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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養》 第17章 第 17 章

 阿圓收拾東西跟表姐出了慧香書院,剛出門口,就見陳瑜在墻角樹下跟招手。

 陳瑜此人,肖梓晴也認得,問:“可是你那位師父又來找你了?”

 阿圓想:“興許是的。”

 兩人走過去,果然聽陳瑜道:“褚姑娘,我家公子聽說考完試,喊你過去問問話。”

 阿圓攪著擺,期期艾艾地問:“問什麼話?”

 最怕長輩問考得好不好之類的了,對于這種回回考倒數的人來說,無疑是種酷刑。

 “小的也不知,褚姑娘,公子已在前頭茶樓里等著了。”

 肖梓晴同了把表妹,說道:“既是你師父找你,那你便去吧。”

 “表姐不陪我一起?”

 對于這種事,肖梓晴也心有余悸,并不打算淌這趟渾水。說:“我先回去,還有事,等得空了去找你玩啊。”

 “哦。”

 阿圓蔫蔫地跟著陳瑜走。

 .

 蕭韞就坐在集賢街的茶館里頭,還是上好的雅間,阿圓進去的時候,桌上已經擺滿了瓜果茶點。

 看見這副場景,忐忑了一路的心總算緩和了些。

 “沈哥哥。”喊,然后走過去行了一禮。

 “坐。”

 蕭韞見垂頭喪氣地出考場,莫名地就想笑。他也不急著問況,而是把吃的桂花糕盤子推到面前。

 “了嗎?”

 “嗯。”阿圓點頭。

 考試是個力氣活,不僅費腦子還費心神,這般張半天下來,力氣也費不

 這會兒,早就了。

 “大哥哥怎麼在這里?”阿圓含了塊糕點進口中,囫圇不清地問。

 “閑來無事喝喝茶。”

 “哦。”

 見邊沾了些糕點屑,蕭韞下意識地抬手幫

 阿圓卻是一愣,隨即往后仰了仰:“我自己來,我有帕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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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蕭韞挑眉:“嫌哥哥的手臟?”

 “不是,”阿圓搖頭:“怕弄臟沈哥哥的手。”

 蕭韞笑。

 等完,他了塊玫瑰花糕喂過去,隨口問:“考得如何?”

 來了!來了!

 阿圓頭皮發麻,沒敢吭聲。

 “怎麼?”蕭韞促狹:“考得不好?”

 “我也不知好不好呢,”阿圓小聲說:“反正.....反正我盡力了的。”

 蕭韞想起那張三分之一答非所問的題卷,點了點頭:“我知道。”

 ?

 阿圓抬眼:“沈哥哥知道?”

 “自是清楚,”蕭韞說:“小丫頭連綁沙袋練字都不曾喊累,這麼努力定然是盡力的。”

 阿圓赧。想說,不是,也累的,但看在每天都有好吃的糕點的份上,忍著罷了。

 “可有信心去慧香書院讀書?”蕭韞故意問。

 “唉!”阿圓嘆氣:“我也不知呢,我按著表姐傳授的經驗做題的,也不知能不能考中。”

 慧香書院考試分兩門,一門是題卷,二十四道題。另外的就是考一門才藝,阿圓沒什麼才藝,就準備作文章寫字。

 考完題卷,一并把作好的文章也上去了。至于能不能考中,這就看閱卷夫子了。

 蕭韞喝了口茶,緩緩問:“你表姐傳授經驗?”

 “嗯,”阿圓說:“今早陪我來考試的路上說的。”

 “傳授了何經驗?”

 “就是....”阿圓不好意思道:“不會的就蒙,或是隨便寫首打油詩,只要字跡工整即可。”

 “........”

 蕭韞聽了,語塞良久,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你平日在家讀的什麼書?”

 他突然認真問起來,阿圓坐直,連糕點也不敢吃了。

 回道:“《孝經》、《戒》,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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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什麼?”

 阿圓悄悄抬眼,聲如蚊吶:“還有話本子。”

 “......”

 “請的什麼夫子?”

 “沒有夫子。”

 “為何沒有夫子?”

