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話一出，整個客廳都寂靜了一瞬。

正在廚房裡的鐘夫人探出來，趕在鍾老爺子開口前訓斥了一聲：“晚晚，別說話。”

又對鍾曼華說：“晚晚就是在胡說，什麼開除不開除的，你別跟計較。”

鍾曼華勉強笑了笑：“三嫂說的哪裡話，晚晚這麼乖巧。”

心裡卻突突跳個不停。

當時因爲穆夫人在，本沒有仔細去問，只知道嬴子衿打人了。

後來也沒再接到電話，就忘了。

要是嬴子衿真的被開除了，這這張臉往哪兒擱？

鍾老爺子倒是沒說什麼，他戴上老花鏡，拿起手機，慢吞吞道：“我給青致那邊打個電話。”

“爸，您就別瞎心了。”鍾曼華不想丟臉，著聲音，“還是我來吧。”

“當我不知道你那要強的子？”鍾老爺子擺手，“你來，我怕你先把孩子罵一頓。”

鍾曼華又又氣：“爸，您說什麼呢？”

鍾老爺子沒理，從通訊錄裡提出英才班班主任的電話，打了過去。

那邊很快接通。

“喂，你好老師，我是子衿的外公，想問問今天子衿……”

聽著鍾老爺子和徐老師的談，鍾知晚了杯子。

就嬴子衿今天早上做的那事，沒有人去管，被開除是鐵定的。

就算鍾老爺子現在去，那也來不及了。

是真的不能明白爲什麼爺爺要對一個養這麼好，鍾家那幾個私生子哪怕就再好，都沒能讓鍾老爺子心一分。

一個什麼都不會的養何德何能？

“什麼？！”鍾老爺子正說著，臉突然一變，“好好好，我明白了，謝謝老師。”

鍾曼華坐立難安，焦躁得不行。

好不容易等鍾老爺子掛了電話，這纔開口：“爸，是我沒好好教，您放心，回去我就……”

鍾老爺子直接打斷：“你早上做什麼去了？”

鍾曼華一愣：“我和穆夫人在老宅喝早茶，商討事，爸，您問這個是……”

“有時間喝茶，沒時間去學校？”鍾老爺子當即震怒，“你知道子衿在學校了多大的委屈嗎？你不問問事經過是什麼就直接認爲是錯？覺得丟臉就不去了？”

“要不是傅家那小子出面，子衿就真的被開除了，你這個當媽的，擺設嗎？啊？！”

“你老子我生個花瓶，都比你有用！”

鍾曼華都被罵蒙了，臉通紅通紅。

鍾知晚微微驚愕。

嬴子衿沒被開除？

還是傅昀深幫了？

鍾知晚抿了抿脣，心有些差。

“你兒，你不信，有你這麼當媽的？”鍾老爺子氣得不輕，“一會兒子衿來了，給道歉。”

鍾曼華猛地擡頭：“爸！”

鍾老爺子不看，背過去，又按下一個號碼。

**

嬴子衿接到電話的時候，剛給溫風眠做完新一的理療。

看了眼來電備註，接起，語氣緩和：“嗯，我晚上沒事，好，一會兒回去看您。”

“怎麼了？”溫風眠擔憂，“是嬴家那邊？”

“不是。”嬴子衿按住他的肩膀，“我明天再回來，爸，你記得按時吃藥。”

“夭夭，你別太累了。”溫風眠言又止，“爸爸還年輕著，你多照顧照顧自己，也別買什麼藥了，給自己吃點好的。”

爲人父母，總是在替孩子著想。

“這個您大可放心。”嬴子衿剝開一塊巧克力，“我不會在吃食上委屈自己。”

缺錢沒錯。

錢沒了可以再掙，食不能錯過。

“還是注意點。”溫風眠把送出去，叮囑，“保護好自己，在學校裡別跟同學起衝突，學習上的事，可以讓愈愈幫一幫，也別給自己太大力。”

嬴子衿嗯了一聲，懶散地揮手，背上書包離開。

四十分鐘後，來到了鍾家老宅。

四大豪門的老宅選址，恰巧佔據了滬城的四個方向，平時串個門兒也遠。

“婠……子衿，過來過來。”終於見著人了，鍾老爺子很高興，朝著孩招手，“讓外公看看，最近有沒有瘦。”

嬴子衿腳步頓了頓，才走了過去：“外公。”

“瘦了點。”鍾老爺子著下，勉強滿意，“不過變漂亮了，很好很好，回頭外公給你買點服，老穿黑不好。”

嬴子衿一一應著。

“坐坐坐。”鍾老爺子拍了拍旁的位置，“今天燉了烏湯，好好地補一補。”

得了鍾老爺子的允可，傭人們這才上餐，其他人也都座。

鍾知晚著筷子，本沒有食慾，心裡堵得慌。

鍾老爺子淡淡瞥了鍾曼華一眼，不怒自威。

鍾曼華忍了忍，只得著頭皮道了一聲歉。

然而，孩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彷彿沒聽見一樣，在吃金沙玉米，吃得認真。

鍾曼華臉鐵青。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都不給一個臺階下？

“喜歡吃這個？”鍾老爺子注意到了，“讓他們再做一盤。”

嬴子衿微微搖頭：“不用了，外公，我吃不了那麼多。”

鍾老爺子怕客氣，只是道：“喜歡什麼直接說，廚房候著呢。”

鍾知晚看不下去了，起，表很冷淡：“爺爺，我吃飽了，先回屋了。”

鍾老爺子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

鍾知晚憋著氣上樓了。

鍾夫人怎麼會不懂自己的兒，笑著道：“老爺子，最近英才班學習重，晚晚這是回去認真學習呢，您可別嫌不和您多說話。”

這一句，倒是提醒了鍾老爺子：“子衿，學習上力大不大，要不要讓晚晚給你補一補？”

鍾夫人也差點沒維持住笑。

鍾知晚是年級第一，哪有閒時間給一個養補課？

“多謝外公的好意。”嬴子衿靠在椅子上，神疏懶，“不過我準備換個班級。”

“換一個？”鍾老爺子一愣，“怎麼？”

嬴子衿喝了一口湯：“不想待了，煩的。”

鍾曼華一直在忍，也終於忍不住了。

“啪”的一聲將筷子撂在了桌子上，火氣直冒：“英才班是青致最好的班級，你知道就你那個績能進去嬴家費了多大的力氣嗎？”

“說不待就不待，你以爲你代表的是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