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瀅抱著兩個孩子,自穿越后就空落落的心底,在這個時候,似乎被他們填補了一些空缺。
虞瀅不回想自己是孑然一來到這個時代的。
會幫扶伏家,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無可去,沒有安之。二是為了與伏危好,盼著以后能有個安穩的生活。
最后一點,讓自己有一個盼頭,一個不讓自己崩潰,而一直斗著的目標。所以一開始以賺銀子救扶大郎為目標,就是為了讓自己有努力活著前進的力
可是現在,不需要什麼努力或者前進的力,就只單純地想救下安安寧寧的父母。
讓他們父母雙全,健健康康地長大。
*
何叔何嬸聽說有衙差去了伏家,所以連忙趕了過來,來時才知道衙差都離開了。
兩個孩子跟在虞瀅的后,眼眶都紅紅的。
何嬸問:“這是怎了?”
虞瀅輕咳了兩聲,回道:“可能是衙差兇神惡煞的,把他們給嚇到了。”
何叔嘆了一口氣,說:“那些衙差縣衙里邊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也就只會狐假虎威的欺負咱們這些老百姓。”
何嬸也是嘆了一聲,隨而問虞瀅:“六娘你的子怎麼樣了?”
虞瀅回:“好些了,再過兩日應該就能痊愈了。”
何嬸聞言,嘆道:“還是會些醫的好,往常旁人風寒溫病的,沒個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六娘你的底子好。”
說著,轉頭看了眼院子,說:“今日你也別忙活了,好生休息,我和你何叔幫忙收拾收拾。”
虞瀅也不逞強了,只能拜托何叔何嬸了。
還在病中,伏危也不知方才那一摔嚴不嚴重,再者大家伙的心都很低迷,現在也不是與何叔何嬸商議做藥材買賣的時候,所以也就打算等明日緩過來后再商議。
何叔何嬸幫忙收拾的時候,伏安也收斂了緒去捯飭自己一直照顧的菜地,而羅氏幫不上忙,只能在屋檐下嘆氣。
虞瀅想著伏危的摔傷,所以也帶著伏寧回了屋子。
走到了桌子旁,舀了半碗溫水端道床邊,遞給了伏危。
伏危依舊垂著眼眸,看見遞來的水,遲緩了一息后還是接了過來,低聲道:“多謝。”
端起抿了一口。
虞瀅在外邊的竹凳坐下,問:“可有摔傷?”
伏危把水放到了桌面上,終抬頭看向,面看著已然平靜:“只是疼了些,倒不至于摔傷。”
“那腳呢?”
“也沒什麼大礙,讓你擔憂了。”伏危面平靜的回道。
虞瀅不大相信,站了起來,走到了床尾。
伏危知道想做什麼,了,似乎想要回腳,但卻是有心無力。
虞瀅看到腳上的腳印,略一開,便見他腳背往上一寸的骨位置已烏黑一片。
虞瀅似乎想到了什麼,抬眼看向他,問:“你是故意摔倒的?”
想了想,又問“你知道他們會試探你的是不是真的廢了,所以就先摔疼自己,讓自己看著臉蒼白,汗水涔涔,等再踩的時候,只要你不聲,他們就看不出來,是不是?”
伏危沉默了片刻,終還是點頭,低聲應:“一半是這個原因,另一半就是做戲給他們看,讓他們先為主。”
說到這,伏危低聲道:“我并未誤會你。”
虞瀅應:“我知道的。”
他是聰明人,自然能看得出來。
方才,不過是為了打破僵局才與他解釋的。
二人談了一會,心都緩和了些許。
下午,大家伙也漸漸緩和了過來。
因晌午的事,大家都沒來得及吃中食。
虞瀅恢復了些氣神,便熬了些白米粥。
等粥熬好了,才盛出了一碗留給自己,然后往陶罐里邊打了最后兩個蛋,弄了蛋粥。
沒什麼胃口,且剛退燒,不適合吃蛋,只想喝一碗清粥。
飯時,伏安與虞瀅說:“小嬸,菜地都沒有事,小菜苗都好好的。”
虞瀅點了點頭:“那就好,再過半個多月,我們也能吃上第一茬的菜了。”
伏安重重地點了頭,然后又看向伏危,小聲問:“小叔,你沒事吧?”