 阿圓沒說話,因為單獨請夫子太貴了,都是去私塾里讀的。私塾只需束脩就行,不講究其他,學得好不好,夫子大約是不管的。

 不過,很快蕭韞也明白過來了,他阿圓的臉頰。

 又聽阿圓說:“我姐姐讀書厲害,每回休沐回家就教我呢。”

 “你還有個姐姐?”

 “嗯。”阿圓自豪道:“姐姐在國子監讀書,有個同窗婧兒,還是顧丞相的妹妹呢。”

 哦,蕭韞了然,顧景塵的那個小未婚妻。

 聽說過。

 他促狹道:“你姐姐讀書厲害,為何你就......”

 這時,小姑娘突然抬臉,鼓著兩頰,墨玉的眸子晶潤,還含著幾怒氣與不滿。

 “沈哥哥是不是想說我笨?”

 “......”

 蕭韞的話剛到舌尖,就拐了個彎:“不會,所謂笨鳥先飛,小丫頭如此勤,不出兩年,定能出類拔萃。”

 阿圓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呢。”

 蕭韞莞爾:“真是這麼想的?”

 “嗯。”阿圓點頭,毫無自覺地開始告狀:“今日去考試,我又遇著靖海侯府的四姑娘了。”

 “說什麼慧香書院不是我該去的地方,還暗暗嘲笑我笨,我當時就想,以后定要努力給們看看。”

 “有志氣。”

 “可我見陸亦姍也好不了多呢。”阿圓繼續說:“的題卷好些都是白的,連蒙題都不會,怎麼好意思笑我?”

 “......”

 “聽說景王還要給閱卷,的卷有什麼好閱的。”

 “聽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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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看見景王來慧香書院了,不是閱卷是做什麼?景王怎的這麼閑?!”

 “........”

 蕭韞皮笑不笑地臉頰,直得阿圓疼,瞪他一眼:“沈哥哥做什麼?”

 “我與你說過,景王不是......”

 罷了,如今解釋不會徇私舞弊有點說不過去,畢竟半個時辰前,他剛干過這事。

 “不是什麼?”阿圓說:“你不是景王,你如何知道呢。”

 “......”

 “小丫頭,”蕭韞思忖片刻,道:“我既喝了你的拜師茶,自然得出點力。”

 他繼續說:“慧香書院離瀾苑不遠,往后我讓人接你回來,每日督促你功課,如何?”

 瀾苑是此前阿圓去練字的那宅院,此時阿圓卻聽得苦了臉:“還要每日做功課嗎?”

 “適才你不是還說要努力給旁人看看?”

 “是倒是......”

 “怎麼?”

 “我......”阿圓糾結,頃,問:“沈哥哥為何就篤定我能去慧香書院讀書?”

 “萬一我沒考中呢。”

 “萬一考中呢。”

 “若真考中,那我就.....”阿圓下定決心道:“就每日做功課好了。”

 .

 阿圓吃完糕點后,蕭韞派人送回了城西梨花巷。

 褚夫人早就等著了。

 “考得如何?”褚夫人第一句話問。

 接著:“怎的考這麼久?”

 “我考試出來遇見了師父,師父問我話呢。”

 “哦,”褚夫人拉兒坐過去,見前的布袋鼓鼓囊囊的,又問:“這里頭是何?”

 阿圓眨著眼睛,小心翼翼道:“師父給我買的零。”

 “這沈公子真是個好人。”褚夫人道:“不僅關心阿圓學業,連饞的病都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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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圓:“......”

 “今日考試況如何?”褚夫人問:“可有遇到不順的?”

 “還好吧,”阿圓說:“也沒遇到什麼不順的。”

 “嗯?”褚夫人眼睛一亮。

 “跟往常一樣,會的就寫,不會的就留著,還順的呢。”

 “......”

 褚夫人心復雜得很,倒是忘了這個兒考試一向如此。過了會,問:“那文章呢,作得如何?你師父可有問你文章?”

