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火葬場是南城最大型的火葬場,火葬場的前方是殯儀館。
亡者火化之后,會被裝進骨灰盒。一段時間之后,家人就能來殯儀館參加葬禮。
火葬場很久以前管理寬松,家屬可以申請進房間,看著躺著的親戚朋友被送進去火化。
進去是一個人,出來是一堆被烈火燒灼過的白骨。工作人員用工將白骨變骨灰,裝進骨灰盒里。
但現在管理非常嚴格,已經不能進去觀看,給工作人員塞錢也不行。
所以張帆的媽媽在門口等待了很久,等到的便是一個小小的心挑選過的骨灰盒。
陣陣恍惚將裹挾,老公和其他家人時不時朝看,擔心崩潰。
但捧著骨灰盒,面白了白,卻沒有哭,因為已經將眼淚哭干了。
張帆的媽媽抬頭看著火葬場的口,門外車水馬龍,很多講究傳統的人披麻戴孝,從汽車走下來,往火葬場里走。
很多人臉上是一種心痛到極致的麻木,不顯山不水,并沒有哭。
他們往往和自己一樣,在醫院已經將眼淚流干了,到火葬場來的時候,已經不得不接現實。
然而還有些人不肯相信親人的離去,中年子的嚎啕大哭聲傳至耳邊:“海辰他才剛上大學,他才剛朋友,怎麼就走了……”
旁邊的人唉聲嘆氣,不停安:“該死的酒駕司機,遲早要下地獄。”
“小衛已經走了,別哭壞了,他肯定會難過的。”
中年子看著自己的丈夫,聲音哽咽:“我覺得他沒走,那天我在家睡午覺,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我耳邊說了一句,媽,我走了。我沒當回事,醒來的時候才知道他出車禍了。”
“你說海辰是不是回來了?”
老公挽著的肩膀,長長地嘆息,不忍破的幻想:“也許是吧。”
張帆的媽媽收回目,心中茫然,好巧啊,同樣是車禍,同樣是司機酒駕。
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批車禍。
他們電視臺發布的新聞公告的所有人全用了化名,并沒有公布信息,只知道死了三個人。
忍不住抬眸看著自己的老公,神悲傷,低聲音:“你覺得那是的幻覺嗎?”
老公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這世界上不存在鬼神,人死如燈滅。可能是思念孩子過度,導致記憶混,出現幻聽。”
老公想到帆帆,心臟像是被針扎一樣疼,忍著疼痛安老婆,編造話:“逝者已逝,帆帆可能是變天上的星星了。”
張帆的媽媽卻對話不興趣,出神地說道:“如果鬼真的存在,就好了。”
老公詫異不已,大驚失:“你,你不是最怕鬼嗎?”
他們剛結婚的時候,一起看過鬼片,被嚇到神經衰弱,吃了好幾天藥才好。
張帆的媽媽晃了晃頭,聲音干嘶啞:“別人害怕的鬼怪,是我朝思暮想的親人。”
害怕鬼怪,卻不害怕兒子。
兒子死得太突然,還有很多話沒有跟他說。想問問他疼不疼,想說自己沒有保護好他,想說自己他。
不想相信自己可的兒子|歸于虛無,意識也消散不見。
寧愿相信,他只是在另一個地方好好生活,只是看不見他罷了。
這時,的手機突然響了。打開一看,是自己閨的電話。
了干的,兒子去世太突然。沒有接這件事,至今還沒有主跟任何人說起。
圍繞在周圍的親人都是老公聯系的。
不知道該如何將那個殘忍的事實說出口,發呆很久,才接通了電話。
話筒里傳來閨的聲音:“你是不是去當演員了?”
愣了半晌,迷茫地說:“沒有啊,怎麼了?”
閨大為不解,說道:“我侄子之前看了一個直播,今天跟我說起這件事,他說里面有個阿姨看著特別眼,好像在我們家看過。我一聽他的描述,好像是你呀。而且他說的小孩子,特別像帆帆。”
“怎麼回事?”
“他說是主播直播勾魂,去第三醫院勾走了一個小孩的魂魄。”
張帆的媽媽:“????”
臉上全消,先是不敢相信,隨后怒意上頭,聲音又悲痛又生氣:“帆帆已經走了,請你的侄子不要拿這件事開玩笑。是哪個主播?我現在就去舉報他!”
這個主播居然拿自己和帆帆編劇本,太過分了,簡直是無良主播。
那邊傳來一陣兵荒馬聲,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重新出現在話筒中:“阿姨,我跟你仔細說說啊,那天的事是這樣的……”
閨的侄子將那天的直播說了出來,他記憶力比較好,將直播的時間地點記得非常清楚。
張帆的媽媽心咯噔了一聲,對那個時間地點記得太清楚了,幾乎是夢魘一樣的存在。
侄子越說越害怕,聲音抖:“我姑給我看了你朋友圈的照片,里面的演員真的跟你和你兒子長得一模一樣,臉上痣的位置都對上了。我一開始也以為是劇本,現在真的嚇死我了。”
“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問阿姨你是不是去演戲了?如果是的話,快點告訴我吧,我整個人都快嚇沒了。”
他越說聲音越小,最后幾乎像蚊子哼哼,不敢再說話了。他一開始以為這種怪力鬼神的事只是玩笑和劇本,誰曾想特麼是真的啊?
