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容完污染孢子已經過了一個小時,確定了沒有污染孢子溢出，收容走所有的腐和被污染的磚塊。

“房子怎麼辦？”劉年年問。

祝寧：“我猜可能會對外說煤氣泄引起的事故。”

祝寧連借口都幫普羅米修斯想好了。

“尸怎麼辦？”劉年年點了點頭，問：“真要我們帶走啊？”

祝寧：“我聯系下專業人士。”

祝寧找的是男媽媽,他既然做的是專業的收容部，那應該可以理尸。

宋知章跟個在網上等單的客服一樣，可能普羅米修斯那邊已經給他派發了任務，他只是草草聽祝寧說了一遍發生了什麼,很快就出了解決方案。

“方便的話自己帶尸過來，如果你想讓我理,費用十萬一。”

“后續善后我已經派人過去了。”

宋知章在電話那頭說：“我建議你早點從那個區域。”

劉年年一臉好奇，第一次正式參與祝寧派發下來的任務就這麼離奇。

祝寧背后果然有個神組織嗎？

祝寧跟對方說話的時候非常冷酷，一共就只說了兩句話：“我知道了。”

第二句：“我能帶外人過去嗎？”

劉年年聽不到那邊的回復，然后祝寧把電話掛了。

“過來幫忙。”祝寧劉年年。

劉年年對祝寧有種天然的信任,可能是因為對方曾經救過的命。

“他們不能幫忙？”劉年年問。

“能,”祝寧說：“但貴。”

劉年年：“……？”

我看上去像缺錢的嗎？

劉年年第一次明明白白覺到自己就是個廉價勞力。

但祝寧是老大，老板說什麼就是什麼唄。

況且……收尸對于劉年年也是一種非常新奇的驗。

祝寧和劉年年一起搬尸，倆莫名其妙了一起埋過尸的。

劉年年開了一輛自我認為很低調的豪車，祝寧認不出這什麼牌子，放在那個世界高低也得是個加長林肯。

現在里面裝了五尸。

兩個人帶著五殺手尸上了空中高速，普羅米西斯控制了攝像頭,沒人會來查。

從后視鏡看去，明顯能覺到一輛車跟在自己車后。

劉年年：“不用管，我家里人。”

劉年年甩不掉,如果再出事一次,下半輩子就直接足了。

祝寧警惕非常高，在車里都沒摘頭盔。

劉年年和祝寧兩次見面，們都是戴著頭盔,實際上們沒見過彼此真正的樣貌。

開車無聊，劉年年一直在后視鏡里觀察。

劉年年問：“你不摘頭盔嗎？”

能覺到祝寧好像傷了，正常人應該這時候摘了頭盔清理傷口。

祝寧：“我覺得我們不要見面比較好。”

不摘頭盔對方是小弟，們的關系更簡單，實際上祝寧有些后悔第一次見面就告知了自己的真實姓名。

如果知道后續要惹到這麼大的麻煩，就應該報個假名。

祝寧看了一眼后視鏡，似乎在思索這個千金可不可信。

劉年年猜到了祝寧在想什麼，飛快說：“我沒查過你。”

劉年年以為祝寧是怕自己不可信，要殺人滅口，說話語速很急，害怕說的慢了就掛了，“而且清潔中心部名單沒那麼好拿，我一個人做不到。”

劉年年一個不學無的財閥千金，想要得知一個清潔中心員工的消息也非常困難，普羅米修斯不是吃素的。

劉年年只知道祝寧的名字，來自清潔中心，穿著清理者工作服，到底真的是清理者，還是獵魔人為了掩藏份偽裝的都判斷不出來。

祝寧嗯了一聲。

劉年年松了口氣，問：“你不問我份？”

祝寧好像一直沒問過劉年年到底是哪家人。

祝寧：“沒必要。”

劉年年只要能用就行，到底是哪家大小姐對祝寧來說沒意義。

知道的越多牽扯越多，真要跟劉年年家族深聯系可能會引來另一個麻煩。

劉年年反而松了口氣，有時候會很怕祝寧會因為知道份對改變態度。

不論是疏遠還是更加親近，都會讓劉年年本能產生不適，祝寧現在的反應剛剛好。

祝寧問：“你到底為什麼干這個？”

劉年年自己都不太確定地說：“因為你會給我錢？”

祝寧：“……”

