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衛孟喜抱著,老陸今天就能將他生生打死。
事發生得太過突然,就是龍公安也沒想到,平時清清瘦瘦,斯斯文文的陸科長,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力氣,這麼猛的力道,要不是桌子擋了一下,秦小利今天可能真就沒命了。
幾乎是第一時間,他和其他兩名小公安也反應過來,立馬將房門一關,不讓外頭的人看見里頭形,然后一人抱住暴怒的陸廣全的腰,一人趕去將秦小利扶起來,責怪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小心,坐個凳子都能摔倒。”
開玩笑,這種害群之馬,小崽種,就是踹死了也活該!
當然,最好還是別在礦區派出所鬧出人命。
衛孟喜也知道這個道理,抱著老陸安,秦小利這句話就是赤--的挑釁,拿兒的安全來威脅老陸,這比老虎屁還愚蠢!
老陸的前途還明著呢,犯不著為這麼個渣滓搭上自己后半輩子,“走吧我們先走了,今天的事謝謝各位同志,你們都是人民的好衛士。”
被拖出派出所的老陸,又恢復了平素的冷靜自持,要是不悉的人,還得懷疑自己剛才的眼睛是不是花了,那個腮幫子鼓起,額頭青筋直冒的男人,真的是陸科長嗎?
一直等到他徹底冷靜下來,衛孟喜才將他推回辦公室,“去吧,上你的班去,小陸要放學了。”
這麼一說,陸廣全整個人都和下來,腳步一轉就回家,他已經很久沒準時回來次過飯了。
今天的衛小陸發現,爸爸媽媽好奇怪呀,一直拿著看,尤其是爸爸,還老是給夾菜,的小婉都快裝不下了喲!
“老爸你……是不是吃錯藥啦?”
衛孟喜給手背上拍了一下,“怎麼跟爸爸說話的。”
小姑娘撅撅,反正在班級里大家都這麼說的嘛,“老爸你干嘛盯著我看,我發誓我衛小陸可是沒干一點點壞事的喔。”
兩個大人對視一眼,這種事跟說只會嚇到,于是扯點別的扯開了。
秦小利被送到醫院,又重新包扎了一下傷口,直接就送到看守所去了,拐賣和猥,更何況害者還是未年,這事夠他判好幾年的,龍公安也怕留在礦區夜長夢多,沒兩天就帶著人把他送區里的看守所去了。
而衛孟喜和陸廣全兩口子,面上卻還是那副笑模樣,仿佛秦小利那句威脅的話,對他們一點影響也沒有似的。
龍公安不放心,還專門找他們兩口子做過思想工作,大概就是秦小利只是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并不會真的就對他們兒做什麼,他們別太張,就是秦小利當真出獄來尋仇,他也會看著的。
有他在,任何人也別想礦區孩子的一汗。
衛孟喜上肯定是謝,并且一再保證自己兩口子是守法公民,他們相信法律一定會公正嚴明的審判他,只不過,這小子狡猾得很,只認這一次,以前他對別的小孩猥已經被他爹用錢擺平了,估計也判不了幾年。
衛孟喜和老陸,在這一刻達了某種共識。
不過,這都是后話,畢竟秦小利的案件還沒結果,進年底后,就開始忙得腳不著地,雖然在外人眼里小衛老板現在是大閑人,都不用上班的,可問題是——從早上六點半到晚上十點半,不是在做飯就是在看書,或者就是在盤賬。
年底手里這些店都得好好盤一下,算好一年的經濟大賬,清楚這一年哪些地方花了多錢,哪些地方賺到多錢,又有哪些地方虧錢,這些事衛孟喜必須做到了然于。
任何人來算,都是不放心的。
當然,另一方面主要還是閑不住,在家養花看書的富太太生活,過幾天是,可不到一個星期就覺著手,不是擔心手底下的人事沒辦好就是擔心會不會出什麼紕,就像原本開開心心出門玩,走到一半,總是疑神疑鬼反復回想自己到底有沒有鎖門一樣。
那種覺,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強迫癥。
不過,盤賬是信手拈來,輕車路,而面對江春苗,就特別讓不得勁了。
事是這樣的,江春苗那晚自從被衛東救下后,就跟著江大叔一家,提著兩只老母和一罐蜂王漿來陸家,說要謝衛東的救命之恩。
衛孟喜現在的主張就是“堵不如疏”,因此,并不介意衛東跟有正常鄰里之間的接,所以還真把衛東出來。
小伙子本來放個周末開心的,誰知見到的是江春苗那張燦爛的笑臉,整個人就很詫異,“你怎麼來了?”
