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佳凝便笑:“我有孕,四爺舍不得我到顛簸,讓車子駛得慢一點。結果太慢了,一路上生生從下午耽擱到了現在。”
宮人一聽,四阿哥和四福晉來得早,下午就出發了,只是為了子嗣而不得不慢行。這便知道該怎麼去向皇上回話了,笑道:“四福晉是得當心點。確實是子要。”
這時候胤祥氣吁吁跑了來:“可找到你們倆了,怎的來的這樣遲?”
說罷,他小小聲說:“剛才皇阿瑪訓斥了大皇兄,如今還在氣頭上。我借口來接你們,這才躲了出來。”
聽他這樣說,珞佳凝側頭向胤禛。
夫妻倆心照不宣地換了一個眼神。
——故意晚來果然是正確的。
最起碼,功躲掉了皇上訓斥大皇子的那一幕。
兩人在路上就商量好了,這件事最好能躲就躲。
因為上一次大皇子被太子揪住錯的時候,珞佳凝好巧不巧地摻和了進去。如果這一次他們夫妻倆在場,再被大皇子因為個什麼緣故給拖下水,那就真不太妥當了。
夫妻倆路上的時候便讓車夫慢一點駛著,再慢一點。如此就慢吞吞磨到了現在。
這種話,也只他們倆私下里說說了。對著胤祥也不好明講。
胤禛就把剛才珞佳凝的說辭再向十三弟講了一回:“你四嫂子重了,得慢點走,結果走到了現在。”
胤祥哈哈笑著,拖了胤禛一起步行去宴席上。
珞佳凝坐了轎子往里去。
轎子到了殿外便停下了。
珞佳凝下來后,遠遠看著屋子里頭燈火通明的,而且沒什麼笑聲和樂聲傳出來,便喊了旁邊一個小宮問:“這是怎麼了?里面沒在辦宴嗎?”
說著就向了院。
院子里也擺了幾桌給位分低的妃嬪吃席。們都在靜悄悄地用餐,昏暗的路旁燭照在們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這小宮剛從屋里端了空盤子出來。
是太后宮里伺候的,臨時調派到這里服侍。
知道太后疼惜四福晉,便福了福:“見過四福晉。奴才也不清楚怎麼了,只是見皇上訓斥了大皇子,又了太子問話。由不清楚,只看大皇子說了太子一些話,皇上便開始問太子了。”
珞佳凝心下有數,讓馥容塞給了個裝碎銀子的荷包,這便朝著屋里走去。
沒走幾步,就被旁邊廊下一人給輕聲攔住。
那子年輕貌,邊宮抱了個孩子。孩子皺著小臉,臉上還帶著淚痕,現在已經睡了過去。
“四福晉安好。”子笑著說:“你可還記得我?”
珞佳凝:“你是……王小主?”
和后宮的人相不多,卻還能大概記得這些人。
王氏笑道:“四福晉好記。你我不過遠遠地打過招呼,難為你還記得我。”說著指了指睡的孩子:“他如今乖巧的很,只是剛才不知道怎麼哭鬧起來,我怕擾了宴席,就帶他出來散散心。”
珞佳凝:“宴席太吵,孩子不習慣也是有的。”
“只可惜我勢單力薄沒能讓他得了個好一點的位置。”王氏說著,輕輕嘆息:“到底是那兒太吵了,才讓他耳朵不住,啼哭不止。”
王氏現在連個位分都沒有,能進屋里去坐已經不錯了,只是位置很偏,距離樂師很近。
不過,就珞佳凝所知,十五阿哥是在阿哥所長大的,并不是王氏親自帶著。那麼這種宴席上,十五阿哥的位置也是和阿哥們在一起,不會在王氏那邊。
王氏這樣說就顯得十分刻意了。
珞佳凝沒想到王氏會特意帶了孩子地來攔。
初時還不理解。
但是,聽了王氏的話,再想到王氏現在兒子那麼大了卻沒有位分和封號,忽然就明白了七八分。
當初章佳氏也是生了兒子,十幾年沒有位分。
結果珞佳凝帶著康熙帝到章佳氏的長春宮走了一圈后,章佳氏就封為了常在,還得了個封號“福”。
或許王氏覺得四福晉能干,所以特意帶了孩子到跟前來走走。
可王氏還不如章佳氏當年的境。
