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唐睦的熱招待, 柳枕清和霍風冽直接住進了城主府。
聽聞還有醫者來給柳枕清治病,不想被外人打擾,唐睦很會做人, 直接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僻靜的院子, 院門一關,隨意他們自己安排。
當天, 韓曄就接師父過來了。
也不知道韓曄跟師父說了什麼, 反正師父一過來,就逮著柳枕清一頓臭罵,說他看個病人都看不好, 害他后續治療變得十分麻煩。
師父大概不好意思罵霍風冽, 但是霍風冽還是低垂著頭站在柳枕清邊一副乖乖挨訓的樣子,倒是柳枕清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沖著師父還笑嘻嘻。氣的師父都不知道自己在罵誰了。
有兩大神醫在此,給霍風冽治病的事自然就安排的井井有條,柳枕清有心想要幫忙, 但是卻總是被霍風冽拒絕。
后來柳枕清想明白了, 是霍風冽怕他看見紋,還真是越發讓人好奇了。柳枕清又不傻, 看不見就直接問, 但是不論是師父還是徒弟都來一句病人的私不便, 隨即還都用戲謔的眼神看著他,柳枕清真的是覺自己被排了。
平日里, 霍風冽被戴汀羽拉著巡查守軍, 布局城防等等, 基本都是在外面, 需要治療的時候才會回來。
而柳枕清一開始是想要好好跟師父再學學醫的, 但是上有師父, 下有徒弟,一個平凡人面對兩個天才,那真的是太折磨他了,所以一天后他就放棄了,出去遛彎,留著這兩人專心研究醫,免得打擾他們迸發醫學靈。
自然而然,柳枕清就跟唐睦混在了一起,所以常常是霍風冽回來治療的時候,來城主政務廳接他一起回院子,等治療完再一起出來。還真有點夫唱婦隨的意思。
按照柳枕清想出來的主意,唐睦已經派人去西蜀國涉了,剛好今日收到了回復。
柳枕清踏大廳,就聽到唐睦道:“西蜀王答應了。”
“這答應的還真快。”柳枕清似笑非笑道。
“果然有問題嗎?”唐睦也覺得不妙,請柳枕清坐下,主斟茶。
柳枕清卻笑道:“有問題也不怕,我倒是真不相信,霍將軍在此,他們還敢手。”
“倒也是。”唐睦和的笑了笑,修長的手指了眉心,表無奈道:“只是你們一走,恐怕就難說了。”
“那時候西蜀國王到底是騾子是馬就清楚。”柳枕清說完,看向桌面整理堆積的書冊,驚訝道:“整理的這麼快?”
“你說想看,我就想盡快弄出來,這樣也好借助柳公子的才思幫忙多想想。”唐睦笑道。
“我昨日隨口一提,城主還真是心思細膩行迅速。”柳枕清夸贊道。
唐睦被夸的一愣,不由的垂眸,白皙的臉頰映出點點紅意,竟有些靦腆。
“還是別我城主了,我跟柳公子這幾日也算是相甚歡,喚我唐兄便可。”唐睦笑容十分親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覺。
“那唐兄也該喚我柳兄。”柳枕清笑著說完,就開始看唐睦準備的資料,都是關于西蜀王奪位以及后來施行的變革等政策。
柳枕清看得頗為吃驚,因為這個西蜀王當真年有為。原本是前任王強迫奴隸生下的王子,自然不王族待見,被給下人養,結果可能是因為爭斗,導致年的王丟失,眾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但沒想到十幾年后帶著信和證據卷土重來,認祖歸宗。
在他份得到認同之后,他前面的十幾位兄長相繼死亡,不是斗就是意外,總是一年除他之外再無人可繼承王位,但是旁系王室貶低他的份不愿意認同,老王更是不待見這個兒子,還試圖再讓后宮生育子嗣,結果直接馬上風死了。