好樸實無華的愿。

劉年年：“我從小就對污染很興趣，但家里不怎麼讓我接。”

作為一個財閥千金，不可能真的去當獵魔人，但家里人會容忍一些小小“好”，跟著祝寧冒險完全符合劉年年的利益。

祝寧沉默了，富二代找刺激的方式是真的不懂。

不過這麼看來，劉年年用起來很趁手，對方配合度非常高，說不定以后真的可以長期合作。

太累了，懶得再想后續。

空中高速絢爛的燈映車窗，祝寧靠著車窗出神。

從這個視角可以俯瞰部分103區，剛才的羅馬城小區已經被拋在腳下，這座城市的人對剛才發生的事毫不知。

祝寧之前職問過房盈，自己的工作是不是收尸隊，第一次覺到，真的很像收尸隊。

祝寧給的地址是“尊貴王”店，羅馬城小區附近也有收容部，地址更近更方便。

但祝寧喜歡跟人打道，被越人知道越安全。

等劉年年把車停到“尊貴王”店門口時，沉默了。

眼前紅的招牌還在閃爍。

劉年年顯然很沖擊，半天才說出話：“你平時就來這種地方？”

祝寧：“……”

你聽我解釋。

宋知章早就收到了祝寧的消息，就在店門口等候。

劉年年搖下車窗之后看到了一個風萬種的男媽媽，對方穿著紫高領秋，對祝寧一招手：“嗨~寶貝你來了？”

祝寧僵著舉起手和宋知章打招呼，邦邦地說：“來了。”

劉年年看了一眼。

祝寧：“……”

好吧，解釋不出來。

尊貴王店雖然看上去有些傷風敗俗，但選址選得極好，這邊人，整條街上也只有零星三家店。

因為人流量不大，地偏僻，剛好可以用來走一些灰作。

宋知章是專業收容人員，他了自己同事去理車后的尸。

劉年年不能離開太久，把祝寧送到尊貴王店門口，好奇地看著宋知章帶人搬尸。

宋知章倚著車窗跟劉年年打招呼，“嗨～”

劉年年：“……嗨？”

宋知章對劉年年一笑：“你是朋友？”

劉年年沉默了一會兒，不太敢說，“算是？”

宋知章：“有空去店里坐坐嗎？”

干他這行的，能一眼看出哪些人是貨真價實的富婆。

看劉年年開的車，甚至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富婆，是超級富婆。

劉年年呆愣住了，說實話從小不學無，但真的沒來過鴨子店。

因為不需要，喜歡帥哥大可以包個明星下來。

“別擾，不是你客人。”祝寧突然出聲兒。

宋知章有點失，他對劉年年說：“這個地方保哦。”

宋知章跟劉年年說了這麼多話，唯有這句話最正經，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劉年年愣愣地點了下頭。

祝寧信任才帶來尊貴王店，自己要是出去大說顯得不太好。

劉年年看了下時間，自己出來太久了，得趁著家里人沒反應過來回去。

劉年年：“我先回家了，回去聯系。”

祝寧看上去特別累，只點了下頭。

劉年年開出尊貴王那條街。

裴書就在街口等，他打開副駕駛車門，上了劉年年的車。

裴書得到的命令是要保護劉年年的安全，他已經違規離開太久了。

裴書上車后，劉年年開車，不一會兒就把尊貴王店甩在后。

他們上了空中高速，趕回陸家要四十分鐘。

裴書：“我就說上次誰救了你，原來有高人。”

這里距離劉年年出事的火鍋店太近了，很容易讓人聯想起上次好再來火鍋店的事故。

劉年年也沒解釋，沒必要跟自己的保鏢解釋任何問題。

裴書停了停，又說：“不過我建議你離那家店遠點。”

劉年年問：“你知道？”

裴書為什麼知道一家鴨子店？

裴書：“他們店老板不是什麼好人，你要干什麼陸家不管，別把自己兜進去。”

裴書去陸家當保鏢之前是清潔中心的獵魔人，因為劉年年小時候吵著自己要當獵魔人，所以家里給高薪聘請了獵魔人當老師。

裴書說是保鏢，其實更像師父。

聽裴書這個語氣是認識宋知章。

看來剛才那個男媽媽有名的，只不過不是好人？

那祝寧知道嗎？

……

祝寧進了宋知章的辦公室。

后面的爛賬不用心了，宋知章會找人來打點。

祝寧非常謹慎，進了辦公室才摘下頭盔，下半張臉上都是鮮。

半面浴，像個修羅。

宋知章看到祝寧摘下頭盔后皺了皺眉，扔給一塊巾，跟媽一樣說：“去洗手間臉，一臉。”