 阿圓搖頭:“師父什麼都沒問,只說我若是去慧香書院讀書,每日得過去他那做功課呢。”

 褚夫人再次慨,這沈公子實在是如良金玉,品高潔。等丈夫回來了,得好生商量商量束脩的事,可不能平白讓人家出力。

 “罷了,”褚夫人說:“問你也問不出個寅卯,你且回去歇息吧。”

 “這陣子你練字也辛苦了。”

 褚夫人兒,原本想說你看你都累得瘦了一圈,結果發現兒下似乎又圓潤了些,便改口道:“娘準許你明日出去玩,這里是一百文銅錢......”

 掏出個小荷包出來,塞進阿圓手中,說:“帶上寶音,想吃什麼就買什麼。”

 “嗯。”阿圓高興地點頭。

 .

 次日,吃過早飯后,阿圓從柜中選了條最好看的,又讓寶音仔仔細細地幫戴上珠花。

 寶音笑問:“小姐今日打算去做什麼呀?”

 “先去首飾鋪子看看有沒有最新的頭花,再去逛逛干貨鋪子,晚些我們去茶樓聽說書。中午吃過春面后就去書齋買筆墨,過了午時我們再回來如何?”

 阿圓昨晚就想好了,娘給了一百文錢,若是仔細花銷,可以買好多東西呢。

 寶音點頭:“奴婢都聽小姐的。”

 過了會,兩人出門。

 褚家只有一輛馬車,平日褚夫人出門辦事用,而褚大人上職則是騎著匹半黃半瘦的老馬。

 至于褚家的小姐們出門,若非重要的場合,大多時候都是走著去。

 所幸城西梨花香雖偏了些,但這附近的街市頗是熱鬧。阿圓和寶音走了兩刻鐘便到了首飾鋪子。

 竟不想,在這個地方還能遇見人。

 也勉強算吧,至阿圓覺得對方看見時,表現得稔。

 “褚妹妹。”

 年聲音帶著變聲期的嘶啞,但他語氣斯文緩慢,并不難聽,反而因這句毫不見外的“褚妹妹”,顯出幾分親切來。

 阿圓轉頭,隔壁藥鋪里走出的人,正是此前送了支筆給的靖海侯府陸公子,陸亦桓。

 他今日一襲寶藍錦袍,跟那日低調樸素的裝扮比起來,竟顯得極其矜貴風流。

 此時,陸亦桓正緩緩走過來。

 阿圓朝他行了一禮:“陸大哥。”

 這聲綿綿的陸大哥喊得陸亦桓通舒暢,臉上的笑不自覺又深了幾分。

 他家中也有妹妹,但那些妹妹們皆被養得蠻,多了世俗的計較,了無邪趣。倒是這個褚家妹妹,雖只見過一面,卻令他很是歡喜。

 他問:“褚妹妹出門逛街?”

 “嗯,”阿圓點頭:“正打算去買頭花呢。”

 聞言,陸亦桓目,說道:“啊,巧了!哥哥也要給家里的妹妹們買頭花,一會褚妹妹幫哥哥挑幾個樣式如何?”

 阿圓疑,靖海侯府的小姐也戴西市幾文錢一支的頭花麼?

 不過此話沒問出來,而是問道:“陸大哥不忙了嗎?”

 陸亦桓私下好學醫,但他母親不喜他做這個,因此他每回只能來這家藥鋪研習。城西的這家藥鋪是他自己名下的產業,辦事極其方便。

 “不忙,”陸亦桓說:“對了,我還沒問褚妹妹可否方便。”

 阿圓原本是想自己逛來著,但他都這麼禮貌客氣地詢問了,總不好拒接。

 再者,吃人拿人手短,此前還收了陸大哥的一支筆呢,又如何拒絕得出口?

 “方便的。”阿圓說:“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

 陸亦桓勾,點頭說好。

 至此,兩人一同進了旁邊的首飾鋪子。

 不遠,景王的車駕正好經過。

 陳瑜遲疑地稟報:“殿下,屬下適才看見褚姑娘了。”

 蕭韞坐在馬車里看信函,從鼻子里懶懶地溢出了聲“嗯。”

 “褚姑娘跟一名男子同行,看著像靖海侯府的大公子陸亦桓。”

 蕭韞作一頓。

 又聽陳瑜在外頭繼續道:“褚姑娘跟陸公子有說有笑地進了首飾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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