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在吞雲吐霧,“沒什麼好忙的,待會兒要去食堂吃飯了。”
張瑤說,“戚大哥,我覺得你缺個人讓你把煙戒掉。”
戚就跟聽到多好笑的笑話似的,他著煙,半瞇著眼睛笑,“怎麼可能,煙可是我的命,誰會連命都不要?”
“話不能說的太滿喲。”
廣告還沒播完,電視屏幕右上角顯示著50秒的倒計時,張瑤等了等,脖子看裡屋,咦了聲說,“奇怪了,我哥怎麼還沒下來……”
戚嘬一口煙,隨口問,“你哥還跟那個的有聯系?”
張瑤說,“不知道哎,應該聯系著吧,他們有同學的微信群,朋友圈。”
戚抬頭看電視,那裡面的男明星演員一個不認識,他沒毫興趣,“既然那個人已經結婚了,你哥還是不要打攪別人的生活比較好。”
張瑤本來看節目看的開心,聽到那句話,邊的笑意都沒了,“戚大哥你也看到了,那個人對我哥的影響太大了,一兩句話就能改變我哥的緒。”
拿著塑料小扇子扇扇風,攥著把玩,“我沒喜歡過誰,所以我不懂我哥的,不過我能看的出來,他還沒放下。”
有兩三個工人進來,跟戚打過招呼就買泡面泡了坐桌前,配著爪啤酒吃吃喝喝。
小賣鋪裡除了工人撈面條的吸溜聲,就只有嘉賓們做節目時發出的歡聲笑語,偶爾夾雜一句張瑤的笑聲。
戚把煙丟地上踩滅,他瞧著燙紅的手指頭,面極其怪異,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樓上的黃單趴在床上睡著了,不知道自己被扣上了“癡可憐憂鬱男青年”的頭銜。
張瑤考慮了一個下午,晚上還是把白天發生的事跟爸媽講了。
也是出於擔心,為哥著想。
如果爸媽同意哥離開,去哪個城市都好,世界那麼大,多闖一闖,接收到新鮮的人和事,或許心態就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黃單被三雙眼睛看著,渾都不自在。
張母先開的口,“志誠,你這樣媽看著難,要是實在忘不掉,就回那兒工作吧。”
黃單搖頭,“不回了。”
張父敲桌子,“不回你哭什麼?你不怕丟人現眼,我跟你媽還……”
張母打斷他的話,“老張你說什麼呢?要是不會說話就別說,沒看兒子的心已經很差了嗎?!”
黃單愣了愣,心很差嗎?從哪兒看出來的?
張父把掉在子上的煙灰拍到地上,“快三十的人了,家立業,這兩樣他有哪樣能做好?”
他瞪著眼睛,面很兇,“畢業就跟著的跑了,在那邊一待就是好幾年,這才回來多久啊,就開始哭了,那你還回來幹什麼?幹脆就別回來!”
張瑤了一句,“爸,你幹嘛這麼說哥啊?”
張父連著也一起罵,“還有你也是,人還沒畢業就說要做什麼單主義者,在學校好的不學盡學些七八糟的東西,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
張瑤被一招擊倒,癟,不說話了。
張父一發脾氣,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連張母都怕,但怕歸怕,上是不會罷休的。
“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煙,你不是說你跟公司那幾個老總稱兄道弟嗎?有那個時間怎麼不把你的那些收據賬本整理一下,上公司要錢去!”
收據賬本這幾個字飄耳中,黃單忽然抬眼。
那一瞬間,他察覺到張父那張瘦黑的臉上出現多個緒,似乎是憤怒,焦慮,還有暴躁。
下一刻,張父就捶桌子口,表駭人,“|||的,你還有完沒完?”
張母轉進屋,門摔的一震。
黃單手指,這對夫妻倆的相方式真是吵架,好了,吵架,好了,反反複複的就這兩件事,離婚分家是不可能的。
他對收據和賬本比較有興趣,原主爸會有那種反應,被的另一樣東西也許和那兩樣東西就有什麼關聯。
張父出去煙,屋裡剩下張瑤和黃單倆人。
張瑤憂心忡忡,“哥,爸年紀越大,脾氣也越大,他瞪我的時候真的好恐怖。”
黃單說,“爸是力大吧。”
張瑤見一只蚊子在胳膊上飛,等著蚊子叮上去就大力一拍,爽了,“過年的時候我就跟爸媽說了,讓他們回鄉下去種個田養點鴨,比在這裡強多了。”
黃單說,“不是說還有快兩百萬沒要回來嗎?”
張瑤聽到這個就鬱悶,“當初我應該勸著爸的,現在錢要不到,外面還欠著債。”
“早知道會這樣,爸還不如繼續跟在三姑爺手底下做事,雖然錢拿小頭,但是不需要冒什麼風險,他單獨出來做,包工包料前期投進去那麼多錢,現在栽進去什麼轍都沒有,到好的工程也沒別的錢做了。”
黃單問道,“別的工程?那是什麼?”
