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道自己的眼神被何以曼發現，也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抬頭向曹青恪。

曹青恪似乎全然沒注意到這些小細節，而是專註的盯著儀上顯示的畫面，皺眉道：「你們看，結果似乎如我的論證一般，封住了肺經后，肺部的影與瘢痕擴散的速度停緩了！」

「這說明什麼？」何以曼蹙眉問道。

李下意識的接了一句：「這說明，病因完全在於肺經一脈，卻不擴散到患者全，跟病毒是有異的！」

「沒錯！」曹青恪眼發亮，讚賞的看了李一眼，笑道，「病毒的擴散和癌細胞病毒的擴散，都沒有這種方式和速度，所以除非這是一種新型的病毒染，傳播極為迅速，否則暫時無法證斷！」

何以曼疑道：「如果真是這樣，可按照患者以往的經歷來看，從無大病史，而且剛才詢問過的父母，也沒有家族傳病基因，是本市一家旅遊開發公司的高級主管，近期出行也沒有出國……這麼奇怪的病因何來？」

曹青恪皺眉道：「的，可能得開刀進行切片取樣，才能得出結論！」

「開刀切片？」何以曼遲疑道，「您是認為的肺部染了病毒？」

「從標本來看，只是類似冒的癥狀，沒有檢查到病毒分……」曹青恪皺著眉頭，嘆道，「如果不切片取樣的話，很難確定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李盯著儀上的畫面，這時候忽然間注意到，肺部的顯象彷彿依舊有煙一樣的微小痕跡在活。

「那是什麼？」李詫異的指了指儀問道。

「嗯？」曹青恪轉頭看過去，似乎看不太清楚，抬了抬厚重的鏡框，死死的盯著看了半晌，忽然倒吸一口氣道：「這……封住肺經還在擴散？」

「不像是擴散，而像是……」李瞪大眼睛，忽然失聲道，「就像是水面的波紋，漣漪先盪開，隨後才產生一條條的波紋，而這些影和瘢痕，更像是這種現象……」

「怎麼可能？」何以曼沒好氣道，「你的想像力也太富了吧？哪有你所說的這種病癥的，而且你怎麼可能看得出來？」

曹青恪卻皺著眉，沉默不語！

李盯著儀，忽然腦子裏想到了一種可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道：「曹老，您覺得……的癥狀會不會是……蠱毒？」

「啥？」何以曼忍不住冷笑失聲，「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這年頭哪來的所謂蠱毒這玩意兒？」

倒是曹青恪，猛然間眉頭直跳，又盯著看了半晌，才倒吸著冷氣道：「倒也不無可能，但你怎麼判斷這會是蠱毒？常規醫學里，對於蠱毒的論證幾乎沒有……你這個猜想未免太大膽了吧？」

何以曼哭笑不得道：「曹老，您還真信他說的？這也太荒謬了吧？」

李卻沒有搭理何以曼，而是接過曹青恪的話茬，說道：「從發病的時間，肺部擴散的跡象來看，很像是某種描述里的中了蠱毒的跡象，據說蠱蟲是分五臟六腑和相生相剋的屬的，有些蠱毒一旦下蠱到人的某個部位，會在很短的時間，把這個部位啃噬或者損毀到令人迅速死亡的地步！」

「這……」何以曼瞪大眼道，「你這是沒有據的猜想，這年頭你拿蠱毒的論證出去跟人說，誰信啊？」

曹青恪也是皺眉頭，若有所思道：「確有可能，但理論不足，況且這只是猜想，無法證斷啊！」

「有一個辦法！」李咬了咬牙，取了旁邊最長的一枚銀針走過去。

「你要幹嘛？你別來啊！」何以曼大驚失，急忙攔住李，眼神警惕道，「這可是醫院，要對患者負責，如果因為你的猜想而來，最終導致失誤的話，會出大事的！」

李轉頭向曹青恪。

曹青恪皺著眉頭，一臉難以決斷的苦笑道：「這個……你的猜測太過於大膽，我也拿不準啊，你有幾分把握？」

「大概對半開吧！」李坦誠道。

「那你這就是賭搏啊！」何以曼冷聲道，「不行，我不能任由你拿患者做這麼危險的實驗……」

「那你有別的方法嗎？」李問道。

「我……」何以曼咬了咬，哼道，「我就算沒辦法，也不能任憑你胡作非為下去，要不等省里的專家到了再說吧！」

「肺部那些漣漪還在擴散，影還會擴大，等不到三個小時的！」李皺眉道。

何以曼就是不讓李過去，把目投向曹青恪，咬牙道：「曹老，您不能任憑他胡來啊，要是出了事，大家都擔當不起！」

曹青恪苦著臉，眼神複雜的盯著李道：「你的把握太低，而且涉及到蠱毒這種偏門的雜學，我也不敢擔保，但你的方法可以說出來聽聽，我或許可以參考————」

李皺眉說道：「如果是蠱毒，那必定有蠱蟲或者蠱引，蠱屬，肺屬金，金為，而如果真是蠱蟲，盛而克方能蠶食肺部，可以用氣與火氣克之，如有效果，就能論證……」

這一番五行生剋，把何以曼聽得目瞪口呆。

曹青恪倒是聽明白了，卻顯得不解道：「銀針屬金，如果不開刀的話，如何才能以氣與火氣克之？」

李笑道：「若開刀的話，風侵肺，頓時盛至極，可能導致的結果就是患者立刻因蠱毒反噬而死，所以只能以銀針淬火，加以指尖的氣為引，扎針至肺，可以辯知！」

曹青恪聽得眼神發亮，卻依舊顯得極為猶豫：「你說的這種法子，我似乎從一些醫經散本都看到過，可指尖氣為引，這個……卻是從未見人做到過啊，即便是老頭我，行醫一生，也不敢妄言指尖真的能傳出氣啊！」

倒是何以曼，聽得發懵，哭笑不得道：「你們這到底什麼啊？神神道道的，我越聽越迷糊了？用銀針扎到人的肺部去？這是瘋了吧？」

「曹老，就讓我試試吧！」李一臉坦誠道，「時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不行，如果出事怎麼辦？誰擔這個責啊？」何以曼拒絕道。

李見曹青恪還在遲疑，頓時咬了咬牙道：「這樣吧，如果真出事了，就由我來擔這個責吧！」

「你真有把握？」曹青恪眼神的盯著李，他的心底，已然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