西蜀國朝局立即,西蜀王僅用自己手下的五百奴隸包圍了王室,順者昌逆者亡,就這麼殺了一天一夜后,腥的坐上了王位,開啟了新的治國方式,不僅對開始改變奴隸制,分割貴族權勢。
甚至開始不斷的出兵吃掉周圍兩國的領土,因為新政立功就能剝離奴隸份,所以奴隸們都十分賣力,鄰國的奴隸聽說自然更愿意臣服,到現在為止西蜀國已經有完全吞并的勢態。
柳枕清看他施行過的辦法,下過的決斷,不由驚嘆,當真是文武雙全,有勇有謀。
柳枕清原本是想要看看這小子有什麼貓膩,結果越看越起勁兒,竟然有些了迷。
回過神來,霍風冽已經在他邊坐了許久。
“都這麼晚了嗎?”柳枕清看看天,驚訝道。
霍風冽習慣在柳枕清看書的時候不打擾,所以也習以為常,都是乖乖坐在旁邊等。弄得來理政務的其他員大氣都不敢,只有唐睦稍微能跟一起過來的戴汀羽說些話。
“還要繼續看嗎?”霍風冽問道。
柳枕清搖頭,了僵直,隨即側過來,背向霍風冽,霍風冽自然而然的搭上手為柳枕清按肩頸,看得對面兩人目瞪口呆。
柳枕清很滿意霍風冽的手勁兒,舒服道:“不用,已經看完了。”
此話一出,唐睦和戴汀羽都不敢置信的看向滿桌的書籍,他竟然說這半日的時間就看完了全部?
戴汀羽看一本都來不及,唐睦都覺得自己收集的西蜀王的生平至需要五六天才能看完。或許是柳枕清囫圇吞棗?
霍風冽卻毫不意外,看著柳枕清的表就道:“有好用的信息?”
柳枕清勾勾角,當著外人的面就直接扭頭看向霍風冽,逗弄道:“我說了有什麼好,我又不是員。”
霍風冽自然不懂柳枕清的套路,只能一臉茫然的看著柳枕清道:“你想要什麼?”
柳枕清卻突然把往后靠了靠,就差靠近霍風冽的懷中了,曖昧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霍風冽不自在起來。因為治病都是一整夜,所以……他們自那之后就再也沒有親近過,他想清哥大概是想要了。
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呢,就聽到柳枕清笑道:“我想要你陪我逛街,這段時間都沒有出過門,太無聊了。”
霍風冽回過神來,立馬道:“隨時可以。”
這時兩個吃狗糧的人也開口了。
“倒是我的疏忽,柳兄為我們南風城做了這麼多,自然要好好招待一下。”唐睦趕道。
“對對對,我還要帶霍二哥出門喝好酒呢。”戴汀羽也跟著興。
柳枕清無語的看了兩人一眼,果然都是單的漢子,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他是想要跟二狗單獨約會啊。
見霍風冽順勢答應下來,有點不高興,柳枕清直接往后猛然一靠,這下是真的靠進了霍風冽的懷中,被霍風冽虛虛的扶著,柳枕清直接湊到耳邊故意道:“你剛剛以為我想要的是什麼?”
霍風冽一僵,就覺耳邊有人正吹著熱氣,隨即帶著笑意的聲音勾著人的心魂道:“狗,是不是想了?”
二狗的冤枉沒說,只能臉頰燥熱的任由清哥欺負了。
柳枕清瞧著霍風冽窘迫的樣子,逗了一下恢復心,就開始講述自己從資料中分析出來的事。
“第一,西蜀王若不是極為崇拜大周文化學習了很多,就是邊有大周的謀士。”
“因為改奴隸制?”唐睦問道。
“不是,因為他對付朝臣,拉攏權勢,改革破局的很多辦法核都是學自大周近二十年的大事件。”柳枕清道。
眾人一聽,有些驚訝。
霍風冽道:“看來他們跟反賊的關系比想象要深。”
“你更相信是有大周謀士幫他?”柳枕清笑著問道。
“你覺得是他自己?”霍風冽反問。
柳枕清想了想就道:“我是覺得,一個不滿十八歲的西蜀王能有這番作為很難得,更希是真的有英雄出年吧。”
戴汀羽不同意道:“若是他們的王這麼厲害對我們有什麼好!”