他好像跟幾十萬觀眾直播見鬼了。
“我兒子確實走了。”
張帆媽媽留下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直接要來主播的消息,掛掉電話。
閨侄子看著發出忙音的手機,非常恍惚。
我靠,正主出來作證了。
他整個人抖如篩糠,良久之后才回過神來,忍不住打開微博,在迎日出云的超話中發了一條消息:【兄弟們,出大問題。主播的特別節目好像不是錄播的視頻,而是真的。我給當事人打了電話,對方承認了!】
【今晚幾個菜呀,怎麼喝這樣?玄學的事聽聽也就罷了,當真你就輸了。】
【我也可以作證,游樂場的兩個演員是我大學同學,兩個人在學院出名的。我當時看到直播之后,以為他們被主播選中當演員去了。結果今天來上學,朋友說,他們倆同時出車禍了。】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我跟班級的人說我看到了他們的直播,他們不相信,說我沒有圖說個屁。我又害怕又生氣,真想找截圖打他們的臉,都怪該死的鯊魚平臺不讓我截圖,煩死了。】
越來越多的人口口相傳,將這件事說給朋友聽,不人出來作證,證明直播是真實的。
但直播間沒有任何圖流出來,導致沒有任何證據,消息只在小圈子里流傳。
不過即使這樣,也產生了無數金的愿力。
安如故在練習靈魂出竅的時候,驀然發現自己上的金越來越亮。
以前是一千瓦的燈泡,現在是兩千瓦的燈泡。
短時間收集到如此多的愿力,若有所思地打坐修煉,經脈之中的法力愈發凝實。
試探地念出金咒,召喚金飛劍。以前最多能召喚二十把,現在能召喚五十把。
金煌煌,散發著人的威勢,震懾邪祟。
普通修煉人士無法直接用功德和愿力修煉,卻可以,的質好生特殊。
得到了這麼多愿力,地府想必得到了更多,信仰閻王的人也會變多,難道這就是閻王的愿?
想了半天沒有頭緒,索按照差守則里的方法,寫了一份文書,用火點燃,燒了過去。
這是差守則中給閻王遞折子的方法。
不喜歡在心中藏事,更想把事問個明明白白。
............
巨大的金頂紅門宮殿中,明明滅滅的燭火照亮大殿,臺上點起的檀香,煙霧繚繞,裝飾古古香。
最上面擺著紅案桌,案桌后坐著一人,穿著黑長袍,袖口鑲著金邊,不過看不清面容。
白無常收斂眸,閻王爺給自己施加了法,他在他邊這麼久,還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但想想就知道,肯定長得威嚴無比,兇神惡煞,震懾萬鬼。
他像是想到什麼,心下好奇難耐,知道閻王爺脾氣不差,于是大著膽子問道:“閻王爺,你讓那位人間主播直播地府,是因為香火,愿力,功德和信仰嗎?”
在隔壁島國的傳說中,很多神靈會因為被人忘而消失,但他們國家可不一樣。
他們這些神鬼,很會因為沒有信眾而消失,不怎麼依靠信眾。
但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也算錦上添花。
畢竟誰不愿意吃香火吃得飽飽的呢?
“并不全是這樣。”
閻王拿著筆,斟酌半晌,在折子上寫下文字,隨后對白無常說:“天地浩劫將至,地府和人間牽扯眾多,難以獨善其,不像魔界關上門即可。我不能直接手人間,只能找一位代行者,那位使者是最好的選擇。”
“我得讓得到這些東西,快點長起來,才能應對那場浩劫。”
白無常不是第一次在閻王里聽見浩劫兩個字,依舊慨不已。
人間邪惡的士再厲害能厲害過閻王這等神明?
即使是人間最強張天師,面對真正的神靈也沒有招架之力。
“如果神明能夠直接手人間,那就沒有那些邪門歪道的事了。”
閻王聽到他的話,輕笑了一聲,在旁邊的紙上寫下兩個字:“……你看這兩個是什麼字?”
白無常念出上面的文字:“幽都,這不是酆都的別稱嗎?一群邪門歪道居然敢打著幽都的名頭行事,抹黑我們地府形象,真是過分。”
作為經常勾魂的鬼差,他經常去人間,從張天師的里聽說過幽都這個臭名昭著的邪修組織,不過并沒有當回事。
畢竟是普通的人類,終有生老病死,沒什麼厲害的。要不是他不能違背鬼差手冊,無故對邪修手,他都想將他們勾回地府,讓黑無常把他們下地獄。
白無常說著說著,怔了一下,一個人類邪修組織,憑什麼能閻王爺的眼?
“閻王爺,難道這個組織有什麼特殊的嗎?”他忍不住冥思苦想。
耳邊傳來飄渺如煙的聲音:“神靈不可直接手人間事,但,可以和我一樣尋找使者。”
白無常瞳孔微,吸了吸氣,驟然明白了過來,難得結起來,從沒有這樣震驚:“難,難道……”
這個幽都組織不僅僅是人類邪修,背后還有別的神靈的影子……
是神靈選使者進這個組織,還是轉世降生?
幽都這個名字,難道背后有地府神靈的手?
他慘白的臉越來越白,不敢繼續想下去了,眼觀鼻鼻關心。神靈之爭,小小的鬼使不敢置喙。
閻王爺沒有管他,筆尖落在文書上,慢條斯理地寫下文字:“所以我順應天道旨意,給了這條通天的大道。”
最好不要辜負他的期待。
白無常聽到此等辛,覺自己隨時要沒,恨不得當場失憶,好過卷這種事。
他假裝自然地說道:“閻王爺,我先去忙了,對了,已經進行第一次直播了。”
“我們地府那些名喚黑客的人黑進了他們平臺,再加上一些幻,導致觀眾只能在直播間看視頻,不能留下畫面。這樣能最大程度給直播間帶來人氣,不至于分流。
但是地府可以看到的所有視頻。
您什麼時候不忙,就空看看吧。”
“知道了。”閻王爺平靜地說道:“下去吧。”
白無常走后,閻王爺終于將文書寫好,心念微,手上的文書便被鬼氣裹挾,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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