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宅出來,秦時律收到唐煜的信息,說姜伯言和周伯來醫院了。
醫院病房里,周伯坐在床邊,看著他傷的胳膊兒心疼的不行:“怎麼傷這樣了,我就說那姓秦的不行,這是欺負你沒人嗎,我是老了,但我還沒死呢,明天我就去找他們說理去!”
周伯轉頭又去教訓林喆:“你也是,讓你看著人,就給我看這樣?”
林喆說了聲“對不起”就默默站在那任由周伯教訓。
唐煜:“周爺爺,您別生氣了,我沒事。”
周伯心疼的說:“都這樣了還說沒事,你這皮實勁兒倒是跟你爸年輕的時候一樣。”
周伯這一通嘮叨下來,姜伯言本不上話,手機在口袋里一震,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看完臉瞬間就變了。
他站起來:“姜堯,出來一下。”
唐煜看向周伯,周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去看看。”
周伯前腳出門,唐煜就給了林喆一個眼神,林喆點頭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走廊上,姜伯言說:“佟銘回國了,明天跟周伯理完秦家的事我去趟緬江,周伯暫時先留在這,跟你一起照顧小煜。”
佟銘是當年害死顧文禮的人,顧文禮死后他就轉移了所有資產去了國外。
這些年姜伯言一直找人盯著他,顧文禮留下的勢力都在國,姜伯言也沒想過往國外發展,也正是因為這樣,只要佟銘不境他就沒辦法對他做什麼。
佟銘不在國,不表示他沒有眼線在國,這麼多年姜伯言不敢任何有關唐煜的消息,為的就是在他收拾掉佟銘之前不讓唐煜在任何危險當中。
現在佟銘突然回國,姜伯言不知道他回國的目的,但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林喆回到病床邊:“佟銘回國了。”
唐煜疑的轉了兩圈戒指:“怎麼會這時候回來?”
秦時律死后,蕭氏投靠了國外的一家公司,干的幾乎都是不干凈的生意,而這家公司的背后就是佟銘。
佟銘對古董生意興趣,唐煜就裝作古董商接近他,他用了兩年多的時間收集了不佟銘在國外的罪證。
那三年的時間里,林喆一直跟在唐煜邊,這些事林喆都很清楚:“您跟秦總在臨江出事后,我就開始給國外的警方提供消息,有些消息時間沒有對上,他還沒來得及做,警方就提前知道了,他可能懷疑他邊有鬼,所以回來躲躲。”
上一世唐煜是為了理蕭熾衡才去接近佟銘的,這次秦時律還活著,蕭熾衡和佟銘也還沒有勾結,唐煜說:“這次就讓姜叔叔去理吧,我這手殘腳殘的不適合出遠門。”
秦時律從外面進來,唐煜笑瞇瞇的朝他出胳膊。
秦時律走過來抱了抱他,“吃飯了嗎?”
唐煜臉在他的外套上蹭了蹭,聞著他的味道:“還沒,我想等你一起吃。”
周伯走進來,皺起眉頭咳嗽一聲:“差不多得了,還傷著呢。”
秦時律放開唐煜,回頭了聲“周伯”。
周伯不待見他“嗯”了一聲,轉頭又跟變臉似的笑呵呵的看向唐煜:“想吃什麼跟周爺爺說,爺爺人給你買。”
周伯年紀大了,一直在醫院陪著老人家怕不了,秦時律讓他們去家里住,周伯不肯,說什麼都要住在醫院附近的酒店。
晚上,秦時律洗漱完上床把唐煜摟進懷里,唐煜問他:“小林哥說是你把周爺爺請來的,為什麼呀?”