章佳氏當年好歹是得了皇上一個特許,可以把兒子養在跟前。這是其一。另外,章佳氏子弱。康熙帝雖然不是特別喜歡,但對多有些憐惜之。
如今王氏健康得比珞佳凝這個孕婦還臉好看,康熙帝想憐惜恐怕也很難。
“王小主何必這樣急呢。”珞佳凝看十五阿哥被母抱著去了一旁,輕聲提點王氏:“我們四爺也不過是在太子跟前求一個安穩罷了。四爺尚且不出挑,我又如何出挑。”
“可是——”王氏急切地口而出,想要說四福晉本事大,當年章佳氏的事就是個鐵證,說明四福晉十分得皇上青睞。
但是這些話,只想想,到了邊沒敢說出來。皇宮里要謹言慎行。不能說話,免得給四福晉招來非議。
王氏左右為難,糾結得很。
珞佳凝看了這個樣子,心里倒是對的印象好了點。
之前還以為王氏是個為了地位不要臉面的,所以前來地問套近乎。現在看來,不全是那樣。
王氏好歹還顧及,不會為難。
還算是個不錯的人。
珞佳凝想了想,又多說了幾句:“前段時間門我和四阿哥都經歷過不事,你應該也有所耳聞。”說的就是暖香丸的事:“這事兒雖然已經平息,可我們還是得小心行事。”
說罷,又說了句:“如今我們也不過是靠著太子和太子妃的庇護才得以安然無恙。王小主求到了我跟前,并非是我不想幫忙,實在是我無能為力。”
如果記得沒錯的話,十五阿哥以后的嫡福晉,是太子妃嫡親的妹妹。
所以剛才特意在談話的時候,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們夫妻倆是得了太子的庇佑方才如此順利。
這是給自己留的一條后路。
不清楚這個王氏是不是太子那邊的人。
如今太子正在里面到皇上的責問,而王氏卻地跑到這兒來堵。
誰知這人是真的愚鈍,還是說另有所圖。
王氏見四福晉萬事都推到太子那邊,只能勉強笑笑:“那我就先不打擾四福晉了。”又輕聲說:“里頭很熱鬧,福晉進去的時候還是當心一點吧。”說著就去母那邊尋十五阿哥了。
殿安靜得很,毫都聽不出來這是在舉辦宴席,而且是除夕家宴。
珞佳凝深吸口氣走屋里。
剛一邁步而,就聽康熙帝一聲厲喝:“四福晉,你可知錯!”
珞佳凝被這突如其來的訓斥聲給嚇了一跳,當時就止住了步子。
可反應很快,立刻意識到皇上說的“你可知錯”而不是“你可知罪”,可見皇上并沒覺得的錯是大錯。
珞佳凝快速思量著,想要福,卻又被旁邊快速趕來的梁九功給扶住,意思是子重不用行禮。
珞佳凝心里更穩妥了,便回道:“皇阿瑪,兒臣知錯了。”
康熙帝:“錯在哪兒?”
“今日兒臣子重,不該猶豫太久應該戴哪個首飾,是拉著四爺問了兩三個時辰耽誤了出門時間門,這第一錯。”珞佳凝道:“后來因為兒臣子重,四爺因為兒臣而讓車夫慢一點趕路,免得太過顛簸,這是第二錯。”
康熙帝的聲音和緩了些,不似之前那麼嚴厲:“這樣?”
“皇阿瑪,不是的錯,是兒臣的錯。”胤禛當即起,向皇上行禮后又道:“兒臣擔心,從戴首飾到坐車,無一不得細細照料,結果耽誤了來這兒的時間門。兒臣罪該萬死。請皇阿瑪責罰兒臣便好,不要責怪。”
康熙帝“嗯”了聲后,忽然臉一整,聲音更加嚴厲。卻不是對著珞佳凝和胤禛的,而是對著大皇子和大皇子妃。
“看看你們倆,再看看他們倆!”康熙帝怒聲道:“夫妻夫妻,就該是一。怎能遇到事就互相指責?你們還有沒有一點的擔當!”
珞佳凝暗暗松了口氣。
這一把,賭對了,回答得正好。
只是有一點不太理解。
不是說在訓斥太子嗎,怎麼又回到了大皇子夫妻倆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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