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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他想開了》 第48章 想做咸魚第48天

 醉宿的下場就是渾

 大半個白天都被睡過去了, 江倦再起床,也還是沒什麼神,他反省道:“我再也不喝酒了。”

 喝了一小壺, 結果全乏力,頭疼胃也疼, 渾就沒有舒服的地方。

 蘭亭見他醒了, 連忙端來一碗清粥, 聞言笑了一下,“公子你可要記住,日后可不能再喝酒了。”

 頓了一下,又說:“公子睡了一整日,先喝完粥吧,墊墊肚子。”

 江倦坐過來, 手攪了幾下清粥, 實在沒什麼胃口,又放下調羹, “不想吃。”

 恰好有人推門而,江倦也沒有抬頭去看, 只是推開粥碗,蔫地趴到桌上。

 他長發未束,這麼一趴, 烏發從肩頭散落,如云似瀑, 有只手過來,先是替他拂至耳后,又住他的下頜,讓他抬起臉來。

 薛放離嗓音悠然, “醒了?”

 江倦推他幾下,沒把人推開,就又把自己的手到他面前,慢吞吞地問:“王爺,你為什麼咬我?”

 他白皙的手指上,泛著淡的指尖,被咬出了好幾個牙印。

 喝醉以后的事,別的江倦記不太清了,倒是自己被咬了幾下,他記得清清楚楚,薛放離眉梢微抬,順勢握住這只手,替他了幾下指尖,“你不記得了?”

 江倦:“不記得了。”

 薛放離瞥他一眼,語氣散漫道:“你手上沾了酒漬,一定要本王也嘗一嘗。”

 江倦:“?”

 他懵住了,江倦語無倫次地問:“手上?王爺,我讓你嘗什麼?我手指上的酒漬嗎?”

 薛放離“嗯”了一聲,似笑非笑地著他。

 江倦:“……”

 假如他不多,他本可以很快樂,江倦安靜了好一會兒,誠懇地向他道歉:“王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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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不必,”薛放離微微一笑,“小酌怡,偶爾喝一喝,也無大礙。”

 江倦還于崩潰之中,兒沒意識到薛放離的意味深長,更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自己讓他嘗酒,王爺若是不配合,他一個醉鬼又沒法強迫王爺。

 總之,江倦充滿了愧,他覺得自己肯定還干了不,但是又沒有勇氣去問王爺,只好選擇裝死,江倦喃喃地說:“酒品這麼差,我不配,小酌怡也不配。”

 小酌怡,怡的是誰的,薛放離自然不會對江倦明說,他只是掃了一眼沒過的清粥,語氣溫和地問道:“睡到現在,還不?”

 江倦搖了搖頭,“沒胃口。”

 薛放離看他幾眼,“收拾一下,與本王去一個地方。”

 江倦不太想去,“我……”

 指尖又被執起,了兩下,江倦沉默幾秒,與薛放離對視。

 薛放離問他:“不去?”

 手指被一下一下地i弄,江倦被迫想起自己王爺吃他手指頭,思來想去,江倦還是心虛地答應了下來,“去吧。”

 薛放離微微頷首,“嗯。”

 真是好騙呢。

 他著江倦,緩緩掀起角,神頗是愉悅。

 .

 了夜。

 宮中燈火輝煌,盡是火樹銀花。

 馬車停下來,江倦開簾子,奇怪地問薛放離:“王爺,我們是來見陛下的嗎?”

 “不是。”

 薛放離的話音才落下,已經有人迎了上來,薛朝華熱道:“老五,你們總算來了。”

 說完,他下一抬,笑著罵旁的張公公:“離王妃弱,還不去扶著點。”

 張公公忙不迭點頭,結果手還沒出來,薛放離已經抱起江倦,自顧自地下了馬車,他漠然地吐出兩個字,“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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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公公一愣,回頭去看薛朝華。

 薛放離此舉,無疑是落了他的面子,薛朝華心里不悅,但自己又有事相求,只好笑著打趣道:“老五,上回去百花園,你抱著自家王妃,今日來赴宴,仍是抱著自家王妃,你王妃就這樣好抱?本宮瞧你可真是——”

 “不釋手。”

 江倦:“……”

 被王爺抱來抱去,江倦自己也不想的,他輕推薛放離幾下,“王爺,你放我下來吧。”

 薛放離置若罔聞,江倦等了一小會兒,見他沒有放下自己的意思,只好很小聲地再補充一句,“我也要面子的。”

 什麼很好抱,不釋手啊。

 聽起來好奇怪。

 薛放離他一眼,倒是開了口,卻不是在與江倦說話。

 “本王的王妃,好不好抱,與你有什麼關系?”