看著周伯一下午都對秦時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唐煜就忍不住想起以前,以前周伯也不喜歡秦時律,理由說起來也好笑,周伯嫌棄他沒辦法給顧家傳宗接代。
這也算是風水流轉吧,以前周伯嫌棄秦時律不會生孩子,現在秦時律的爺爺也嫌棄他不會生孩子。
秦鐘那個在他結婚之前就出了意外的初友的事唐煜知道,上次的生日宴他也姜伯言說了秦敬可能是背后主使,但他不知道周伯這次來其實是為了去秦家指認秦敬的。
不知道到時候秦家會是什麼樣,可憐秦時安一定都想不到,他口口聲聲維護著的那個說他絕對不會出軌的爸爸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雖說過了三十年,但這件事的害者從上一代連累到了這一代,秦時律才是最無辜的那個。
想到他這些年承著來自父母雙方的恨意,唐煜就忍不住心疼他,纏著繃帶的手捧住秦時律的臉,“你爸爸會跟他們翻臉嗎?”
秦時律攥住唐煜的手:“從我有記憶起他就對什麼都不在乎,我沒見過他跟誰翻臉,也不覺得他知道了會怎麼樣,秦家的人都很無。”
唐煜再次捧住他的臉說:“你跟他們不一樣。”
秦時律看著他笑了下:“哪里不一樣?”
“就是不一樣。”唐煜想說他重,可一想到上輩子他扔下他一個人,唐煜就說不出這話:“而且你們家的人也不是全都無,我看秦時安也重義的。”
這種時候夸別人,秦時律容不下秦時安:“他那是缺心眼。”
“不要這麼說他,他就是傻了點,人又不壞。”唐煜趴在秦時律口上:“而且秦時安不是還有個哥哥嗎,他應該也是個好人吧。”
說起秦時桀,秦時律著唐煜的頭發的手頓了一下:“你不說我差點把他給忘了。”
-
第二天,林宜和林勉先來醫院見了周伯,從周伯那聽了當年事的原委后,林宜不但沒生氣,反而笑了。
結束這段婚姻對而言是解,得到這個冤枉了三十年的答案,就像是卸掉了上桎梏多年的枷鎖,讓無比暢快。
唐煜手腳不便,不能跟著一塊去看熱鬧,秦時律他們走后唐煜在病房里待的無聊,他跟林喆要煙。
林喆把煙給他:“秦總會聞到。”
唐煜叼著煙看了他一眼:“開會窗戶就好了。”
林喆把打火機點著,遞過去:“哦,那你別親他。”
唐煜驀的躲開,把里的煙拿出來:“算了,那太難了。”
手機連續響了好幾聲,一聽這靜唐煜就知道肯定不是秦時律,秦時律才不會跟風似的連續發好幾條信息過來。
他還想著會不會是余樂洋,拿起手機卻發現是秦時安。
秦時安:【小煜哥!完了!】
秦時安:【我爸殺人犯了!】
秦時安:【我大哥帶著我大伯母和兩個不認識的人來指正我爸。】
秦時安:【完犢子了,我大伯生氣了。】
秦時安:【我大伯打了我爸一拳】
唐煜看著秦時安的“現場直播”看的正津津有味,不知怎麼的,直播突然斷了。
唐煜:【人呢?怎麼沒靜了?】
兩分鐘后,秦時安發來十幾張驚恐表的表包——
秦時安:【完了,這下真完了!我哥回來了!!!】
唐煜眨了眨眼睛。
秦時安他哥秦時桀?
-
秦時桀也沒想到自己運氣這麼好,五六年不回來,一回來就遇上家里發生大事。
秦鐘這一拳打的可不輕,秦敬半條命差點被他給打沒了。
秦時桀坐在行李箱上看熱鬧,二嬸拽著他:“時桀,你倒是說句話啊!”
秦時桀:“這件事確實是我爸的錯,報警吧。”
二嬸:“”
二叔:“”
二嬸人都傻了:“你說什麼?那是你爸!”
秦時桀大公無私的說:“我爸這是□□,犯法的。不過您放心,這事兒已經過了三十年,追訴期已經過了,您也不用這麼著急。”
秦敬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親兒子說出來的話,他這是要送他去死嗎?
秦時律瞥了秦時桀一眼。
他還能不知道這個攪屎?明著是大公無私,實際還不是怕林家為了這口大鍋扣在頭上三十年找他們要說法?
