餃子和蘇師傅做的餃子的區別,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說。
蘇師傅做的餃子……輸了啊!
五彩餃子面皮筋道爽,鮮香五筆,咬下一口滿口留香。
蘇師傅的面皮沒有這麼筋道爽,餡料更是沒有如此咸鮮,也沒有這麼多。
雖然蘇師傅的餃子已經算得上優秀無比,但是比起這個餃子來說,還是差了些。
而且這個彩餃子的味道并沒有打架。
江海迅若有所思,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他的味覺比較靈敏,于是將五個餃子都嘗了一遍,靈一閃,得出結論。
但是鄭云飛明顯知道他的想法,直接堵住了他的話:“餡料的比例不同。”
江海迅點了點頭:“確實。”
鄭自勛還沒開吃,看到兩人這麼隆重的模樣,好奇地問:“餡料的比例還不同?”
鄭云飛說:“老板在做不同的餃子的時候,在面里加了不同的蔬菜,這你知道吧?”
鄭自勛點頭:“對,不就是南瓜菠菜這些東西嗎?”
鄭云飛說:“這些餃子雖然都是薺菜豬餡的,但是薺菜和豬的比例是不同的,面皮和餡料的比例是不同的。比如這個南瓜薺菜豬餃子,因為是南瓜本來就帶著點甜味,所以同樣帶著微甜的薺菜的比例就要些,咸鮮口的豬就要多些。再比如說這個菠菜豬薺菜餃子,薺菜的比例要多些,豬餡要些。”
江海迅附和:“沒錯,這就導致著它們在鍋中煮的時間是不一樣的,但是面皮卻是一樣的筋道爽。不僅關注細節,還不怕麻煩,這個廚師真的是……準。”
鄭自勛恍然大悟:“這意思是老板做五種餃子用的是五種餡料,五種火候。”
“所以這樣費了百般功夫的餃子會比蘇師傅做的要好吃啊。”江海迅長嘆一口氣:“餃子這東西,是個中等難度的菜,難也不難,簡單也不簡單,要想做得好吃,肯定是要費大功夫的。”
江海迅一邊和鄭云飛聊天,一邊沒忘記自己熱騰騰的餃子,很快將所有的餃子吃完。
他吃完這些餃子,滿足地靠在椅背,回味著剛才的。
鄭云飛早就將鄭自勛帶來的餃子吃完,現在正在喝著餃子湯,因為原湯化原食嘛。
鄭云飛瞥了對方一眼,說:“你不是說自己吃飽了嗎?現在怎麼吃這麼一大盤餃子?”
江海迅著自己的肚子,樂呵呵地說:“我孫子天天跟我說他考了薛定諤的分數,那我這就是薛定諤的胃。”
鄭云飛:“……”臉皮真厚啊。
但是鄭云飛沒有跟江海迅,因為對方的臉皮一直厚如城墻,不可鑿穿。
江海迅笑呵呵,一點也不尷尬:“你是在哪里買的餃子?味道真的不錯。”
“就在樓下對面的那個白記飯館。”
“我怎麼沒聽說這個白記飯館?按道理來說,如果做的餃子這麼好吃,一定會像蘇師傅的店那樣有名啊。”
“人家是新開的店,到現在為止只開了三四個月呢。”
江海迅是海市食協會的會長,這麼多年吃遍大江南北。他每走到一地,可能不知道這個地方什麼名字,但是一定知道這個地方最好吃的店在哪兒,最厲害的廚師什麼。
江海迅語氣肯定:“這個廚師是個退休大廚吧。”
“沒有,那小姑娘約莫二十出頭。”鄭云飛搖頭。
這下,江海迅是真的驚訝了,瞠目結舌:“這……可真是后生可畏呀。做一份餃子都愿意費這麼大的功夫,做得這麼讓人驚艷,遲早在海市有立足之地的。”
鄭云飛哼了一聲:“會做的可不止餃子呢。”
江海迅還是第一次聽這個脾氣壞的老友語氣這麼贊揚。他心想,那這個老板廚藝可真的厲害了。
至于對方才二十歲,廚藝就這麼高,江海迅也自找到了說法,肯定是有高人教授唄。
因為聊到白一諾這麼年輕,江海迅有而發,說:“我這次來是找你做正事的,說來也巧,也就是為了青年廚師這件事。”
鄭云飛說:“什麼?”