 薛放離淡淡地問:“大哥,你沒有自己的皇妃嗎?倒是關注本王的王妃的。”

 薛朝華:“……”

 他笑容一僵,險些一句“你有病吧”就罵了出來,薛朝華忍了又忍,終究只是忍氣吞聲道:“是本宮失言了,不該如此打趣。”

 薛放離沒搭理他,只是低下頭問江倦:“這樣可以了嗎?”

 江倦:“啊?”

 薛放離:“不是說你也要面子?”

 江倦:“……”

 他的要面子,是想自己走路,而不是讓王爺給他撐腰。

 見江倦沒說話,薛放離便又道:“大哥。”

 江倦一聽,連忙抱薛放離,生怕他再誤會,又懟大皇子一次,連忙說:“可以了,王爺,真的可以了。”

 薛放離“嗯”了一聲,薛朝華則轉過頭來,好聲好氣地問他:“怎麼了?”

 薛放離口吻平淡,“沒事了。”

 薛朝華:“……”

 他腦門上青筋直冒,張公公湊過來,神頗為擔憂,薛朝華沖他擺擺手,幾乎是咬著牙說:“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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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朝華親自接引,沒多久,幾人一同了宴。

 薛朝華為大皇子,素來極為看重排場,今日的晚宴,他也下了一番大功夫,待薛放離與江倦落座,他笑介紹道:“此為金玉滿堂宴。”

 “集多地之風味,煎炸炒熘燒兼備,口味多樣,咸甜酸辣俱全,葷素相宜,用料極為細。”

 江倦只聽說過滿漢全席,倒是第一次聽說金玉滿堂宴,好奇地低頭看了看。

 薛放離一手攬著他,問道:“有沒有胃口?”

 這金玉滿堂宴,菜品不錯,聞起來也香的,但是江倦連白粥都喝不下,更別提這些食了,他搖了搖頭,“不想吃。”

 薛放離起眼皮,“大哥。”

 薛朝華尚在滔滔不絕地介紹他這金玉滿堂宴的妙,冷不丁被打斷,頗有些意猶未盡地問:“怎麼了?”

 薛放離:“你這里可還做得了蓮葉羹。”

 薛朝華一愣,“啊?蓮葉羹?”

 他皇妃懷孕時,害喜害得厲害,什麼都吃不下,因著是頭孫,弘興帝也頗為上心,特地讓人從江南請來了一位名廚,而蓮葉羹,就是那廚子最拿手的一道膳食。

 薛朝華雖然不解其意,還是答道:“做得了,怎麼做不了。”

 薛放離頷首,“上一碗蓮葉羹吧。”

 薛朝華:“?”

 他強笑道:“五弟,蓮葉羹好做,什麼時候都吃得上,但這金玉滿堂宴,湊齊可不容易,你不嘗嘗嗎?”

 薛放離神冷淡道:“蓮葉羹便可。”

 薛朝華:“……”

 他,“不識好歹”幾個字,險些蹦了出來,好歹還是忍住了,只給張公公使了個眼

 他這人好面子,又與薛放離不對盤,是以宴請薛放離,自然怎麼麻煩怎麼來,結果心準備一整日,薛放離卻只要一碗蓮葉羹,他花的那些心思倒是付之東流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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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朝華越想越惱火,本說些什麼,結果一轉頭,薛放離正姿態閑散地與江倦低語。

 “他這地方,只有蓮葉羹尚可,清甜爽口,你說沒胃口,本王特地帶你過來嘗一嘗。”

 薛朝華:“……”

 當他這兒是什麼菜館了?