柳枕清卻語氣不明道:“再強也是外族,總比……大周人為了一己私幫外族打大周來的……沒那麼悲哀。”
場漸漸安靜了下來。
不一會兒,唐睦搖頭輕笑,似乎不可思議道:“對啊,若只是他們的王厲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柳枕清見識的多了,上也就沒太波,繼續道:“第二,不論是我猜測的哪種方式,他們都犯了同一個錯誤,那就是太激進了。”
“的確,雖然進展的快,到的反對也多,要不然也不會出現這麼多逃犯。”唐睦贊同道。
柳枕清點頭道:“其實穩扎穩打,他可以建立一個很好的國度,但是他太著急了,不僅吞并兩邊國家的行為會遭遇反噬,就連部也會在某些時刻發反抗,他們的朝局如今還分了三勢力,有被奴隸制刺激想要自立為王的,有想要擁護別的王室的,只有三分之一是完全掌控在西蜀王手中,而其中一半應該都是因為畏懼這個王的腥手段。也是極為不穩定的。”
柳枕清嘆了一口氣道:“改變奴隸制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的壯舉。他這樣暴力腥的舉最多是短時間能助他發,其實后患無窮,甚至可以說注定會失敗。”
“就這樣還想覬覦我們?”戴汀羽驚愕道:“這都憂外患了。”
霍風冽卻道:“轉嫁矛盾到強大的外部,也是化解部矛盾的一種方式,或許他本就是跟大周某些人有合作,也想要借助大周的勢力坐穩王位,所以才有恃無恐。”
柳枕清點點頭道:“不過大家不用想這麼多。”
柳枕清從一堆資料書冊中準確的出了五本放在一邊給唐睦道:“就像你說的,萬一霍將軍離開你們如何威懾,其實不用威懾,借力打力就夠了,他們問題這麼多,你還配找不到對付的辦法嗎?”
柳枕清沖著唐睦挑眉一笑,那恣意的樣子無比耀眼。
唐睦接過東西,抬頭怔愣的看著柳枕清,眼神有些恍惚,仿佛看到某個悉的人影一般,同樣姓柳,都是一樣的厲害嗎?唐睦真的是再度為柳枕清的的謀略傾倒。
唐睦躬行禮,心中佩服。
柳枕清說完事,就該跟霍風冽一起回去治病了,正要離開,突然一個年長婦人帶著一群人走了政務廳,這里畢竟是辦公的地方,除非是謀士,一般家眷是不準進來的。
所以婦人的到來讓人頗意外。
此也只有霍風冽不認識,柳枕清對臉上的疤痕還有點印象,那是當年出事的時候,在火災中燒出來的疤痕。所以來者應該是唐睦的母親。
之前住的時候,聽唐睦說母親攜著其他家眷出門禮佛了,這怎麼一回來就帶人來到了政務廳,覺還有些氣勢洶洶的。
“母親,你怎麼來了?”唐睦上前,皺眉說道,目掃向唐夫人后,神傲然的中年男子,“舅舅也來了。”
唐舅冷哼一聲,唐夫人直接上前道;“兒,我問你,你手下的人管不管,竟然隨意就把你舅舅的職給撤掉,這是要欺負到我們唐家人臉上了,以后誰還拿你當城主!”
唐睦表一沉,后的戴汀羽就忍不住,沖上來道:“唐夫人,你這弟弟當值的時候不僅擅離職守,還帶著手下去勾欄玩耍,導致本該他們巡邏的地方沒有人巡邏,一夜之間幾十條人命,這樣的罪責,我不殺他都算是看在唐家面了。”
“你放屁,這里是南風城,姓唐不姓戴,我看你本就是想要奪權吧!”唐舅大呼小道:“再說了,就算我帶人趕過去,也本來不及救人啊,怎麼能把人命算在我頭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