祝寧很嫌棄地拿著巾，似乎覺得這玩意兒很臟。

宋知章看出在想什麼，沒好氣說：“干凈的，沒病！我們是會所的鴨都是一次的，富婆不喜歡用二手貨。”

祝寧：“……”

倒也不必解釋得這麼詳細。

祝寧哦了一聲，去洗手間洗臉去了。

在那個詭異的房子里住了一夜，之前祝寧只能洗頭盔，現在覺得能洗到自己真正的臉竟然幸福。

祝寧還在流鼻，洗了好幾遍也沒止住，后來塞了兩團棉花進去。

宋知章一直靠著門看，等祝寧出來后皺了皺眉，遞給一瓶神愈合劑，“去沙發上躺會兒。”

管你什麼廢土世界還是喪尸世界，流鼻的土方法竟然是一樣的。

祝寧鼻下塞著兩團棉絮，叼著一瓶神愈合劑，躺在沙發上跟個死尸一樣。

宋知章在旁邊清點祝寧的污染孢子。

倆人明明就見了兩回，祝寧都快把這兒當自己家了。

祝寧悶聲問：“你竟然會愿意讓我帶外人過來？”

宋知章：“寶貝兒，我這兒開店做生意的，干這行的都知道這家店到底干什麼的。”

又不是什麼不風的機構，只要接污染的都知道尊貴王店的副業是什麼。

除了獵魔人和清理者，民間很多人也會參與凈化污染區域，他們收容了污染孢子，也是拿到宋知章這邊來換錢，

宋知章一向是開門廣迎客。

祝寧：“他們會被送到哪兒？”

問的是尸。

宋知章頭也沒回：“送去尸檢。”

竟然是專業的團隊，還有尸檢這個環節。

祝寧問：“份能查出來嗎？”

宋知章拿著小計算機噠噠噠算賬，“我看很懸，他們這行太難查了，我勸你別抱太大希。”

祝寧又哦了一聲，本也沒多有希，又問：“你知道永生藥業嗎？”

噠——

宋知章算賬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突然停了。

祝寧偏了偏頭，就看到宋知章那邊低著腦袋，看不見表。

過了會兒，宋知章才若無其事地說：“不好說。”

祝寧：“……”

不好說？

他們初次見面，宋知章問祝寧去火鍋店干什麼，祝寧也回答的是不好說。

怎麼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呢？

宋知章明顯不想多提，祝寧不問了。

祝寧：“你慢慢算賬，我在你這兒睡一覺。”

蜷著自己，這時候才完全放松下來，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出現了跟李念川差不多的癥狀，越是放松，神值損的副作用才開始顯現。

雖然祝寧的系統面板上神值已經恢復到100，但這玩意兒帶來的副作用好像還在。

大概是一臺電腦運行過載，差點把cpu給燒了，現在整個機也得發燙。

腦子現在不太行了，急需休息。

宋知章：“你別睡我這兒，要睡回去睡。”

祝寧已經閉上眼：“我就睡一晚。”

宋知章：“我這兒好歹是個鴨子店，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一個娃子睡在鴨子店算怎麼回事兒？

祝寧把腦袋埋在沙發側：“我不是你的寶貝了嗎？”

宋知章：“……”

他第一次為了自己的口癖付出代價。

祝寧說完話就沒聲兒了，真睡了？

這麼放心？

宋知章這邊停下算賬的步驟，起走到祝寧側。

宋知章好歹是個男人，祝寧竟然一點都不怕他，可能是神損，睡覺的時候一直在皺著眉。

他很見到這樣的祝寧，完全卸下防備，更像一個小姑娘。

宋知章的影子完全落在祝寧上，沉沉下來，宋知章長相偏，平時笑起來春風和煦的，他沒有表的時候有點薄寡義那個意思。

但他平時都笑瞇瞇的，尊貴王店沒幾個人看過他這麼冷的表。

宋知章對出手。

快要到祝寧的臉了，都沒有一點反應。

這小丫頭遲早要被人算計死。

他給祝寧蓋上毯，順手關了燈。

“晚安，”宋知章輕聲說，“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