江海迅說:“廚師行業職業認同低,很多老師傅手藝很好,但邁知天命之年,青年廚師相對較,愿意學手藝的就更了。手藝的傳承即將斷代,徒弟不肯學,師傅不愿教。孩子不愿意吃苦,師傅教不了,形惡循環,傳統的師徒關系幾乎絕跡。但沒個十年基本功,哪能造就一個好廚師。①
鄭云飛喝湯的時候手微頓,江海迅這番話算是說到他心坎上了。
廚師不是一個速的職業,需要細細打磨,很難適應快節奏,這就導致不僅是廚師,還是店面,都在商業化的浪中倒退。
他曾經吃過很多小店,味道很好,用水磨的功夫,節奏慢,結果一個接連一個地被兌倒閉。
天吶,難道好吃也有罪嗎?!
“你準備怎麼做?”鄭云飛說。
江海迅認真地說:“我能力有限,做不了什麼。現在這社會,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了,要想能干出點事來,就得做宣傳。
“我打算聯系一些人,辦一場青年廚師比賽。”
————————
五彩餃子上架之后,銷量十分好。最開始被五彩餃子吸引來的是老客人。這群老客人是白記飯館的忠實客人,不管上什麼新菜,都抱著嘗試的想法,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購買,完全不怕白一諾做得難吃。
這讓白一諾高興,這種信任算是除了盤之外,對一個廚師最好的贊嘆了。
白一諾考慮到有些人家住得遠,現在天氣涼,餃子無論怎麼保溫,還是會有損風味的,于是便將生餃子封包裝,放在店里售賣。
很多人知道白記飯館出了這種餃子,都不愿意去超市買速凍餃子了,直接在白記飯館買上一袋,按照老板教的方法回家煮。
煮出來的餃子又大又圓,餡新鮮,香味純正,鮮香。即使是他們煮的火候比不上白一諾純,但是味道也要比速凍餃子要好多了。
在白記飯館的小程序上,評論反饋區往往是提意見的地方,充斥著各種求不滿的聲音。
但是在上架五彩餃子之后,這個小程序居然出現了難得一見的盛景,那就是鋪天蓋地的贊揚。
很多上班族和學生黨都在評論區發了反饋圖。
[以往,我下班之后一定會回家躺平,但是一想到冰箱里的五彩餃子,我就垂死病中驚坐起。]
也有些人對白記飯館的餃子發表“不滿”的聲音。
[我買了一包五彩餃子回家煮。我爸媽說那是小孩子吃的,所以讓我給他們分一點。結果我才是吃的最的那一個,其他的全被我爸媽分了,我暴風哭泣。]
[小孩又哭又鬧要玩游戲怎麼辦,照理來說是慣的,打一頓就好了。但是我今天大發善心,從白記飯館買了一份五彩餃子,想著有好吃的總不會哭鬧了吧。結果他哭得更厲害了,游戲都不玩了,抱著我的大說晚上還想吃五彩餃子。我說白記飯館的五彩餃子是限量的,真的買不到了,他哭得更厲害了。我后悔買餃子了……]
晚上關店之后,白一諾在后院石桌旁邊休息,看到這些評論,忍不住笑了笑。
就在這時,覺到腳邊有什麼東西在的腳,嚇得一激靈。縱使格淡定,也忍不住想到靈異神怪的事,悄悄將余瞥向自己的腳,結果發現自己的腳上長出一個茸茸的團子。
這個團子胖乎乎,只出兩只耳朵和短短的尾。隨著它均勻地呼吸,絨隨之先膨脹再小。
白一諾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季予遲養的狗啊。
白一諾雖然不養貓狗,但是知道貓狗的一些習,以為這只狗是要來咬的鞋,正準備起避開。結果這只薩耶什麼都沒做,就趴在的鞋上,一不,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好家伙,這是把的鞋當做床了。
白一諾穿的是一雙皮鞋,能夠到過皮革傳來的微熱,這讓覺有些奇怪,忍不住慢慢將腳了出來。
薩耶啪的一下落在地上,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呆愣愣地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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