秦時桀確實是這麼想的,比起把人給林家,給警察理是最好也是最簡單的辦法,而且他篤定把人給警察秦時律不會再說什麼。
林宜看著秦時桀報了警,確實沒說什麼,把離婚協議遞給秦鐘:“簽了吧,你們家的事你讓我這個外人在這看著也不合適。”
秦鐘看著離婚協議上林宜已經簽好的名字,沉默片刻,拿起筆簽了字:“林宜,對不起。”
“不用跟我道歉。”林宜收好離婚協議書,“我沒打算原諒你,從今往后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
姜伯言理完這邊的事還要趕去機場,林宜說:“我送你們去機場吧。”
林宜走后,秦鐘頹廢的坐在沙發上,低著頭喃喃的問:“你們還是人嗎?那是一條人命!”
秦方忡恨鐵不鋼的說:“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
報警電話一定已經打了,剛被打了一拳的秦敬癱坐在地上,不知道該怎麼辦。
秦鐘:“為我?還是為了你們自己?你為了拉攏林家,讓我和林宜互相憎恨了三十多年,有什麼錯,要替你們背負著我對的恨意,還要幫扶秦家!”
秦鐘看著坐在一旁的秦時律,想到林宜臨走前說的井水不犯河水,怎麼可能不犯?他們還有一個共同的兒子。
想到這些年他對秦時律的冷漠和無視,秦鐘除了后悔找不到別的詞來形容現在的心:“時律又有什麼錯,要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背帶父母的恨意長大。”
秦時律有些意外,但也僅僅只是意外,并不暖心。
在這個家里,他的心早就已經涼了。
秦鐘頹廢了這麼多年,如今也做不了什麼,他看向秦方忡:“林宜也為了秦家付出了這麼多年,沒有林家也就沒有現在的秦家,這些如今也該還回來了。”
失神的秦敬聽到這話終于有了反應:“大哥,你什麼意思?”
秦鐘說:“我欠林宜的我自己還,但欠時律的,你們要拿秦家來還,秦家的財產我一分都不要,公司必須歸時律所有。”
聞言,二嬸急道:“那怎麼能行?”
秦時桀打電話報警抓秦敬二嬸都沒這麼打反應,這會兒竟跳起來阻止秦鐘。
秦敬整個人都傻了,他委曲求全大半輩子,現在不僅要被親兒子送去坐牢,還落得個一無所有,他爬到老爺子跟前:“爸,您答應過我的,您說過公司只是暫時給時律打理,等時桀回來您會給時桀的,您不能說話不算話。”
這話老爺子雖然沒有明說過,但這件事連秦時安都知道,更別說秦時律。
秦時律突兀的打斷了秦方忡的話:“那就給秦時桀好了。”
所有人聽到這話都有些意外,除了秦時桀。
秦時桀驀的從行李箱上跳起來:“秦時律你別太過分,當初你答應我的話你別忘了!”
秦時律看了他一眼:“當初是你求我,現在是你爸媽要替你把公司要回去,我沒有違反約定。”
蹲在旁邊打電報的秦時安按手機的作一頓,問:“什麼約定?”
當初老爺子讓秦時律和秦時桀自己商量誰來坐公司總裁這個位置,結果第二天兩人就跑出去打了一架,秦時桀鼻青臉腫的回來,主退位讓賢。
秦時律用暴力的手段拿到總裁的位置,秦敬兩口子一直都不怎麼服,但又實在是怕他,那個時期的秦時律見誰不爽都虎著臉好像隨時隨地都能手一樣,本就不認親理,活像個野狼崽子。
秦時桀見秦時律真的要撒手不管了,他也豁出去了:“我結婚了,對象是男的。”
二嬸聽到這話差點暈過去,不敢相信的看著秦時桀:“你,你說什麼?你結婚了?你跟誰結婚,你結婚我怎麼不知道?”
“就是為了不讓你們知道才出國的。”秦時桀說:“當初是我讓秦時律打我的,原因是我不要公司,他也不想要,我倆就約出去打架,誰打贏了公司歸誰,我故意不還手讓他打,就當是為他日后的憋屈給他出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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