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時帶著“這位驢”一口氣飛過了兩座山,等完全聽不到那些顒鳥的聲了,他們這才停了下來。
宋南時下了命盤,松了口氣:“呼。”
驢兄暈乎乎地跟著下了命盤,也松了口氣;“呃——”
然后便見眾人聞聲轉頭,齊刷刷地盯著它,視線齊齊落在了它的驢上。
驢兄:“!”
它一驚,到了一半的聲音直接卡殼,險些沒一口氣把自己噎死。
兩撥人大眼瞪驢眼。
宋南時還目灼灼地催促道:“繼續啊,別聽。”
眾人頓時想起方才那讓所有顒鳥都停頓了一瞬、幫助他們擺追擊的鳴聲,頓時連連點頭,紛紛道:“對!別停!別停!”
他們還齊刷刷地往后退了兩步,給驢兄發揮的空間。
葉秦州甚至還面嚴肅地掏出了一塊箱底的留影石,一番作之后,禮貌地沖驢兄點了點頭,道:“你可以了。”
思忖到宋南時方才的“尊重”一說,改口道:“您可以了。”
驢兄:“……”
給它整不會了。
它或許不是驢,但這群人八也不是人吧。
否則怎麼就能狗的這麼天無,這麼爐火純青?
它不聲的往后退了退。
這群人圍著一頭驢極盡不當人之能事,唯一覺得自己約莫還是個人的云止風不由得出面說了兩句。
“你們這麼圍著一頭驢……”
宋南時的視線“刷”地一下就看了過來。
其他人也紛紛報以不贊同的目。
云止風:“……”
他頓了頓,面無表地改口:“你們這麼圍著一位驢……”
說到一半他就說不下去了,沉默良久,往后一退,直接擺爛:“好,不錯,繼續。”
宋南時還催促道:“吧,現在可以了。”
驢兄:“……”
它差點兒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的了。
好半晌,它才憋出一個小心翼翼的聲:“啊呃?”
平平無奇一驢。
和方才那只一聲就令所有顒鳥都頓了一瞬的聲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只能說是毫不相關。
宋南時登時大失所。
葉秦州也不由得收回了留影石。
他看了看尚且不著頭腦的驢兄,又看了看目灼灼的眾人,珍惜地了自己的留影石,提議道:“這樣吧,諸位上多多都有傷,便先在這里修整片刻,等休息的差不多了再回去。”
眾人思忖片刻,紛紛同意。
其實修整還是次要的,主要是因為那頭驢。
能僅憑一個聲就擊退百上千只顒鳥,怎麼可能是一只普普通的驢。
它若還只是一頭驢也就罷了,知道它份必然沒這麼簡單,還是多觀察觀察為上,省的貿然帶進城出了什麼意外。
于是眾人紛紛休息的休息,療傷的療傷,只不過明里暗里總是看向驢兄。
葉秦州還很有禮貌的沖驢兄點了點頭,道:“驢先生,多謝了。”
驢先生:“呃啊?”很有禮貌了。
其他人的思量宋南時通通不知道,只皺著眉頭看著驢兄,一雙手蠢蠢,大有掰開它的去看看這麼一張驢方才是怎麼發出鹿鳴的。
驢兄當即就回憶起了當初被云止風掰的恐懼。
驢兄:“……”
你們兩個有病啊!
它警惕地后退一步。
云止風終究是看不過去,不由得上前,道:“你這樣看是看不出什麼的。”
宋南時不由得看了過去:“什麼意思?難道你還知道點兒什麼?”
云止風:“那倒不是,但是……”
他思忖了片刻,解釋道:“但是這頭驢現如今的況,約莫有兩種可能。”
他說到這里,見宋南時一副還想讓他尊重一些的模樣,面無表道:“你還要不要聽?”
宋南時悻悻然:“那你繼續。”
云止風深吸一口氣,道:“其一,這頭驢就是個驢,但是它上有其他什麼靈的脈,而今一朝遇到危險激發了的脈之力,這才如此表現。”
說著,他又不由得道:“但若是脈稀薄到它都完全是一頭驢的模樣了,一朝脈激發還能有如此威力,那它里的脈該是什麼靈留下來的?神嗎?”
聽到他的喃喃自語,宋南時頓時就想到了云止風那塊麒麟玉,下意識問道:“就像你的麒麟脈一樣是嗎?”
此話一出,被拿來和驢比較的云止風臉都黑了。
驢兄卻眼睛亮了,看向云止風的目大有看同類的親切。
云止風深吸一口氣:“宋南時!要我和你解釋一下什麼做可能嗎?”
宋南時立刻閉:“你繼續,繼續。”
云止風只能黑著臉繼續:“要麼,就是第二種況。”
他看著驢兄,道:“有些靈或者神,在實力弱小的年時期,或者是在沒有自保之力的虛弱期,會以一種擬態的形式變作普通靈,等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之時,才會恢復本來形態。”
他的神若有所思。
宋南時看了看驢兄又看了看他,問:“那若是第二種況的話,什麼時候才能算有自保能力。”
云止風:“它若是還在年期的話,那就是等它長大之后。”
宋南時聽聞此言,頓時一驚。
若真是第二種況,這驢兄難不還是個寶寶?
頓時看了過去。
然后:“……”
的視線落在驢兄上,看著它那張憨憨的驢臉,“寶寶”兩個字一時間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驢兄歪著頭看了看:“呃啊?”
宋南時:“……”
更憨了。
可是想到驢兄畢竟是救了一命,不能以貌取人,于是強著自己將“寶寶”兩個字按在了驢兄頭上。
寶寶想要長大,那自然是要多吃一點的。
宋南時頓時開始反思自己平日里是不是讓驢兄吃的太了。
于是當即走了過去,聲音難得溫道:“驢兄,你現在不,要不要吃塊糧?”
