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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老婆婆剛剛走的方向,安如故與商月跟了過去,進江水村之后右拐,看見一條長長的大道,道路兩旁有許多民宅。
老婆婆和兩個小孩的背影映眼簾。他們走著走著,走到一戶人家門口,隨后打開大門走了進去。
安如故跟在他們后面,也來到房子門口。
這是一座徽派老宅子,跟的鬼屋風格相同,不過沒有的鬼屋豪華。青瓦白墻,因為風吹日曬,白墻發黑,看上去有點森。
站在門前,輕輕敲了敲門,禮貌地說:“老,你好,我想問你一些事。”
然而門久久沒有聲音,本沒有人理。
直到反復敲門,門終于傳來老婆婆悉的嘶啞的聲音:“你要問什麼事?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陌生子來到這里,在你們村藏了一個東西?”
這時,陌生年輕子的聲音傳來,聲音溫溫:“有的。”
安如故有些高興:“那拜托你告訴我在哪,我找有急事。”
果然,方若水將東西藏在了江水村。只要找到方若水,就有信心在毀滅鎮之前將鎮奪回來。
“——就是你呀。”
安如故:“……”
子話音剛落,里面傳來一陣笑聲,有小孩子的笑聲,大人的笑聲,還有老婆婆的笑聲。
旁邊的商月也沒忍住笑了出來。笑話不好笑,但對著安如故開玩笑的人實在太有勇氣了。
這些鬼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果不其然,安如故驟然被戲耍了一番,眉頭微皺,沒有繼續跟他們僵持的想法,直接一把推開被鬼氣籠罩的大門,邁進屋子里。
著黑襯衫,領口出潔如玉的鎖骨,袖口繡著花紋,墜著明黃鍛邊,著幾分瀟灑的味道,意氣風發,氣勢人。
門上明明有鬼氣縈繞,普通人完全進不來,怎麼突然闖進來了?!
屋子里七八個鬼被嚇得一跳,見安如故如此容照人,眼睛又看呆了,怔怔愣在原地。
安如故目掠過這些鬼,這些男男,老老,上沒有債,著的服非常現代,應該是新鬼。
掃視眾人,聲音冷冷清清:“剛剛誰跟我說話的?”
糟了,這個神人生氣了!
所有鬼眼神躲躲閃閃,糾結該不該說。
銳利的眼刀掃過,他們渾一抖。
然后不約而同地抬起手,悄悄指向客廳桌子上的骨灰盒。
骨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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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一共有兩個骨灰盒,其中一個骨灰盒是用金楠木沉木所做的,通棕黑。
金楠木是國最名貴的木材之一,有楠木香氣,以前皇室的桌椅柜子基本上訂的都是金楠木。它現在不是貴族專用,但也非常昂貴。
安如故看到這副景,驀然想起中年男子跟說的話,想必中年男子撞鬼的地方就是在這里了。
至于老婆婆的聲音,應該是見到的老婆婆。那個年輕子的聲音……
安如故走到金楠木骨灰盒面前,目沉沉:“我真的有急事,請你將知道的線索告訴我。”
過了一會,骨灰盒里傳來子溫的聲音:“對不起,但我沒有騙你,村子里很久沒有來過陌生人了,只有你一個。”
安如故仔細一聽,默默揣,覺得的語氣不像是在說假話,于是轉而問道:“那最近有沒有奇怪的事發生?”
原本開朗的子突然沉默下去,久久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空氣中彌漫著靜謐的氣息,久久無人回應,像死了一樣的寂靜。
一直旁觀的老婆婆見狀,目落在安如故上,眼底突然生出淡淡希冀,抿了抿,開口道:“孩子,你能安全走到這里,不是普通人,你能幫幫,讓從骨灰盒里出來嗎?”
“怎麼回事?”
這個子居然無法從骨灰盒中出來?
安如故目落在金楠木骨灰盒上,上面纏繞著濃濃的煞之氣和奇怪的封印。
老婆婆咬著牙說道:“其實是我孫媳婦,被我孫子關在了骨灰盒里,已經關了很多年,本出不來,我想讓出來。”
話音剛落,骨灰盒里傳來子帶著哭腔的聲音:“白,算了。要是被他發現,我們都會死的。”
“他是我的孫子,不會傷害我的。”
老婆婆放下手里的籃子,啪的一下跪在安如故面前,像是把安如故當了唯一的希:“求求你救救!”
安如故見不得老人下跪,于是抬手扶起老,好奇地問:“你孫子要娶,應當很,為什麼會將關起來?”
老婆婆站直,嘆了一口氣:“因為……”
“我來說吧。”骨灰盒里面的子咬牙切齒:“我之所以這麼年輕就死了,就是因為他把我殺了!”
安如故:“!”
“怎麼回事?”
子抖的聲音傳至耳邊:“白葦,他白葦。我的是殘廢的,而且弱到活不過三十歲。
家人送我去看病,他是看我的主治醫生。他長得又高又帥,而且脾氣很好,是醫院里的人氣醫生。
我也對他有些好,但我知道自己有殘缺,配不上他,所以從來沒有幻想過別的東西。
但是不久之后,他向我表達了好。我當時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直到反復確認,才敢相信他真的喜歡我。
我將殘疾和命短的事和盤托出,他全盤接。
家人幫我查了查他的背景,他背景干凈,家境小康,年有為,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我其實不太在意這些外在條件,單純喜歡他這個人。我的家人幾乎都同意我們在一起,只有跟我關系很好的妹妹不同意。
但我太喜歡他了,所以不顧我妹妹的反對,嫁了過去。
婚后的很好,他并不嫌棄我是個殘疾人,也不嫌棄我命很短。他每天會親自按我逐漸萎的,看著我的目充滿。我行不便,他和家政包攬了一切家務活,從不讓我干活。
他還笑著對我說,娶我就是為了讓我當公主。
我覺得自己過得真幸福,直到那一天,我意外發現了他的。
——他是個殺人犯。”
子說到這里,聲線抖,哭了起來:“我恨我自己沒有聽我妹妹的話,我死了,該有多傷心!”
