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耳語,我抬頭,將舉在邊的酒杯放下,微微一笑,掩去眼中閃過的芒。
“八爺,今兒個是您大喜的日子,這酒可不能不喝呀。”
一旁的眾人仍在嬉鬧起哄著。
我站起,笑道:“各位大人,這酒我肯定喝,不過要等接完太子爺的駕才行。”
眾人一愣,剎那間靜了下來,面上都帶了些訕訕之。
我視而不見地招呼老九、老十隨我去接駕,卻在轉時在心裡冷笑一聲。
這些個人的心思,我自然知道。
即使表面一貫和氣,實質上我們與太子裡的競爭,從來沒停止過。
現在他們在我府上到太子,自然會被太子劃定為我的人。
這樣的認定,對那些還在三心二意的牆頭草來說,可是大大不妙的事兒啊。
但,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這樣一來,還在猶豫的那些個也不得不靠到我這邊來了。
果然,當太子看到我後的文武員,笑容變得勉強起來,臉也泛青。
這兩個月來老四和老十三到桐城去巡視河道,沒了他們的協助,太子已經接連辦砸了兩件差事,引得皇上心中不滿,他早已不複當初的意氣風發,如今見到我府景象,心裡是何等滋味,我自然清楚得很。
顯山水原本不是我的風格,可如今太子是外強中幹,已無法搖我的地位,而且我手中還握著一個殺手鐧……行禮之後引太子府,心中思量著下一步的行,面上仍是微笑著與他寒暄,觥籌錯間,夜已深。
賓客盡歡而散,我緩步回房。
不用看,也知道房裡已被裝飾喜氣洋洋的紅。
腳步頓了一下。
當年我新婚,紅的房間,豔的臉,驕傲而倔強的眼,仰首幹杯的姿勢,如今化為滿臉的怨憤與不甘……老十三新婚,紅的房間,鎮靜的神,面對刁難落落大方的笑語“夫妻本是一,又何必分彼此”……如今,當我邁進新房時,面對的又會是什麼樣的人?門輕輕被推開,床邊的影安靜端坐,我走近,手,蓋頭下。
畫像中的人真實地落我眼底,但那張且謹慎的姿態,和規矩的低垂的眼,讓我再也找不到原先的那悉。
莫名的失落籠上心頭。
寒風推開了半掩的窗子,直灌進房。
我半躺在榻上,看折子的眼沒有移,聽到有人輕輕走進來關上了窗子,走近掖了掖蓋在我上的被角。
一年來已經悉的香氣傳鼻中。
“爺,天寒,您早點歇息吧。”
“你去歇著吧,我還有折子今天要看完。”
淡淡說著,目仍未移。
邊的人靜默了一下,而後無聲地退離書房。
待腳步聲遠去,我疲倦地閉上眼。
今天從德妃壽宴返回的路上我們的談又重現眼前。
“這個茗薇!這個茗薇……”老十邊走邊恨恨自語著。
我一笑。
這四個字幾乎了老十的口頭禪了,每回他和茗薇頭,被嗆到說不出話的總是老十,也難怪他這麼惱火。
“一個人家,和計較什麼,犯不著為發火。”
老九勸道。
老十愣了一下,臉緩了下來,哼聲道:“九哥,你不知道,我也不是要和這丫頭一般見識,只是這樣獨一無二的人竟是站在老十三那邊兒,著實讓人惱火……”我心中一,側眼看去,見老十盯住正和太子講話的十三的眼裡充滿敵意。
這敵意中是否也含有嫉妒的分?“十阿哥說得對,我費盡心機把你弄到手,原是該小心些的。”
“人就應該遵從三從四德才是……可是我阿瑪不在這兒,丈夫也沒說什麼,那就只剩下……十爺要是非讓我聽,那我聽從您的吩咐也就是了。”
與十三相握的手,帶著溫暖和的與十三糾纏的目……獨一無二呀,老十這回的說法倒真是切。
我低頭,遮住一閃而過的苦笑。
是啊,縱使有相似的眉眼又如何?茗薇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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