“我來謝謝你呀,正式介紹一下,我江春苗,你衛東是嗎?”孩出手,大方而又熱。
衛東卻沒手,“對,不用謝了,這是我一名共青團員該做的。”
說著,他就要走,春苗立馬追上去,“哎呀你這人,我話還沒說完呢,你現在是不是在省校上學啊,我聽別人說你很會打籃球,那你是灌籃高手嗎?”
跟著衛東追進屋里,衛孟喜也不好阻攔,只是為難的看向江家兩口子,也不知道是說正話還是反話,“小姑娘倒是很開朗。”
江家的臉也有點難看,這閨啥都好,就是有時候自來,只要是喜歡跟誰來往就往人家跟前湊,一點也不知道看個眉高眼低,還總是嘀嘀咕咕念叨些他們聽不懂的話。
衛孟喜當然不會一次就把他們怎麼著,反正是從心里不喜歡這個孩,衛東目前看來也不喜歡,就放心了。
這不,春苗追到屋里,說了好些話,衛東都很不耐煩直接跑回房……江春苗漂亮又會念書,從來都是被人捧著的,不了這冷臉也氣沖沖跑了,經過衛孟喜邊的時候,招呼也沒打。
而江家父母,好像也是這個時候才忽然意識到,自己閨來人小衛老板家里,其名曰謝他們全家,可從頭到尾居然都沒過一聲阿姨。
兩口子都不好意思,臊紅著臉,也跑了。
衛孟喜以為,吃過一次閉門羹,也就知難而退了,畢竟上輩子的衛東可是個徹頭徹尾的狗,現在狗不理了,怎麼得了?當然是一氣之下走人唄!
結果,事實證明想得太簡單了,這個春苗生了一天的氣后,不知道哪筋沒搭對,越挫越勇,自此以后常來家里找衛東,只要是周末,都要來。
關鍵吧,來也就算了,名義還是來輔導呦呦寫作業,因為高蕊最近在忙結婚的事,就來做這個臨時的家庭教師。
衛孟喜那幾天忙著盤賬,早出晚歸的也不知道家庭教師換了人,只是檢查呦呦作業的時候發現的錯題減了,還以為是自己進步了呢!等知道是春苗在給輔導的時候,衛孟喜心里實在是不得勁。
翻臉吧,又不至于,畢竟這個小孩不一定是上輩子那個心機,現在的只是比較咋呼的活潑開朗的十三歲孩而已,可要是任由這樣在自己家里登堂室,衛孟喜也不高興。
自己的家,自己一磚一瓦蓋起來的,不想讓自己不喜歡的人來就是不想,不需要理由。
于是,在孩子們放寒假后半個月的一天,也就是春節前三天,衛孟喜笑瞇瞇的,給塞了三十塊錢,“這是阿姨謝你這段時間幫呦呦補課的心意,但不能耽誤了你的學習,你這個年紀學習最重要,其它的都不算什麼事,你說對嗎?”
春苗眼里閃過一不悅,但也控制得很好,臉上笑著說:“阿姨說得對,但我跟呦呦是好朋友,好朋友就該互相幫助,共同進步,對不對?”
