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人口已經近百萬，寒冬過後，街面上的行人明顯變多了。

楚王府的一千護衛，有兩百號人被李寬留在了涼州城，協助馬周應對西北的局面。

畢竟西北貿易也好，羊作坊也好，都涉及到很多的利益，難保不會有些人起一些別樣的心思，所以必要的護衛還是不能的。

剩下八百號人，都是一人雙馬，這個靜進城的話，城門守將是絕對不敢放行的，所以李寬乾脆讓薛禮帶著大部分人去了楚王府別院，剩下的直奔楚王府。

李寬自己只留下王玄武和席君買跟隨自己快馬直奔太極宮而去。

……

“陛下，楚王殿下求見！”

太極宮中，李世民難得的陪著長孫皇后在後花園散步，聽到宮人彙報後，直接就讓李寬在後花園覲見了。

“陛下和楚王有國事相商，臣妾先回避了。”

長孫皇后一直都是秉承後宮不幹政的理念，但凡是李世民在商討國事，都是能避就避，這也是被稱爲一代賢后的重要原因。

“觀音婢你也好長時間沒有見過寬兒了，今天他剛從涼州回來，朕找他也只是隨便聊聊，沒什麼好迴避的。”

李世民召李寬回京，直接原因是楚王府服裝鋪子被人縱火，他怕李寬不顧三七二十一的把事搞大，另外一方面，也是覺得涼州之危解決了，沒必要讓李寬留在邊疆。

“微臣見過陛下、皇后娘娘。”

李寬也不是第一次來後花園，對周邊的景沒什麼好奇，反倒是看到長孫皇后也在，稍微愣了一下。

看來李世民找自己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事。

“幾個月不見，楚王殿下倒是變高變壯實了。”長孫皇后一臉微笑的看著李寬，“不過也變黑了，倒是辛苦你了”。

“多謝皇后娘娘關心，微臣只是做了臣子該做的本分事而已。”

歷史上的長孫皇后口碑還是非常不錯的，但是畢竟是長孫無忌的妹妹，自己坑過長孫家，也不知道是否介意。

所以李寬對於長孫皇后，一向是抱著尊敬但是儘量遠離的態度。

“本分事？哼，說的倒是好聽，你把草原上沒有用的羊買回來，向他們大量售賣各種各樣的資，這也是臣子的本分事嗎？”

李世民雖然心裡對李寬最近的表現很滿意，也很關心這個二兒子，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快就把他從涼州召回來了。

但是，作爲帝王，他是絕對不會把這種關心現出來的，相反的，一出口反而是責怪的語氣。

“陛下聖明，這著實也是臣子該做的本分事！”

李寬這話一出口，長孫皇后臉微變，不等開口幫忙圓一圓，李世民就然大怒，“放肆！你還真以爲沒人治得了你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朝中有多人彈劾你資敵？你還敢說這是臣子該做的本分事？”

“陛下，這楚王收購羊，雖然讓薛延陀人掙了點錢，但是最終這些錢還不都是回到了大唐手中。再說了，那羊著實是非常好的保暖，又勝在價格低廉，不知道造福了多百姓呢。”長孫皇后在一旁幫李寬說著話。

“哼，朕當然知道這些，要不然你以爲朕能夠容忍他這麼胡鬧下去？”

“陛下，羊收購關係到廣袤草原的長治久安，這是微臣草原攻略最重要的一個開始，並非是胡鬧！”

李寬自然是要想辦法把李世民的觀點扭轉過來，要不然指不定以後什麼時候他就跳出來停了。

“草原攻略？”

聽到李寬裡冒出這幾個字，李世民倒是沒有再發脾氣，反倒是皺著眉頭看著李寬。

“沒錯！陛下，千百年來，北方草原一直都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時而投降歸附，時而反叛，甚至在中原王朝虛弱的時候威脅到江山社稷，有什麼辦法可以徹底改變這種狀況呢？”

“就憑你收購羊？哦，不，還有收購羊牛！”

李寬都不用盯著李世民看，都知道此時此刻他臉上肯定是充滿了不屑的眼神。

“當然不止如此，羊只是一個引子。陛下，我們假設一下，那些牧民發現養羊賣羊和羊的日子比之前到遊牧劫掠更好的話，會怎麼做呢？”

不等李世民回答，長孫皇后話道：“養更多的羊，讓日子過得更好？”

“皇后娘娘聖明！這幾乎是必然的結果，對於普通牧民來說，他們願意跟著部落首領去劫掠，最基本的原因就是原本的生活太苦，連吃點鹽，穿件暖和乾淨的也服都是奢求。但是如果所有的資都可以通過賣羊換取，那他們還會願意跟著部落首領去劫掠了嗎？”

“你這話固然有點道理，但是單單依靠這些就像讓草原徹底穩定，那是不可能的。”李世民和突厥人打了十幾年道了，對於草原的況也是很清楚的。

李寬聽了李世民的話，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單靠這些，自然是不夠的。食住行，這是人活著的基本需求，服方面，我們可以通過向草原販賣羊和麻布來慢慢控制；飲食方面，食鹽就不用說了，一直依靠我看，等時機的時候，我還準備向他們推廣茶葉，讓茶葉爲鹽一樣草原上不可缺的資；至於住和行……”

“等一下，你說在草原上推廣茶葉？”李世民困的問，“茶葉在大唐都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夠使用的東西，那些牧民們買的起嗎？”

“陛下，有的東西，並不是貴就不用的。就像是鹽，哪怕價格漲個一兩倍，他們也是需要的，微臣有辦法讓茶葉也爲鹽一樣的存在。”李寬賣了一個關子，沒有直接解釋自己今後會怎麼推廣茶葉，畢竟這東西靠說，很難讓人信服。

“那朕就拭目以待了！”李世民顯然是不大相信李寬說的話，不過也沒有再打擊他。

李寬接著又繼續解釋了一遍自己的想法，基本上讓李世民相信了自己的觀點。

“終有一天，草原上的牧民們的食住行都嚴重依賴大唐，他們只是負責在固定的草原上養牛羊，不再過著逐水草而居的日子，那個時候，廣袤的草原，還會是大唐的威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