張瑤說,“我之前聽媽在電話裡提到過一次,說是什麼政府給的吧,的我也不太清楚。”
黃單將這條信息收起來,“小瑤,你知道爸的收據在哪兒嗎?我給他整理一下,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丟失的東西。”
“前幾天小來了,萬一不小心弄丟了哪個收據,會有麻煩的。”
張瑤一聽就很擔心,“爸有個黑小包,你記得的吧,就放在車裡。”
黃單說,“沒有的。”
他早就趁機在車裡翻查過了,確定沒有張瑤說的那個包。
張瑤納悶,“沒有嗎?那可能是被爸拿下來,放屋裡了吧,明天我給你找找。”
黃單說,“別讓爸知道。”
張瑤說曉得的,“爸要是知道了,肯定又會發脾氣,他現在的煙癮大的嚇人,肺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我們說什麼他都不聽。”
黃單跟張瑤聊了會兒,“我出去走走。”
張瑤在他背後喊,“哥你別走太遠啊,待會兒媽要問的。”
黃單說知道的。
夏天的夜晚,天空被繁星鋪蓋,月皎潔,看著,可惜連風都是熱的,很難讓人有什麼好。
黃單沿著左邊那條路往前走,豆沙還活著的時候,原主早中晚都會牽著它出來遛遛,就在這路上飛奔。
有混的腳步聲被熱風送到黃單的耳邊,他沒停下來,漸漸看清來人。
前面有個麻將室,幾個工友剛從那兒回來,有人贏了錢,樂呵呵的揣在口袋裡,有人輸的,滿臉的愁雲慘,眼裡不時閃過一芒,想著下次一定要連本帶利的贏回來。
走在後頭的影高大,黃單一眼就到了。
其他幾個工友見著黃單,都有說有笑,“小兄弟出來散步啊。”
黃單應聲,從那幾人邊進過時,他聞到了刺鼻的煙味,混合著汗臭味,那些味兒攪合在一起,分不清是誰上的。
戚腳步不停,和青年肩而過。
黃單不快不慢的走著,不知不覺的就走到遊樂場外面,他抬頭看去,尋思等任務完了,找個時間把裡面的設備都玩一遍。
尤其是大擺錘和過山車,還有個三分鐘的sd電影。
一縷煙味飄到鼻端,黃單鼻子,他轉過,看到男人站在自己後不遠。
戚的邊有火,忽明忽滅,“你真不是同?”
黃單說,“不是。”
戚冷笑,“那你幹嘛總是盯著我的屁||看?”
黃單沒說話。
戚兩個闊步,人已經近,“叔叔問你話呢,有沒有點禮貌?”
黃單說,“我出來看月亮,不想跟你吵。”
戚愣住了,等到他回過神來時,面前人已經不見了。
路邊也沒個路燈,只有月,戚在四周看看,沒找到人,他罵了聲,“媽的。”
遊樂場的西邊是一大片的灌木叢,蚊蟲正在那裡面開狂歡派對。
黃單是走錯路了才走到這裡的,他打算往回走,無意間瞥到灌木叢裡有人影,是兩個人。
原主的視力很好,黃單托他的福,可以分辨出一個是賀鵬,另一個是王東強,他們好像在說著什麼,並不愉快,隨時都會發生爭執,甚至是大打出手。
黃單輕手輕腳的靠近,他屏住呼吸聽,聲音很模糊,聽的很不清楚。
重新換了個地兒,黃單在心裡說,“系統先生,麻煩你把那兩個人的談話容告訴我。”
系統扣除相應的積分,“稍等。”
黃單很快就聽見了兩道聲音,非常清晰,像是有兩個人一左一右的著他的耳朵說話。
王東強哼了聲,“我聽說你想跟戚聯手,把我的那車鋼筋分掉。”
賀鵬笑著說,“你從哪兒聽說的?”
王東強說,“別管我是從哪兒聽的,小賀,我把你當弟弟,這背後刀的事可不能做。”
賀鵬還是在笑,“老王,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我倆是拜把子的兄弟,戚那家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怎麼可能跟他聯手。”
王東強剛要說話,他的臉一變,快步撥開灌木,“誰?”
周圍寂靜無聲。
賀鵬手著兜,“老王,你怎麼這麼張,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啊?”
王東強說,“你覺得我能做什麼虧心事?”
賀鵬無所謂的笑,“這我哪兒知道啊,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王東強手抓抓上,被咬了很多個包,“行了,先就那樣吧,回頭再說。”
賀鵬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他開口,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在說給蚊蟲聽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要是做了,呵呵。”
腳步聲越來越遠,徹底消失,草堆裡的黃單才站起來,低頭拍著上的灰土和草屑,就在王東強過來的那一霎那間,他被一只大手拽走了。
如果他沒跑掉,被王東強逮個正著,對方會拿他怎麼著?
黃單若有所思。
他來的時機不對,聽到的容沒多大價值。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賀鵬跟王東強僅僅只是表面的兄弟。
耳後響起聲音,“你的在這兒幹什麼?”
黃單的思緒驟然回籠,他想起來了什麼,就朝地上呸一口,又接著呸。
戚看青年那眉擰的,都麻花了,“一點泥而已,你呸個沒完了是吧?”
黃單說,“不止是泥,還有你的。”
戚的面部搐,“什麼?”
黃單說,“手臂上的。”
戚扯了扯角,冷哼了聲,“難怪剛才我左邊的手臂有個地方疼了一下,敢是被你啃了。”
黃單沒話說。
他當時被拽下去的時候也沒注意,整個人往前趴,啃到男人的手臂,裡鹹鹹的,是對方的汗。
好像還有沒弄掉,黃單的舌頭在裡掃了幾圈,他決定回去喝水。
戚開口,“站住。”
黃單腳步飛快,不搭理,他不喜歡這裡,好多蚊子。
戚氣的鼻孔冒煙,他的薄拉直,把走出去的人拽住,“跟叔叔說說,為什麼跑這裡聽?”
黃單抓脖子,“我迷路了。”
戚笑了笑,“這個時間你爸應該還沒睡吧。”
黃單歎息,“你先把手松開。”
戚的手一松,看著青年抓完脖子就抓臉,抓著抓著就哭了。
“……”
黃單哭著說,“我上被咬了很多地方,現在我要回去洗澡藥膏,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戚目瞪口呆,“不是,弟弟,你這是被蚊子咬哭的?還是你自己把自己抓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