安如故聽到這里,心里有了猜測,好奇地問:“那他怎麼也死了?還變鬼王要娶你?”
子泣了兩聲,說道:“我發現了他的,在報警的時候被他發現了,所以被他殺害。
他藏得特別好,毀尸滅跡的技神乎其神,沒有留下任何證據,隨后告訴我的家人我失蹤了。
家人得知之后立刻報了警,警察來也找不到線索,只能宣布我是失蹤人口。
所有人都認為我是突然離家出走,只有我的妹妹覺得不對,不相信他的鬼話,知道我兇多吉,反復跟白葦對峙,要他把我出來。
白葦很變態,給我的妹妹一個假的骨灰盒,說我正在盒子里。
盒子里的東西并不是我的骨灰,所以不算證據。我猜他出這個盒子,是想騙我妹妹去報警,讓從希到失,從而讓我妹妹崩潰。
真正的我在他后的骨灰盒里,被施加了封印。
我恨不得殺了這個男人,讓他不要欺負我的妹妹。”
子說到這里,又哭又笑,像瘋了一樣:“但是我妹妹沒有報警,也沒有將骨灰盒作為證據證明我沒有失蹤,而是被白葦殺害。
轉而在白葦的房子里,放了一張披頭散發的鬼的古畫。
當天晚上,白葦夢中被鬼反復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了早上,居然沒有呼吸了。
現在我和白葦都死了,如果我不愿意嫁給他,就永生永世出不去,連投胎都不行。”
沒說的是,白葦還將他的骨灰盒放在旁邊,估計是想讓勸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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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故聽完的話,手上的作一頓,眼里閃過微。
子所說的事,聽起來太耳了。
這不是林微雨曾經告訴的方若水的案底嗎?
據說方若水就是將鬼的畫放進了姐夫房間里,導致姐夫當晚暴斃,從此上了通緝犯的名單。為了逃避追捕,甚至加幽都。現在是特管局的A級通緝犯。
剛想出聲問,這個子是不是方若水的姐姐。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嗩吶的聲音。嗩吶聲慷慨激昂,直直過耳,鉆進人的大腦。
屋子里的鬼怪聽到嗩吶的聲音,張地拿起了自己的籃子,連忙站好,好像在等待什麼貴客。
嗩吶一響,百鬼迎親。
安如故走出大門,朝遠方看去,不知何時,門口的大道出現了一個紅白喜事的隊伍。有人敲鑼打鼓,還有人吹著嗩吶,最中央有個大紅花轎。
這些人臉上慘白,卻特別紅,像是被口紅涂過,臉頰上像打了胭脂。他們走路并不腳踏實地,反而在空中飄浮。
他們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紙人,所以速度非常慢。
屋子里的一眾魂聽到這聲音,非常害怕。
“我們本來趁著七月半從地府出來,回老家看看,吃點供奉,卻被鬼王抓到這里,要我們給他的新娘子迎親。”
“他還說什麼,新娘子喜歡熱鬧。如果不熱鬧的話,他就讓我們魂飛魄散。”
“但是新娘子不想嫁,這怎麼辦?”
“如果不嫁的話,那個鬼王肯定會把我們殺掉,要不,您先嫁給他吧,先茍茍,然后趁逃走。”
骨灰盒里的子咬牙切齒,心中的天平卻漸漸偏移:“白葦!”
這些人既是迎親的氣氛組,也是人質。
無法袖手旁觀地看這些人因而死。
子嚎啕大哭,喃喃低語:“若水,你什麼時候來救我,我不想在這里呆著了,我想你了。”
低聲痛哭,卻明白自己的妹妹不會來,倒不是覺得妹妹不愿意來,而是因為肯定來不了。
的靈魂被封印在骨灰盒中,隔絕任何氣息,連雙生子的應都被完全遮蔽,更不用說法了。白葦也是知道這件事,才敢如此大膽放肆。
心中的希像風中的火燭,逐漸熄滅殆盡。
老婆婆坐在原地,撐著自己的頭,神痛苦,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空氣中彌漫著讓人窒息的絕。
然而這時,安如故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手上還拎著一個活。活長滿羽,發出咯咯噠的聲音,一直在撲騰。
子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母,從旁邊人家買來的。”安如故清冷的聲音傳來。
隔壁人家是一對老夫妻,七月半的時候,本不敢在外面走。即使聽到一些靜,也不敢出門。安如故聽到他家有聲,于是主敲門,買了一只母。
人:“???”
其他鬼怪:“???”
迎親隊伍馬上要來了,安如故知道事急,并沒有打算過多解釋。
直接將母的腳束縛好,又將綁好,這下母本發不出來聲音。
在眾人震驚的目中,將母放在金楠木骨灰盒上,母和骨灰盒相。
骨灰盒中的人:“……”
其他人:“……”
還沒等眾人問為什麼,這時,一陣風傳來,門突然被無形的手打開。
迎親隊伍出現在門口,中間的花轎子搖搖晃晃,樂手和轎夫眼神空。
安如故將沾滿了子氣息的母拎在手上,走紙人中間,靠近紅花轎,掀開轎簾,將母放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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