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的登州城,看不到太多的亮。
城池不大,在十幾路胥吏的分別帶領下,兩萬來條魚,很快就發到了各個坊的老百姓手中。
雖然各個城市到了晚上都是要宵的,但是的主要是各條大路,坊裡面走的話還是不屬於違的。
裊裊炊煙不斷的從各家各戶的煙囪中冒出,伴隨著狗吠聲和小孩啼哭聲,許多人家裡面響起了久違的歡笑聲。
“娃他爹,來,你先吃。”
看著陶瓷大碗頭裡面冒著熱氣的燉黃魚,一桌人都不斷的在流口水。
“讓孩子們先吃吧。”
“不,你是我們家的壯丁,只有你吃飽了,我們家纔有希。”
“今天楚王殿下發了兩條大黃魚給我們,夠我們一家吃兩頓的了,大家一起吃吧。”
“昨天大家還擔心來了個王爺,會不會瞎折騰,沒想到是個替我們窮苦老百姓考慮的好王爺啊。娃他爹,反正你明天也沒什麼事,要不你去碼頭看看能不能幫到什麼忙吧?也算是激王爺的賞賜。”
“好,我早有此意。來,大家筷子吧,沒看那兩小傢伙哈喇子都流到桌子上了嗎?”
……
類似的場景不斷的發生在登州城,而李寬自己忙碌了一天之後,也回到了文登縣縣衙。
“王爺,這大黃魚,真是人間味啊!”
晴兒很不斯文的了肚皮,覺得自己有點吃撐了。
“海魚的鮮,自然不是一般的食比得上的,再加上你以前沒有吃過,所以覺得特別好吃,要是每天都吃,你估計就不會這麼認爲了。”
李寬也恰意的抿了一口小酒,再夾了一塊紅燜大黃魚。
“王爺,屬下到現在爲止都沒有搞明白,那些大黃魚怎麼就自己傻傻的往我們的漁網裡面鑽呢?我覺得我們今天都不是打魚,而是去搬運魚獲的。”
薛禮憋了一天的問題,現在總算是有機會問出來了。
“嘿嘿,世間萬,都有它的運行規律。凡是你想不通的事,背後一定有你不知道的邏輯。這大黃魚,頭部有耳石,敲竹槓的聲音會對耳石產生一些特別的影響,所以這些魚纔會主靠過來。”
“那豈不是以後每天都可以捕撈到這麼多的大黃魚了?”王玄策一臉興的問。
“不一定,大黃魚也是會遊的,這個季節在登州府外海比較多,等到天氣冷了,就不一定那麼常見了。但是除了大黃魚,還有一些其他魚也是有類似反映的。再說了,東海漁業多出海幾次,總能找到一些其他的捕撈方式,本王倒是不擔心今後的產出。”
“捕撈的多了好是好,但是像今天這樣,大部分都送出去了的話,也不是長久之計啊。”褚遂良覺得這些大黃魚好吃是好吃,但是太難保存了,是個大問題。
“沒錯,所以本王在海邊買了幾百畝的地啊。”
“王爺,屬下沒有猜錯的話,這些地都是用來曬鹽的吧?”褚遂良臉更加擔憂了。
“有了今天贈送的那兩萬來條大黃魚,東海漁業要招募人員,應該會變得簡單。明天開始就可以加快鹽池的蒸發池建設了,爭取這個月出第一批食鹽。”
食鹽是必備的生活用品,也是最基礎的工業材料。
李寬要在大唐搞出一番作爲來,食鹽的重要是毋庸置疑的,甚至可以說,曬鹽的工作從長遠來看,比東海漁業出海捕魚還要重要。
“王爺,屬下覺得如果一定要曬鹽的話,那也不能直接銷售食鹽,要不然引發的反彈會是非常巨大的。”褚遂良一臉嚴肅的再次強調。
“登善,你放心,本王不會傻傻的去的!”李寬出了一個神的笑容。
……
刺史府中。
淳于難召集了城裡主要的幾個大商家,表嚴肅的問:“昨天的況,大家應該都知道了。今天東海漁業又一大早就出海了。如果還是像昨天一樣大獲而歸,那麼登州府的糧食價格必定大跌,跌到比往年收時期的價格還要低都有可能。”
“使君,要是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要虧大了?這些糧食有不都是高價從附近收回來的,要是賣不出好的價格……”
“對啊,價值數百文錢一斤的大黃魚賣一文錢一斤,還有哪個賤民會傻傻的來買糧食?”
“這個楚王,吃飽了撐著吧,專門幹吃力不討好的事。”
一幫商人議論紛紛,都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其實我有一個辦法?”
坐在淳于難下首的魯掌櫃的這話一出,大家都把眼轉了過來。
“什麼辦法?”
“不要賣關子了,趕說!”
魯掌櫃出一個迷之自信的笑容,“楚王殿下就是捕撈再多的海魚回來,又能怎麼樣?頂多也就是會影響州城裡面的糧食況。這些魚只要沒有及時理,放一個晚上就差不多壞掉了,而大家都很清楚,要讓這些魚保存的久一些,用食鹽醃製是唯一的方法,而登州的食鹽都掌握在在做各位手中……”
“我明白了!不賣食鹽給東海漁業不就可以了?”
“這個主意好,我們既不用和楚王殿下直接對抗,又能達到我們的目的。”
“不愧是魯掌櫃,果然計謀百出啊。”
……
接下來的幾天,東海漁業果然和第一天一樣,每次都滿載而歸。
雖然一文錢一斤的售價非常低,但是架不住捕撈本更低啊。
哪怕是這些魚獲暫時只能在州城裡面販賣,每天也有將近一千貫錢的賬,而李寬直接把其中一半的收益分給了出海的人員。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也都是他們拿命換來的錢。
“王爺,這幾天東海漁業招募了超過五百名幫工,每天都還有新的人來報名,是不是暫時停止招募?我們現在不需要那麼多人呢。”
王玄策又是開心,又是煩惱的跟李寬彙報著最近幾天的況。
“慢慢的用新招募來的人員替換船上的護衛,然後多分配一批人去鹽田裡面幫忙,以最快的速度把鹽田給建起來。”
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短時間,李寬本就不擔心招募的人手太多,反正這些人,你只要管飯,工錢發多無所謂,甚至發不發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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