臉上笑得有多甜,衛孟喜心里就有多煩,上輩子也是打著互相幫助共同進步的旗號,名義是幫衛東補課,其實是把他當免費勞力幫他們家干臟活累活,幫干自己不方便出手解決的事,搞到最后依然一塵不染,而衛東卻聲名狼藉。
可以說,這個孩真的壞。
衛孟喜心冷笑,好啊小丫頭,我給你臺階你不下,那以后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于是,也笑瞇瞇的,摟著春苗肩膀,附耳輕聲說了句:“但我們家孩子不能跟手腳不干凈的孩子朋友,你也不想全礦都知道吧?”
臉上是笑著的,還是站在路邊說的,春苗的臉卻瞬間慘白,眼珠子轉。
咬了咬,“阿姨我沒有……”
話未說完,衛孟喜就摟住肩膀拍了拍,像個慈祥和藹的長輩,里說出的話,卻一點溫度也沒有,“你要是想前途盡毀,我現在可以去找龍公安報案。”
報案意味著什麼?江春苗比誰都懂,也都害怕。
好不容易才到這張好牌,好不容易才得到這副好容貌和高智商,絕對不可能真把自己名聲作臭的……左思右想,還是咬著牙點點頭。
“嗐,小衛你跟春苗丫頭說啥呢?”付紅娟從遠走來,好奇的問。
誰都知道付紅娟的有多大,用孩子們的順口溜說,太平洋都沒的大!春苗立馬張起來,拽著角,祈求的看著衛孟喜。
衛孟喜卻不說話,也不替解圍,就在快不了要哭出來的時候,才淡淡的說:“我謝春苗給我家呦呦補課呢。”
說著,揚了揚手里的信封,當著眾人的面,塞到春苗手里,“謝謝你啊春苗,以后歡迎常來我家玩兒。”
春苗哪還敢說個啥,夾著尾就跑了。
心虛啥呢?當然是做賊的人才會心虛。
當初,還記得這個孩走進自己家的時候,眼里閃過的驚艷和贊嘆,跟別的這年代的普通人不一樣,的眼睛在大彩電大沙發上閃過,在那些實木柜子,全家福和瓶瓶罐罐,以及衛孟喜的第一張金水市個工商營業執照上停留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久到衛孟喜都開始懷疑。
莫非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那種眼神,不是完全的貪婪,而是羨慕里夾雜著一輕視,一不屑,和一見證歷史的興。
衛孟喜現在看人的眼還是比較毒辣的,當時看出不對勁,立馬就靈機一,多留了一手。
從春苗主到家里追著衛東跑的那一刻開始,衛孟喜就在自己主臥的梳妝臺上放了一塊手表。
這手表呢,也不是什麼海城牌梅花牌,而是一支勞力士,外表材質看著十分普通,但上面那個小皇冠的logo,懂行的人是一定懂的,當時還在手表旁邊放了一點現金和一支金戒指,兩個玉手鐲,以及自己一張簽好的支票,拿去兌了就能有兩千塊錢。
這麼多東西,家里五個孩子雖然有點奇怪媽媽怎麼在梳妝臺上放東西,但也不會去,因為媽媽從小就培養他們邊界意識,大人的東西就是大人的,哪怕是掉地上,你能撿起來,但不能拿走。
而在春苗來補課的第三天晚上,衛孟喜就發現,手表不見了。
那麼多東西里,如果不是知道這塊表的價值,還有那麼多首飾現金和支票,都是值錢玩意兒,唯獨挑中這塊手表,說明還是識貨的。
要說走錯房間,那簡直是無稽之談,主人房在三樓,孩子們的在二樓,就是再怎麼走錯也不該走到三樓去。
本來,衛孟喜還心存僥幸,覺得這個孩可能跟上輩子不一樣,可這才第三天就出馬腳……
因為上輩子,衛東就是因為畢業想要一塊手表,而家里一直不給買,衛東經不住的磨泡去給買,誰知錢不夠,他就被鼓著了歪心思,拿了百貨商店的一只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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