驢兄萬萬沒想到摳門如宋南時居然讓它主吃糧,大喜之下直接得寸進尺,一邊看著宋南時的臉一邊咬住宋南時拿出的糧袋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表示自己全都要。
宋南時:“……”
微笑:“你在想屁吃!”
直接把糧袋收了回去,拒絕相信眼前這個比三個都重而且還死能吃的驢兄會是個寶寶。
云止風:“……”
真不愧是宋南時,真不愧是你啊。
宋南時還問他:“云兄,你覺得驢兄是什麼況。”
云兄,驢兄。
云止風:“……”
從前他沒覺得宋南時有求于自己的時候總自己“云兄”有什麼,但是此刻這兩個字和“驢兄”擺在一起,云止風莫名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甩開腦子里的念頭,問道:“除了這次之外,這頭驢其他時候還有什麼異于常驢的地方嗎?”
異于常驢的地方?那可就太多了!
宋南時想了想,挑了個典型的給他講。
道:“有一個你都知道的!你的麒麟玉不就是被驢兄給吞了嗎?當時我還沒覺得這有什麼,但是現在一想,確實不對,若是一頭普通的驢,能把麒麟玉吞進肚子里還毫發無損嗎?”
宋南時有理有據。
但是再次回憶起自己的麒麟玉是被一頭驢吞過一次的云止風連更黑了。
他有點兒懷疑宋南時這次不是來找自己請教的,而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他閉了閉眼,面無表道:“我有點兒頭疼,先休息會兒。”
他閉著眼睛依靠在了樹上。
宋南時看了兩眼,心里不由得有些嫌棄。
咦~有點兒虛啊。
云止風,不行。
他們在這里嘀嘀咕咕,葉黎州閑得無聊,已經把那兩個殺手拉出來又弄醒,開始了自己的第二忽悠。
若是平常的話,宋南時肯定是要湊這個熱鬧的,但是現如今一心都在驢上,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想著自己要不要一下驢看看這驢是怎麼發出鹿鳴聲的。
會發出鹿鳴聲的又會是什麼靈呢?
七八糟地想。
然后就手了。
登時,驢兄一聲凄厲的尖喚醒眾人,眾人頓時看了過去。
包括正忽悠他們如何千辛萬苦把兩個殺手救出來的葉秦州。
殺手:“……”
葉秦州:“……”
殺手看著掰驢的宋南時,神一言難盡:“這、這!”
葉秦州深吸一口氣,聲音沉重道:“對,就是你想得那樣!”
殺手頓時看了過去,
葉秦州:“宋仙子為了救你們,傷到了腦子!”
這一下,不用葉秦州再去忽悠,兩殺手登時就信了!
而這一邊,驢兄心中崩潰,瘋狂甩頭,試圖甩下宋南時的手。
第二次!它第二次被人掰!
一個云止風,一個宋南時,你們兩個有病吧!
其他人紛紛去攔,只有云止風,站在原地看了半晌,突然笑了出來,眉眼愉悅,笑得一發不可收拾。正攔著宋南時的諸袖:“??”
看了眼為了掰驢毫無形象可言的師妹,又看了眼看著師妹這樣還能笑得這麼開心的云止風,神逐漸迷。
難不這就是所謂的“的鬧,他在笑”?
剛這麼想著,目就是“鬧”的面目猙獰的宋南時。
諸袖:“……”
可能,這就是吧。
他真的好!
糟糟地鬧了半個時辰,這一次漫長的修整終於疲憊的結束了,葉秦州怕他們再“修整”下去就得造非戰鬥減員了,先是不費一個靈石的把那兩個殺手哄走了,隨即提議回城。
眾人頓時紛紛響應。
於是一行人浩浩湯湯的往中州城的方向去。
從這裏到中州城,步行也不過是半個時辰的路,幾個人劍飛行,更是沒一會兒就到了。
眾人到了城外想落地,宋南時卻直接攔住了他們,還做了個手勢讓他們把劍升高了一些。
高的”
宋南時定定的看著城門,問:“你看
江寂低頭看過去,正看到一行著考究的修士也正出城,行匆匆。
都是生麵孔。
江寂便搖頭:“不認識。”
宋南時眯了眯眼:“我也不認識,但他們都是大家族無疑了。”
江寂皺眉:“大家族怎麽了嗎?”
宋南時笑了一聲,道:“大師兄,我們在四藏山的時候,之所以被那些顒鳥窮追不舍,就是因為那些顒鳥的背後有一個吹哨人。”
江寂聞言一驚,突然意識到什麽。
宋南時繼續:“這麽多顒鳥,不可能是突然出現的,它們一路遷徙不可能不驚其他州的人,這些顒鳥隻會是從頭到尾都生活在中州或者中州附近的,也就是說……”
看了一眼眾人:“有人在專門飼養它們,所謂的突然出現,也不過是這些顒鳥從暗出現在了大眾視線中罷了。”
聲音冷了下來:“有能力藏這麽多顒鳥的,地盤和金錢缺一不可,隻有中州的那些大家族才有能力供應,也有能力瞞,所以,你說我為什麽忌憚這些大家族?”
江寂已經明白了過來,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道:“我們剛從四藏山闖出來,後腳就有大家族的人匆匆出城,你的意思是,他們果然和四藏山不了關係?”
宋南時:“也有可能是聽到靜後查看的,但不是沒有大師兄你說的那個可能,總之,咱們還是小心為上。”
隨口說完,下意識地看向了雲止風,想著雲止風畢竟是中州大家族出,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什麽。
然後就看到雲止風神冷淡地看著下方,眉宇間居然有一譏誚。
宋南時從沒看到過他這般尖銳有攻擊的神,不由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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