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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文《神小食堂》
淮安見到包工頭走進門,眼前一亮,立刻迎了上去:“李叔,你怎麼來了?”
要不是李叔介紹,也許就不會差錯地承包八食堂,現在為老板有李叔的一份功勞。
包工頭神有些尷尬,不過很快恢復平靜:“你之前特意過來告訴我們你承包食堂了。今天他們不愿意吃我做的飯,非要換口味。我于是讓他們來照顧照顧你的生意。”
淮安聽到他的話,心中有些疑。之前在他們工地搬磚的時候,中午吃的飯是包工頭做的豬燉條。豬燉條用的很足,香味重,條用的則是地道的東北條,嚼起來很韌很香,用巨大的鐵鍋燉出來別有一番風味。
淮安將心中的疑問了出來:“豬燉條嗎?我覺得還不錯呀。”
包工頭旁邊有一個較為清瘦的男人,大家都他小李。小李撓撓頭,出一個淳樸的笑容,笑著對淮安說:“嗨呀,工頭只會做豬燉條,再好吃也頂不住百六十天吃呀。”
包工頭聽到小李的話之后,心里嘟嘟囔囔,豬燉條這麼好吃,怎麼會吃膩呢。
包工頭于是不滿地說:“如果你們不喜歡我做的菜,可以自己做呀。”
周圍的工人頓時不說話了,他們做飯一個比一個難吃,還不如吃豬燉條呢!
淮安忍俊不,打起圓場:“那你們快去排隊吧,嘗嘗我做的手藝。”
“行。”眾人紛紛點頭,邁步走向左邊的打飯窗口。
包工頭被工友們嫌棄,心里有些委屈,油然而生出幸災樂禍的緒。他的像淮安這麼大的兒連飯都煮不,而且他們來修建教學樓,建筑公司曾經給他們發過所有食堂通行的餐券。剛來的時候,他們都對航大這個全國名校充滿憧憬,想要驗大學食堂的味,然而去了一趟就黑著臉回來了。
能讓不挑的工人們都退避舍的菜肴,味道可想而知。
包工頭不開始猜測,淮安這麼年輕的姑娘能承包食堂,恐怕是因為和其他食堂達了黑暗料理的共識吧!
哼,這群人遲早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重新投豬燉條的懷抱。
包工頭背著手,老神在在地走路,一點也不急。他覺得沒有什麼東西能比他做的豬燉條還好吃,于是對這頓飯并沒有抱什麼希。
結果還沒一會,他就發現了事有些不對勁,大家為什麼緒這麼熱烈!
包工頭仰頭看向人群。他的工人們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緒萎靡,反而熱洋溢,不時發出“我要這個!”“給我多打點吧!”“聞起來太香了!”的聲音。
包工頭沒有選擇排隊,走到打飯窗口旁邊看一下餐盒。這一看就讓他整個人愣住了。
這些菜和他想象中的黑暗料理完全不一樣,長得太好看了。紅燒是層五花,又紅又亮,散發著蒸騰的熱氣,被熬出了油,十分,形容琥珀。
在心理學上,紅綠這種強烈的會引起人的食,紅燒這種烹飪法則將的妙用發揮到極致。紅燒有著人的澤,濃郁的味道,爛的口,這樣的特點讓它可以滿足百分之99.9的人的口味需求。
包工頭看著紅燒,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前方,咕咚一聲吞了一口口水。
可是就在他被紅燒勾了魂的時候,一柄可惡的大勺將紅燒一勺一勺舀了起來。
旁邊傳來工人悉的聲音:“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好看的紅燒,和電視食節目上的一樣好看,快給我來一份。”
“層五花,瘦相間,這五花一看就地道,我要兩份。”
隨著點單越來越多,餐盒里的紅燒越來越。
包工頭見到這種況,如夢初醒,暗道不妙,連忙拿著自己的餐盤走到隊伍后面。
可是他來得太晚,隊伍實在是太長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餐盒里面的紅燒越來越,最后只剩下幾塊。他懷揣希看向其他的打飯窗口,但紅燒是永遠不會過氣的頂流中的頂流,幾乎人人都它,其他窗口的餐盒早已見了底。
包工頭:“……”后悔,現在就是后悔。
好在終于排到他的時候,紅燒還剩兩塊。
魚看向這明顯不足一份的紅燒,有些頭疼:“只剩這麼多了,你還要不要?”
“要的要的。”包工頭像小啄米一樣點頭。
這可是全場最后兩塊紅燒了!
魚扳著手指數了數紅燒的塊數,小聲自言自語:“一份紅燒有八塊,這里只剩下兩塊,該收多錢來著?”
他最近才接算數,學得有點慢,不過相比他的弟弟妹妹來說已經算得上快了。
包工頭:“……”這是歲小孩都會做的算數題。這小伙子長得不錯,腦子怎麼有點“魚”啊?
還沒等魚計算完數字,包工頭已經將數字算了出來,他又點了其他幾個菜,然后趕快把餐券遞給魚。等到這小伙子算完,他的飯都涼了!
魚接過餐券,算了一下果然是這個數字,于是便嗯了一聲,將餐盤遞給包工頭。
包工頭找到位置坐下,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嘗紅燒。這時,旁邊座位的小李的手機突然響了。
電話是小李八歲的兒打來的。
小李接起電話,高興地問:“寶貝兒,怎麼想起來打爸爸的電話??”
話筒里傳來稚的聲音:“爸爸,你吃飯了嗎?”
小李:“正在吃飯,你吃了嗎?”