 薛朝華飲了口酒,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跟自己說不生氣,他不跟這瘋子計較,不過——

 老五待他這王妃,還真是實打實的好。

 有朝一日,竟連老五都會心疼人了,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薛朝華哼笑一聲,越發覺得讓安平侯出面,這事兒還真能

 思及此,薛朝華抬起頭,遙遙地向窗外的荷塘。

 江倦也抬起了頭,看向窗外,只不過他看的不是荷塘,而是夜空。這本是一個月清朗的夜晚,不知何時覆上了翳的云層,江倦輕聲說:“王爺,好像要下雨了。”

 薛放離“嗯”了一聲,“下不了太久,在殿,也無大礙。”

 江倦便不擔心了,而沒過多久,他的蓮葉羹也被端了上來,一同出現的還有薛朝華的皇妃蘇妙音。

 “你便是離王妃吧?”

 蘇妙音笑地說:“真真是個妙人呢,妾一見你,就覺得心里歡喜。”

 江倦:“……謝謝?”

 他禮貌地笑了一下,又低下頭去看蓮葉羹,蘇妙音道:“這蓮葉羹,妾也百吃不厭。”

 “蓮子搗碎,豆子,再以高湯煮之,擰新鮮的蓮葉,味道清淡芬芳。”

 王爺說清甜爽口,這位皇妃也說清淡芬芳,江倦還好奇的,只可惜蓮子羹才出鍋,實在是太燙了,他攪了幾下,還是吃不了,江倦嘆了口氣。

 “怎麼了?”薛放離問。

 “好燙。”江倦回答。

 他握住調羹的手被覆住,接著調羹被那只手取走,薛放離替江倦一下一下攪著蓮子羹,他語氣平淡道:“本王來。”

 江倦“哦”了一聲,也不覺得有什麼,但旁人就不這麼認為了。

 離王竟會伺候人用膳?

 為皇妃,蘇妙音多與離王接過。

 這位離王,當真是暴戾、喜怒不定,可眼下,這位輒殺人的活閻王懷中抱著一個年,耐心不已地攪一碗蓮子羹。

 只因蓮子羹才出鍋,他的王妃又嫌燙。

 說不驚詫,是不可能的,但蘇妙音出名門,再怎麼驚詫,失態也只有一瞬,笑著說:“蓮子羹還燙著,王妃坐這兒也吃不進里,不若……與妾一同去散散步,如何?”

 江倦:“散步?”

 蘇妙音點頭,“承德殿,有一荷塘,小荷已出了尖角,狀倒是可,王妃可要去看看?”

 江倦:“不去。”

 飯后他都不樂意散步,更何況飯前,江倦搖了搖頭,坦誠地說:“我想坐著等蓮子羹晾涼,不想散步。”

 蘇妙音:“……”

 一噎,略有些為難地了一眼薛朝華,又道:“殿下與王爺今日應當有要事商討,他們那些事呀,聽著就頭疼,王妃若是不想散步,那與妾過去坐一坐呢?”

 “荷塘里,妾讓人系了一葉扁舟,無事時上船坐一坐,倒也格外悠閑。”

 江倦誠懇地說:“王爺就好坐的,不用再過去坐了。”

 他只是懶得,可看在蘇妙音眼中,就是油鹽不進,蘇妙音住心底的不耐煩,調笑道:“王妃可真是離不開王爺半步呢。”

 頓了一下,又慢悠悠地說:“有這麼一句話,王妃,小別勝新婚,你呀,也別黏王爺黏得太了。”

 江倦思索幾秒,開始糊弄了,“嗯,你說得對。”

 倒是薛放離,他懶洋洋地問江倦:“你何曾黏過本王?”

 不等江倦答話,薛放離又道:“哪一次不是本王黏著你?”

 “你若是肯黏著本王,半步離不開本王,本王可要比現在歡喜得多。”

 他語氣悠然,在與江倦說話,目卻又緩緩落在了蘇妙音上,冷得令人心驚,蘇妙音與他對視,心里當即一跳,意識到了什麼。

 ——離王在警告自己。

 他好似發現到了什麼。

 也是,如此反復勸說,離王若還未發覺什麼,就不會是離王了。

 蘇妙音勉強一笑,對薛朝華搖了搖頭,從宴會上告退,匆匆走至荷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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