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午夜歸家卻迷了路的樵夫,他向王爺問路,卻被王爺活生生地剝了皮。”
李侍郎道:“也許昨日恰好趕上了王爺心不好,臣那孽子什麼也沒說,只是哪一沒合王爺的眼緣,王爺便恐嚇要割了他的舌頭。”
江倦睫一,他從坐回來開始,就又低下了頭,本不理會薛放離。
本就覺得他的狀態與往日不同,薛放離始終盯著江倦,他不在乎李侍郎說了什麼,卻連江倦一個再細微不過的反應也不曾放過。
此刻,見江倦睫輕掀,眉心也慢慢地擰了起來,薛放離的神染上幾分鷙。
年在抗拒什麼?
是因為李侍郎說的話?
聽說,全是聽說,不是口口聲聲相信他嗎?
無盡的怒氣涌上心頭,他的那些暴、瘋狂在侵蝕著理智,薛放離深深地看了眼江倦,一改先前漠然的態度,緩緩地抬起頭。
李侍郎又道:“還有一件事,似乎發生在城南,有那麼一戶——”
“夠了。”
薛放離嗓音淡漠地開了腔,弘興帝知曉他的脾,這是不耐煩了,盡管覺得頗是詭異,不過弘興帝還是有意替他兜著“好人”這一印象。
弘興帝對江倦說:“已經正午了,朕方才見了蔣家那小子,留了他用膳,現在席面應該也布好了,朕聽說你有心疾,也一同去用膳吧,別著了。”
江倦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是的,可是他又不放心王爺,有點不太想去。
“去吧,”再留下來,不知道還要聽多、信多,薛放離垂眼道,“那些東西你吃不了,過去坐一坐也可以。”
他說得又輕又緩,心中再如何翻涌著戾氣,也未對江倦泄分毫,語氣甚至稱得上是和。
江倦怕他吃虧不想去,可現在又是他讓江倦去,江倦“哦”了一聲,看起來倒是乖順,但其實也有點賭氣的意思。
趕他走就趕他走吧,反正他已經努力過了。
弘興帝使了個眼,立刻有小太監來領路,江倦頭也不回地跟著走了,薛放離神晦暗地看著他走遠,面上的笑意也一下收了起來。
“李侍郎,你可知道,本王不止想割了令郎的舌頭,也打算上。”
江倦不在,薛放離再不需要遮掩,他神冷得驚人,戾氣也在不斷地釋放,“可惜他奪了侍衛的刀,反倒去砍同行的人了,免去本王臟了自己的手。”
薛放離嗤笑一聲,神譏諷不已,“刀是他奪的,人是他砍的,倒怪在本王上。”
“李大人,昨日他又是如何與你說的?”
薛放離掀了掀殷紅的,“可是與你說不知怎的本王偏要與他作對,卻只字不提自己是如何調笑本王的王妃。”
“依本朝律法,如此不敬,理應當斬啊李大人。”
李侍郎了,本要說什麼,聽見后面的話,當即駭然不已!
調笑王妃,他那逆子確實只字未提沒提。
薛放離噙著笑道:“本王本不想計較,只命人斬去他的舌頭,了他的,可現在,多虧了李大人,本王的王妃不高興,本王也不高興了,突然又想與他計較了。”
“李大人,本王只是小施懲戒,你卻是要令郎的命。”
他一字一字地說完,李侍郎的心也跟著涼了下來,他后悔更懊惱,可世上沒有后悔藥。
心知求離王無濟于事,李侍郎咬了咬牙,對弘興帝說:“陛下,求您饒了臣那逆子一命!”
“他是無心的,他決計并非有意對王妃不敬!”
弘興帝看著他,也不說話,李侍郎恨不得以頭搶地,“臣仕二十余年,每日戰戰兢兢,不敢說勞苦功高,但陛下吩咐的事,從未出過岔子,求陛下看在這二十多年的君臣之的份上,饒了那逆子一命!”
“不然——臣今日一頭撞死在這柱子上,與臣那逆子一同去了!”
李侍郎抬起手,微微地指著殿前的金柱,薛放離見狀,掀了掀角,笑得兇神惡煞,“撞啊,李大人快些撞。”
“撞死了便算了,”薛放離嗓音冷漠,“若是沒撞死,本王大可以送你一程。”
李侍郎呆呆地看著他,只覺得他這副模樣,簡直形同惡鬼,可怖至極。
“李侍郎,子不教父之過,朕看在與你二十多年的君臣分上,此事不與你過多計較,只是法不可違,律法說當斬,那便應當斬殺,朕恩準你再去見你兒子最后一面,莫再胡攪蠻纏了。”
弘興帝也揮揮手,“快去吧。”
完了,都完了。
李侍郎一,跌坐在殿上,涕淚橫流,他幾乎是爬出的養心殿。
李侍郎的事有了決斷,江倦也在這會兒被帶到了用膳的地方。
他還未走進去,就聽見一道很悉的聲音正在與人爭論什麼。
“什麼?不是養生藥膳嗎,它怎麼只能調養氣,那我的心肝脾肺胃呢?”
“應當也有效?給你的心肝脾肺胃調養過嗎?沒有?沒有你說什麼也有效。”
“可以強健?你剛不還說它只能調養氣嗎,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矛盾啊。”
好吧,單方面地抬杠。
江倦:“……”
蔣家那小子原來就是蔣輕涼。
怎麼是這個杠啊。
江倦后悔了,他不該過來的。
不過——
他還是有點生王爺的氣。
可他也有點擔心王爺。
唉,也不知道他走以后,王爺有沒有被人欺負。
作者有話要說:欺負了,王爺被欺負的好慘,對面哭好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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