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周人生惱這件事，袁嬪只輕飄飄地說：

“這種沒有證據的事，我可不敢說。”

再聯系適才周人將臟水潑給寒翎宮的作態，袁嬪這一句話，就如同一記掌狠狠打在周人臉上，讓周人覺得臉頰火辣辣得疼。

論口舌之爭，周人當然比不得袁嬪，頓時啞口無言，半晌，才別過頭去，道：

“嬪妾只是提出懷疑罷了，袁嬪也太過咄咄人！”

袁嬪心中冷嗤，臭未干的丫頭，如今太后尚在禮佛，最快也要中秋才能回宮，倚仗不在宮中，居然還敢這般放肆！

袁嬪掩住眸中的冷意，治周人的法子有很多，沒有在這時繼續和周人逞口舌之快，抬頭再看向皇上和皇后時，眼淚撲棱棱地往下掉：

“皇上，娘娘！此事明顯是有人誣陷嬪妾，這背后之人心思過于歹毒，求娘娘徹查此事，還嬪妾一個公道，如今一個人都敢對嬪妾口出狂言，若不查出事真相，嬪妾日后還如何在宮中立足啊！”

周人臉都氣青了。

顧晗和容玲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些咂舌。

袁嬪倒真難纏，一段屈的話也能說得夾槍帶棒，一個無辜都沒有說，但態度卻格外坦，求皇后徹查此事，擺明了毫不心虛。

只簡短的一次鋒，顧晗就心知肚明，周人本不是袁嬪的對手，一旦袁嬪不在乎周人的倚仗，周人在袁嬪中連一個回合都走不了。

顧晗視線幾不可察地落在袁嬪上。

和袁嬪無仇無怨，但劉若仟一事，只要最后結果并非是劉若仟失足落井，那就必須要有一個人背鍋。

天時地利人和。

至目前來說，顧晗找不到除了袁嬪以外更適合的人選。

高位上的皇后覺得煩躁，淑妃更是懶洋洋地抬手帕掩了掩角，然后，輕飄飄地聲：

“這吵嚷得讓臣妾頭都有些疼了，皇后姐姐既然都有了決斷，就直接讓人詢問就是，時辰不早了，明日皇上可還要早朝。”

直接忽視了袁嬪和周人，或者說，袁嬪和周人本來就不值當放在眼中，甚至，劉若仟的一條人命在眼中都可有可無。

從頭到尾關心的，都只是此事會不會耽誤太久，影響皇上的休息。

淑妃的態度漫不經心，饒是眉眼再致，也掩不住話中那些許不耐的漠然。

顧晗不聲地覷了眼皇上，就見皇上緒本沒甚變化，對淑妃的話沒有任何反應，不知是不覺得淑妃的話有什麼不對，還是早就習慣淑妃如此。

顧晗垂下眼瞼，掩下眸中的緒。

而皇后也下了命令，讓人傳來儲秀宮的嬤嬤，和當時在儲秀宮伺候的所有宮人。

很快，就查出了，劉若仟是在出宮的前一日才消失的。

這期間，容玲握了顧晗的手，張地低聲：“姐姐，這件事會不會牽扯到我們啊？”

容玲看戲都看得心驚膽，如今眼看皇后將懷疑放在們上，自然而然地生了不安。

顧晗多看了一眼，然后若無其事地垂眸，輕聲安：

“別擔心，只要將那日的行程都如實代出來，和我們沒有關系的。”

不止是儲秀宮的宮人要被查問，們這些新宮的妃嬪也要一一代那日的行蹤。

出宮前一日，因為嬤嬤管教得不嚴厲，幾乎所有秀都出過儲秀宮，眼見快到自己回話，顧晗快速地在心中盤算，如何回話，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那日，在晚膳時分才回到儲秀宮，這一點，宮阿柚和容玲都親眼看見，本作不得假。

“顧才人。”

皇后的聲音讓顧晗回神，到了，殿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上。

顧晗稍稍抬眸，不經意間撞上皇上的視線，他的神很淡，讓人看不出他的任何緒，不可否認，皇上是百里挑一的好皮相，顧晗昨日也只見他笑過幾次。

是不經意間到他，讓他有些愉悅，所以才勾了抹很淡的笑。

然而，長時間的上位者，不笑的時候總有幾分不近人的冷淡，就算帶著笑，也會流出些許難以捉的疏離，所有的溫和都是自然而然，只僅僅停在表面。

顧晗心中清楚，不可能依靠皇上。

這一剎那，顧晗心中格外平靜，似有些意外，眼眸倏然亮了下，灼得人不能忽視，陸煜搭在椅柄上的手頓了下，但很快，子就收回視線，邊有一尸，尚有些不適，但話音也算鎮定：

“回娘娘的話，嬪妾記得，那日午膳后，嬤嬤說我們快要出宮，午后不必再學習規矩，也可出儲秀宮走一番，但午時太熱，嬪妾和往日一般小憩了會兒，才出了儲秀宮，在花園中轉了一圈，趕在晚膳時分左右回了儲秀宮。”

皇后打斷：“幾時出去的？”

前幾個人回答的時候，都絞盡腦，恨不得將時間確到哪時哪刻，但顧晗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嬪妾記不清了，只記得那時日頭不是很烈。”

若非必要，沒有人會記得做一件小事的準時間。

皇后忽地看了眼顧晗，依著的說法，離開儲秀宮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個時辰，從儲秀宮到花園就需要一刻鐘的時間，只論時間，的確沒有什麼手的機會。

皇后只是例行公事，垂眸，問：

“你和劉秀平日關系如何？”

顧晗輕輕抿，看得出有些張，但仍聲道：“除了學規矩時，并無甚集。”

就在皇后要問下一個人時，忽然有一個人話：

“你和容寶林同住一屋，關系也不錯，為何那日去花園，你們二人不同行？”

顧晗抬頭看去，就見說話的人穿著淡紫宮裝的妃嬪，神平靜，似乎只是好奇地問了這一句，但在這個時候好奇，就顯得有些不懷好意了。

兩日請安，顧晗也知曉眼前人是誰，朝宮的主位——何修儀。

顧晗心中疑，和這位何修儀連話都不曾說過，為何要在這時為難自己？

所有人都在等顧晗的回答，顧晗只是抿了一瞬，有些難為，何修儀挑了下眉，好聲好氣地：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容玲臉頰一陣青紫，不知何修儀為何為難顧姐姐，但知曉，顧姐姐不說話，是在照顧的想法，咬站出來：

“和顧姐姐無關，是嬪妾的原因。”

何修儀見站了出來，極快地皺了下眉頭，眼中幾不可察地閃過一抹冷意。

容玲絞著手帕，有些不安地說：“是嬪妾因為一些事，才不愿出宮的，那日顧姐姐有詢問過嬪妾，想讓嬪妾出門散散心，是嬪妾拒絕了。”

這話一出，所有新宮的妃嬪都了然。

容玲被周人當眾打了一掌，子家臉皮薄，自是連門都不愿出。

容玲沒出過宮，自然沒有嫌疑，在宮中孤一人，念著顧晗的好，自然想幫著顧晗說話：

“那日顧姐姐只出去了一會兒，回來時，上干凈，顧姐姐和劉秀并沒有什麼，若是顧姐姐害得劉秀，劉秀不可能沒有防備，顧姐姐自也不可能那般干凈地回來。”

直到這一刻，顧晗袖中著帕子的手才稍稍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