兒:“吃過啦。”
小李和兒聊了一會,兒突然說:“爸爸,你中午有沒有吃啊?你干活辛苦,要多吃一點,才能長得更壯。”
小李笑著說:“爸爸吃了好多好多,特別香。”
包工頭聽到他的話,筷子一頓,轉頭看向小李的餐盤。餐盤里只有酸辣土豆和白米飯,哪來的蹤影?
工地上錢多的,但沒有工人的汗,哪有基建狂魔。在工地干活又累又苦,一不小心還有生命危險。別的工人拿到工錢起碼至會吃一頓好的犒勞自己,但是小李每天都很節省。這群工人和他一樣都是李家村出來的,他知道一點,小李兒不好,常年住院,確實得攢錢。
兒表示不信,小李只好說:“真的吃了。”
兒要求打視頻電話,小李表十分無奈,將話筒摁住,小聲說:“我這兒鬼鬼的。”
包工頭將自己的餐盤和小李換了一下,然后說:“這樣就行了,你打視頻吧。”
小李愣了愣,激地對他笑了笑,然后打開視頻電話。
畫面中出現一個長得很可的小孩。
大人總覺得小孩不懂事,其實小孩懂得可多了,見爸爸遲遲不肯開視頻電話,心里特別難過,差點哭了出來。在畫面出現之后,小孩急忙去找爸爸餐盤里的,立刻看到了紅燒。
在見到紅燒的時候,眼里蓄著的淚水刷地一下掉了下來。
小李連忙問:“怎麼了?”
小孩盯著畫面中的紅燒,忍不住說:“看起來好好吃啊!”
紅燒表皮晶瑩剔,潔白,瘦爛味。是看著就能想象到它的口該有多麼香濃。
小李:“……”
小李哭笑不得,兒這是被紅燒饞哭了!
小孩一不小心說出了心里話,臉紅得像蘋果,囑咐了爸爸要好好吃飯之后,連忙想掛掉電話。
小李有些悵惘和激:“這是航空航天大學的食堂賣的紅燒,不方便帶回去。你要是想吃的話,以后考航大吧!最近學習怎麼樣?”
小孩:“……”
“爸爸你好好吃飯,我先掛了!”小孩連忙掛斷電話。在見到父親有吃之后,心里頓時不難了。至于考航大……這不是小寶寶想聽的東西。
小李:“……”
小李將餐盤換了回去,笑著對包工頭說:“頭,我兒可吧。”
包工頭:“……可的。”就是被問到學習之后的表,實在是太真實了。
包工頭收回思緒,將餐盤里的紅燒分給了小李一塊,用教導的語氣說:“吃飯最重要,我們干的是力活,不能虧,將來花多錢都彌補不了。只有好,和家人待在一起的時間才會更多。”他和工人們是同一個村子出來的,關系深厚。同時他也是這些工人們的長輩,深他們敬仰。
小李沒推辭,笑著點了點頭:“好。”
包工頭見他這個表,知道他是聽進去了,于是便松了一口氣,夾起一塊紅燒夾進里。
淮安做的紅燒的全名應該做古法紅燒。現在的老醬油有糖,可以為紅燒上,但是淮安并沒有用這種方法,而是采用熬糖的古老手法,一勺水一勺糖慢慢熬,熬到糖咕嚕咕嚕起泡才使用。
將紅燒煸炒,去除多余的油脂,然后用小火煨煮兩個小時以上,相間,瘦爛,口即化,真正達到而不膩的效果。最后再將紅燒的湯收干,湯劇烈沸騰蒸發之后變得粘稠,包裹在豬之上。
包工頭被舌尖上的覺弄得震驚極了。
這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好吃的紅燒?
紅燒的湯味醇濃,紅燒本薄皮,爛而不碎,香糯而不膩口,味到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包工頭忍不住想起蘇東坡。
如果論述紅燒的出道之路,蘇東坡一定是最厲害的頭,是他將紅燒這一菜肴推到頂流。蘇東坡曾經寫過一首燉歌:“慢著火、著水,柴火罨焰煙不起,待它自莫催它,火候足時它自。”
有人喜歡吃瘦不,有人喜歡吃不瘦。但紅燒卻能調和大眾口味,而不膩,瘦而不柴,堪稱口若懸河之葷。
包工頭默默將紅燒吞下,轉頭看向旁邊的小李,心中生出悔恨。
如果時間能重來,他一定不會將自己的紅燒分給小李。如果時間能加倍重來,他一定不會懷疑淮安的手藝!
大家剛吃飯的時候,食堂中驚嘆聲久久不能平息,很快聲音便小了下去,因為大家都在忙著吃飯,無暇去顧及其他。
等到大快朵頤之后,眾人都圍在淮安旁邊。
一個工人豎起大拇指:“臥槽,看不出來啊,你的手藝真是這個!”
另一個工人連連點頭:“我的媽呀,你是怎麼把青菜都能炒那個味道的!你的手是怎麼長的?”
還有一個工人滿臉茫然:“我后悔了。”
淮安聽到別人真心實意的贊嘆,心里高興得很。在聽到工人后悔的話之后,有些納悶:“怎麼了?是我做的不好吃嗎?”
按道理來說,這不可能啊!的廚藝是灶王爺親自認定的。灶王爺是所有廚子的祖師爺,如果灶王爺的承認沒有含金量,那麼天下就沒有做飯好吃的廚子了。
工人神像便了一樣:“吃過你做的飯,我以后還怎麼吃得下工頭做的豬燉條?”
大家都是沾親帶故的親戚,包工頭平時脾氣也很好,工人們本不怕開包工頭的玩笑。
包工頭:“……”好氣哦。
眾人聊了會天之后,便繼續回去工作了,只剩下包工頭還沒走。
淮安看包工頭十分順眼,李叔真的是太好了,不僅給介紹工作,還給介紹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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