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濃眉輕抬,薄薄的彎著淺淺的笑意,“嗯,那長儉還沒用飯,便與孤一起吧。”
“這怎麽好意思麻煩皇兄呢,還是不用了。”壽王往長廊轉頭看去,見長廊裏這會沒人,在想理由時,李長安卻拉住他的胳膊走。
壽王喊了句“裴姑娘”,可裴悅卻不應他,反而側對著他。
裴悅恨不得壽王快點離開,等李長安把人拉走後,才鬆口氣道,“我們下樓去吧。”
賀皓跟在裴悅後,濃眉高高地抬起,不解道,“我看太子和壽王,怎麽關係很好的樣子,你們不覺得嗎?”
“看起來是這樣。”裴悅心想實際才不是這樣,李長安都是裝的。不過李長安剛才也算是幫解決麻煩,不然壽王那個狗皮膏藥,還不懂什麽時候會走。
真是不明白了,壽王幹嘛老纏著?
以前沒婚事,還說可以和裴家聯姻,但如今已經有婚約,難不要和皇嫂......
想到這裏,裴悅趕搖搖頭,想把剛才七八糟的思想都丟出去。
不管怎麽說,壽王的各種行為,早就顛覆了以往的形象,往後不能信壽王半句話。
離開春風樓後,裴悅三人又上了街市。
裴霖雖然嘮叨,但隻要裴悅多看兩眼的東西,便會給買下來,用的還是裴霖自個的私房。
賀皓看得直羨慕,“我要是有個弟弟就好了,可惜啊,我這輩子就我一個,沒人幫我付錢。”
聽到這話,裴悅不知為何想到了許庭君。看賀皓在挑選泥人,笑著湊過去,“諾,看中哪個,我幫你買唄。方才不是和壽王說了,咱們親如兄妹,你沒有弟弟,但是我的弟弟就是你的弟弟。你喜歡什麽,盡管說!”
“真的嗎?”賀皓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裴悅,雖然隔著紗帽看不到臉,但他還是誇道,“裴悅,你是我見過最的姑娘!”
裴霖:......有沒有問過他的意願?
在裴悅三個逛街市時,李長安正和壽王麵對麵坐著用飯。
李長安拿著筷子,給壽王夾了一塊排骨,“宮裏的吃食雖然致,但難免會想念宮外的小食。這裏的招牌菜做得都不錯,長儉多吃一點才好,你最近都瘦了。”
壽王拿著筷子,看了又看,才吃下那塊排骨。
他今日過來,並不是要吃飯,而是為了見冀州來的礦主。本來在裴悅那耽擱一些時間還好,但看太子這個架勢,沒有一個時辰,怕是不會吃完。
吃完排骨後,壽王黑亮的眼珠轉了轉,“皇兄就是特意來這裏用飯嗎?”
“對啊。”李長安等咽下裏的食,再去看壽王,“難道長儉是來見什麽人嗎?”
“臣弟隻是想來喝兩杯。”說話時,壽王拿起酒杯抿了兩口,剛要放下,就聽到太子問他是不是和賀皓關係好,搖頭說不是。
“那是和裴家姐弟?”李長安一直笑瞇瞇的,但他的眼睛偏冷,即使壽王覺得李長安這會隻是隨口一問,但心裏還是猛地了下,“裴姑娘日後便會是你的皇嫂,為了你好,還是要保持一些距離哦。不然那些史大夫的,一個個能把你數落到不敢出門。”轢攵仦說蛧
李長安是一副為了壽王好的口吻,說完後又歎氣搖頭,麵帶苦笑。
壽王隻能搖頭說也不是,但不等他解釋,李長安馬上接著道,“既然不是很好的關係,那更要保持距離。長儉不是孤,朝臣們都說長儉風霽月,可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影響到你,不然孤會替你到生氣的。”
壽王見太子抬頭期許地看著他,忙點頭說是。
“來,你再多吃一點,方才不是說了麽。”李長安又給壽王夾了一碗滿滿的菜,等壽王開始吃之後,才滿意地笑了。
他們兄弟倆,其實很久沒這樣麵對麵坐著吃飯。
以前還在王府時,他們兩個都小,李長安大壽王兩歲,便記得更多一些。
那會的繼後還是側妃,雖然不是特別得寵,卻也是王府裏除王妃外,侍寢最多的人。但繼後還是會每日帶著壽王去給王妃請安,就算王妃說不用這般辛苦,繼後也不會懶。
五六歲的小孩在一塊,還不會有要爭搶的敵意,李長安經常帶著壽王去玩。
兄弟倆手牽手,因為都是小孩,總有母跟著。
有次李長安好奇樹上的雀鳥,想要爬樹卻沒力氣,反而惹怒了雀鳥迎麵飛來。壽王幫李長安擋了一下,反倒是害他的額頭被抓了一下。
雖說小孩上的疤容易好,但好像從那之後,繼後帶壽王來請安的次數,便慢慢了。
小時候的李長安不懂為什麽,還去找過壽王好幾次,其他的弟弟妹妹都太小,隻有壽王能跟著他跑。
可人會長大,人心也會變。
即使麵對麵在笑,卻也隻是麵上的應付式笑容。
壽王吃完碗裏的食時,肚子撐得厲害,坐著說了會話,太子才讓他早點回去休息。
李長安送壽王到雅間門口,目送壽王走遠後,再坐到茶桌邊上。
聽書幫著燒好沸水,蹲著清洗茶的同時,忍不住抱怨道,“壽王分明就是想撬您牆角。以前您和裴姑娘沒有婚約,那就算了,可現在明知道你們有了婚約,他自己和蔣家姑娘也有了婚約,卻還要來撬牆角,吃相也太難看一點!”
聽書著嗓子在說,時不時還要看兩眼門的方向,等說完後,發現主子一直看著自己,莫名心虛,“殿下,小的罵錯了?”
“沒有。”李長安道,“你說得沒錯,確實吃相難看。天底下真沒幾個那麽大膽的,敢這麽覬覦未來皇嫂。”
聽書憤憤道,“何止是大膽,就是不知廉恥。外邊的人都說壽王如何好,真想讓他們看看壽王的真麵目。”
要不是這個事會影響到裴姑娘的名聲,聽書一定要去找幾個說書的,好好幫主子出一口惡氣。
聽到這話,李長安卻抿淺笑道,“你覺得,大家會相信仁善的壽王,其實另一麵是裏的臭蟲嗎?”
聽書剛想點頭,又搖頭說應該不會,“世人都說壽王心善仁厚,有著寬厚的心。如果隻是我們的一麵之詞,他們並不會相信。”
“是啊,沒人會信呢。”李長安看茶洗好了,放了點茶葉進去,清洗一道後,茶湯便清亮醇香。但他並沒有要喝的意思,而是若有所思地看著茶湯中自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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