伏危應:“無事。”停了停,又道:“今日晌午的事,莫要說出去。”
伏安看了眼小嬸,應:“我知道,不能說出去。”
伏安害怕前小叔回來找麻煩,也害怕先前的小嬸回來,所以現在乖順得很。
伏危復而看向伏寧。
小姑娘被小叔看了一眼,一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雖然一知半解的,但還是點了點頭。
虞瀅:……
人家小姑娘就是想和別人說,也不一定能開口呀。
雖然沒有點名羅氏,羅氏也應了聲:“我有分寸,不會與旁人說的。”
*
颶風過去了,虞瀅還是與伏危住在一間屋子。
畢竟不能讓羅氏與伏安再回去睡地上了,反正睡一宿也是睡,睡兩三宿也還是睡,也就暫且先這樣了。
伏危也從一開始的不適應,漸漸地適應了過來。
小小的一張竹床,躺了三個人。
衙差來尋麻煩的事,因著是不好的回憶,所以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給忽視了過去。
第三日,恢復了氣神的虞瀅因要找新藥商,所以早早便起了,小心翼翼地下了床,但伏危還是醒了。
虞瀅在發髻上簪上荊釵時,見他要撐著床坐起來,便看了眼還在睡的伏寧,輕噓了一聲。
伏危低頭看向躺得離自己很近的小姑娘,作也就輕緩了許多。
見他坐起后,虞瀅才小聲的說:“我今日會與陳大爺說竹床的事,應該三四日就能做好。”
聽到這話,伏危心下微一怔,但面上卻不顯,只道:“小心些。”
虞瀅簪好了荊釵,理著襟的同時點了點頭,然后又說:“總歸能安生了些,我今日會多買一些東西回來,不用過得這麼的窘迫。”
想了想后,繼而說:“我打算今晚請何家過來一塊用暮食,順道把我們打算接大兄大嫂出來的事說了,再詢問他們是否要與我們一塊做藥材的買賣。”
伏危輕點了點頭,低聲應:“便按照你說的來做,”
虞瀅準備出門的時候,琢磨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轉仔細詢問他:“你覺得何家可信嗎?”
伏危淡淡一笑:“你心中有了答案,又何須問我?”
是呀,若是不確定何家可不可信,或許也不會提出拉扯何家之事。
“可我總覺得你比我看得深些,且看人也比我看得準,所以我想聽聽你的意見。”虞瀅道。
伏危中肯的道:“何家是在時下最為可信的,若你去采石場贖人要找陪同的人,何家便是最好的選擇。”
說到這,伏危補充:“不管是去采石場,還是往后要在陵水村繼續生活,與何家好,只有利并無弊端。”
有了伏危這話,虞瀅心里就更有底了。
從屋中出來,在外邊看到羅氏和伏安在捯飭菜地。
虞瀅走了過去,與羅氏說:“要不是何叔在颶風前就給咱們做好了門,恐怕也不知颶風過后,屋會造什麼樣,再有昨日也幫忙收拾了院子,所以我想著請何家過來吃個飯,娘你看如何?”
羅氏道:“這家里邊事都由六娘你做主,我也聽六娘你的。”
虞瀅聞言,說:“那,娘你在晌午時就與伏安去一趟何家,務必請他們晚上過來吃個飯,就說我做好飯菜等他們過來,要是他們不來,那飯菜就該浪費了。”
羅氏應了聲,虞瀅便也就出門了。
雖已經打算在吳記食肆做涼了,但因前兩日發了颶風,陳大叔也沒來,食肆也沒什麼客人,自然也沒能送涼過去。
颶風過后,天氣涼爽了許多,今日估著點涼的客人也不多,所以虞瀅也沒做多量。
荔枝冰膏,因沒有荔枝,也沒有做。
在村口等到了陳大爺,因車上有人,虞瀅也沒有提起竹床的事,等人都在云縣城門口下了牛車后,虞瀅才提起。
“巧了,余娘子你還真是問對人了,那會做竹床的人正好是我的堂兄弟。”
虞瀅聞言,試探的問:“那這竹床可還有便宜的余地?”
“怎麼,外村人和同村人的價錢不一樣?”
陳大爺笑道:“還真有些不一樣,同村的幾乎都是親戚,怎可能收貴,對吧?”
這也倒是。
虞瀅又問:“那兩人躺的竹床,得多銀子?”
“外人七十五文,但同村人是六十文,兩村離得近,我到時可以給你順帶捎過去。”
虞瀅:“那真是太謝謝陳大爺了。”
既然能便宜十五文錢,虞瀅自然是定了下來的。
原本虞瀅想看看再做一張單人竹床留給自己的,可轉念一想,也不能太給何家添麻煩,畢竟一下子添兩件大件,總會被人惦記,所以也就作罷了。
而依著陳大爺所言,竹床得做三到四天,也不知道有沒有活,如果還有其他活,還需要等上一等。
虞瀅雖然不想等那麼久,但能省錢,還有人幫忙送回去這麼好的事,心想著多等幾日就多等幾日吧。
到時候最多就是厚著臉皮與伏危再睡幾日,總歸是不想睡地上的,也不可能再讓那祖孫二人睡地上的。
打定了主意,虞瀅也沒有再想這事,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送了涼后,虞瀅便去了朋來客棧。
玉縣里倒是有幾家客棧,但因虞瀅之前送了兩回藥去朋來客棧,所以琢磨著自己也是在掌柜與小二那混了個臉的,或許打探起消息來也會相對的容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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