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攸進到蔡邕的房間,先是給老丈人行了一禮。
等抬頭之后,看見老丈人黑著臉看著他,這讓段攸有些疑。
自己最近可沒有懈怠,每日不是習武就練字。
筆力進步很大,雖說跟老丈人有些差距,可跟顧雍比,都不相上下。
尤其最近張芝、張昶兄弟前來,段攸也跟著練習了草書,也寫的有模有樣。
蔡邕看見段攸恭敬的坐在一邊,臉上的怒氣這才稍緩。
“仲遠,老夫觀你筆跡,越來越規矩,卻不似張氏兄弟那樣隨!”
蔡邕一說這話,段攸不由的苦連連。
若是說比治民,比經商,哪怕比軍略,段攸都自信這兩人在自己面前啥也不是。
可一提書法,段攸果斷慫了。
這兩位書法界的評價,不比您差啊!
一位是草圣,一位是亞圣,那是千年難遇的大才啊!
哪怕后來的王羲之,都對草圣推崇的很。
我不是沒這自信,我是天賦真不夠啊!
蔡邕一見段攸低頭不語,臉也變的古怪起來,這才怒聲說道。
“老夫不是讓你跟他比書法,就你那字。不是老夫說你,若不是這兩年我一直督促。我都不敢跟外人說,這是我蔡伯凱的婿所寫。”
段攸被蔡邕這一訓斥,更加郁悶了,合著你把我喊來就是來打擊我的!
咱心沒有這麼狹窄,不是每樣都是這麼牛的,也得給大家留點面子,不能讓他們都自卑。
蔡邕看著婿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知道不能跟他繞圈子了。
“仲遠,你雖然才學不凡,可做事太過謹慎!”
“如今你已經將四郡之地變的富碩,為何不出兵平定叛?”
他見段攸還是低頭不語,有些嚴厲的說道。
“你是怕了,怕什麼,怕被猜忌,怕和你父親一樣的下場?”
段攸有些震驚的看向蔡邕,他覺得自己這岳父就是一個書呆子,對政治不懂。
若不然,他是歷史上也不可能死在王允之手。
看來自己也小覷了這位大儒,看來他一切都明白,可他做事隨。
蔡邕看見段攸變化的表,這才輕聲嘆道。
“老夫有位忘年,他被人評價,治世能臣,世雄!”
“你的才華與他比,不相上下。”
“但是有一點,你不如他。”
“他比你敢做,做事從來像你思慮這麼多。”
“仲遠,你還不到二十。可我看你卻如遲暮老人一般,想要什麼事都在你算計之中。”
“年輕人,不該你這樣,你該有膽子去闖,去拼!”
“若你還是這樣小心謀劃,我可以負責的告訴你,你的就最多跟你父親一樣,將會鎖死在涼州!”
“中沒有天下,只想穩步的發展,杜絕一切變數,你也只能穩居一州!”
蔡邕的這一番話讓段攸徹底呆住了,與自己的做事法則極度不符。
他在告訴段攸,自己的格,若是如此謹慎,最后只能困居一州。
諸葛亮牛吧,幫助劉備拿下荊州、益州、漢中。
可劉備死后,將所有的事都付諸葛亮。
結果他只能困守益州,一直無法振興漢室。
他跟劉備比欠缺什麼,欠缺的就是魄力。
哪能一切都在自己算計之中,哪可能世間沒有變數。
自己是穿越者,能大推測出歷史的進展。
就因為自己是穿越者,他心中更加的畏懼,都在小心的試探,生怕歷史大勢被自己破壞。
他害怕歷史變的面目全非,自己擁有的優勢將不復存在。
他知曉天下將,他想找到一地,安心的發展。
可現在蔡邕告訴自己,不該固守一地,應該向外拓展。
若是等到劉宏蹬,董卓挾帝,自己還困在涼州嗎?
到那時,益州劉焉占據,天下諸侯已經瓜分了各地。
就是占據涼州之后,還能上哪發展?
跟董卓去搶司隸,搶河東?
還是攻打匈奴,將并州之地占據?
取代董卓的位置,與天下群雄爭鋒?
等到那時,才是真是錯失良機,才是對自己穿越者份的!
深思慮、老謀深算、步步為營,這些都是給自己怯懦的借口。
好男兒,就應該不懼風雨,勇往直前,而不是在這思前想后,小富即安。
段攸被老丈人的這一番提點給驚醒,他知道,他該真正的出山了,不能在這西涼繼續呆著!
不在劉宏蹬之前打出一個缺口,以后自己必將被鎖死在西涼,最多也就是一方諸侯!
跟日后的韓遂、馬騰之流又有什麼區別,就是比他們富裕一點罷了!
自己只能不停的進,不停的向前,他手下的謀臣、猛將才華徹底跟自己捆綁一起。
到最后,還會有無數的俊杰與自己聯合,共同抵抗那些關東大族,才能為自己找出一條真正的生路。
段攸恭敬的對蔡邕行了一禮,大聲的回話。
“小婿教了,好男兒當志在四方,怎能困死在西涼之地!”
蔡邕看著婿這一轉變,那原本懶散的模樣也煥發出自信。
他這才有些滿意的看著婿,不捋了捋胡須。
段攸立即與岳父辭別,轉離去。
老頭看著婿離去的背影,不由長嘆道。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我強漢三百余年,這天下也將大!”
“不知道老夫今日喚醒之人,可能結束將來的世!”
他這一生,時求學,后又在為,修過史書,做過帝師!
后又被貶到邊疆,逃亡到吳郡,現在又躲到了西涼。
每日讀書修學,每日品嘗奏琴,想要醉心于書法,可那銳利的目,讓他更能看清這一切!
腐朽的漢室社稷將要倒塌,將來整個華夏有可能四分五裂,等到那時,百姓才真正的水深火熱!
自己這位婿,軍略能力他不清楚,可安民這一項,將來必是仁君!
只要他能走出西涼,那才是他們段家的生機!
若繼續在西涼扎,天下其余各州早就被各家瓜分,哪還有機會問鼎天下?
離去的段攸沒有想到,自己的岳父比自己心大。
他也沒想到,看似對政事不太關心的岳父,比自己看的更加徹。
段攸回到房間,立即書信給田、閻象、李相如、法衍,讓他們迅速趕來臨羌商議。
七日之后,接到段攸書信的幾人,紛紛趕往臨羌。
他們一個個都很疑,畢竟眼看要秋收了,這主公召集他們有何要事?
等眾人全部來到大殿,眾人看著滿滿一堂全是文士,一個個都有些愣神。
看著前排端坐的蔡邕、法真兩位大家,眾人更是疑不解。
眾人全部席之后,段攸掃視了一下周圍,看著滿屋俊杰,他更加壯志雄心了!
蔡邕、法真、閻忠、田、賈詡、法衍、李相如、閻甫、閻象、顧雍、王桀等人,濟濟一堂大漢英。
段攸眼中的出自信與驕傲,這就是這幾年自己組建的班底。
以前總是覺自己文士班底不夠,可現在,他可以和任何的諸侯一決高下了!
手中有無數的文臣猛將,還有銳的士卒,又有足夠的錢糧裝備。
我TMD怕個啥,老子就不忍了,攤牌了,就要走出西涼,看誰能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