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爺急急忙忙地拉住陳皎, “嘖”了一聲。
他恨鐵不鋼道:“你這孩子,忘記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了?其他府上一大家子,幾十口人鬧哄哄,咱們侯府三代單傳, 攏共就這幾獨苗。”
“相當于咱們家一個頂別人十幾個, 那命多珍貴啊?!你怎麼能輕易放棄自己的命呢?!”
老侯爺很有生活的大智慧, 雙手揣袖子, 老道地說:“該慫就得慫, 命面前,其他都是虛的!”
陳皎重新坐下, 也學他雙手揣袖,語氣隨意地說:“我知道我知道,我這不就嚇嚇你嗎。”
能不惜命嗎?真要死了, 明天早上就吃不到新鮮的豆腐腦了。
老侯爺:……???
他指著陳皎, 瞪著眼, 似乎是想要罵人。
半天后他又放下手,拍了拍陳皎的肩膀, 笑嘻嘻地說:“不愧是我們陳家的孩子!”
沉默半天, 老侯爺遲疑道:“你今晚說, 太子殿下只說不留脈, 卻未說不娶妻。”
國君可以運作過繼孩子, 明面上卻不可能不娶妻。換言之陳皎只要穩住不暴份,他們永安侯府便可從中運作,找到合適的機會。
聽到這句話,陳皎松了口氣。
祖父果然不愧是經歷過沙場的老將, 足智多謀。他到底沒有被這件事真的嚇糊涂, 而是在極快的時間便想到了解決辦法。
祖父的計劃和陳皎之前所想的一樣, 這也是為什麼選擇今天將真相告訴大家的理由之一。
家族是一個人的底氣,家人便是的依靠。
當陳皎將這件事告訴老侯爺他們后,就仿佛是卸掉了心中的巨石,一瞬間輕松起來。
今天之后,不必再擔憂發愁,不用再想著瞞真相,試圖一個人解決問題。
相反,發愁的人變祖父祖母爹娘了。
哈哈,原來這就是拉人下水的快樂。
……
第二天,整個侯府都沒什麼神。
早膳時,全家人都頂著黑眼圈,興致不高。除了坦白后的陳皎,沒有心事的簡直神百倍,容煥發,早飯都多吃了一碗。
所有人:……這熊孩子!
陳皎飛快吃完早膳,便宣布道:“我要出門啦。”
怡和郡主打了個哈欠,急忙抬頭問道:“你去哪?”
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夢,一會兒夢見太子和自己兒手拉手在一起,說他們要當斷袖。夢中的急的不行,不停地說陳皎是扮男裝,哪能算斷袖!
然后更慘了,夢里太子說陳皎欺騙他,要把陳皎給砍了。
怡和郡主直接嚇醒了,現在非常擔心兒。
陳皎起,茫然道:“去國子監啊。”
天塌下來,也得去上學和上班。
國子監今天一天倒還順利,下堂后陳皎照例去了太子府。
到太子府門口,陳皎沒有直接進去,而是見地讓門房通報。還以為氣頭上的太子會直接不見呢,尋思自己來轉悠一圈,待會兒被趕走后便算是報道了。
這樣日后太子殿下生氣,也沒理由找的麻煩。
結果這次太子倒沒有不見,門房通報后,張公公親自出來把接了進去。
對方步伐急切,陳皎合理懷疑他是怕來晚了,自己溜了。
進了太子府,太子見陳皎進來后,只是抬頭掃了一眼,隨后便移開了眼,全程不再看,仿佛沒這號人。
陳皎:……行吧,看樣子還在生氣。
而且還氣得不輕。
陳皎干脆著脖子,不敢魚,全程埋頭努力工作。
雖然在太子眼中,可能已經是個人渣了,但還是想努力展現自己敬業崗的一面。
機會只給有心人準備,陳皎為了升職加薪時刻做著準備!
陳皎就這麼努力工作,寫著最近要寫的公文和奏折。這種事并不復雜,但字寫多了很累人,還有點費腦,而且寫的折子會下發吏或是上達陛下,所以不能馬虎。
小事太子都沒空自己寫,一般都是分給自己親信的人。比如屋此刻就坐著包括陳皎在的四個謀士大臣,大家坐在不同的案桌前,靜悄悄地寫著東西。
太子獨自坐在屏風后理公務,神淡淡看不出喜怒。大家也不會沒事找事去找領導閑聊。
陳皎也默默地不出聲。拿出努力工作的神,筆疾書寫了許久,心想早寫完早下班,回家還能順路吃烤鴨。
結果寫了半天,發現自己案桌上的折子一點沒,而且看樣子越來越多了。
陳皎茫然抬頭,正好撞上往案桌上放新折子的張公公。
陳皎:……???
快要氣死了!自己努力工作,怎麼還有人給增加工作量呢!
陳皎皮笑不笑,目威脅:“張公公這是?”
張公公笑容面,半點不慌:“回陳世子,太子殿下見你案桌上的折子了,特意吩咐給您再加上。殿下還說您奏章寫得好,代你能者多勞。”
陳皎拳頭了。
就知道,跟頂頭上司談會有風險!!
陳皎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在心中腹誹太子殿下小氣,然后繼續默默俯首在案桌上瘋狂趕奏折。
陳皎為突然增加的工作量憤憤不平,周圍其他大臣注意到的卻是方才張公公所說的那句“能者多勞”。
唉,果然陳世子深太子殿下看重。連分到的奏折都比他們多,真讓人嫉妒。
正在瘋狂加班的陳皎本不知道同仁的小心思,要知道了估計會氣死!
無償加班還沒補,這福氣換他們他們要不要啊!
……
因為有其他人在,今天張公公的話,毫不例外地傳到了太子府外。
陳皎在長安城中風頭更盛,無論是太子黨還是其他幾位皇子的門人,都在切地關注。
與此同時,因為系統任務的緣故,陳游禮也在關注永安侯府的消息。
陳游禮自從名聲傳出去后,在文人圈中也算是小有名氣,甚至破格被錄取進云山書院。
云山書院地長安城中,教授課業的夫子皆有功名在。書院雖比不上國子監,卻也是諸多學子向往的求學圣地。
所以陳游禮被云山書院錄取后,他家中親人和陳氏族長都異常高興,認為他前途無量。
這些年陳家沒什麼有能力的后輩,出了門侯爵還和他們關系甚遠,當陳游禮展現出驚人的天賦和才學后,陳氏族長對他寄予厚。
族長甚至還專程前往侯府,將陳游禮被云山書院錄取,不日將到長安城中求學一事告知永安侯。
族長表面是報喜,實則卻是打著算盤,想要借云山書院一事試探提醒永安侯。
永安侯能夠將自家不的兒子弄進國子監,若是他愿意,說不定也能將陳游禮同樣送進這所最高學府。
陳游禮得知族長的想法后,并不誠惶誠恐,反而認為這件事理所當然。
他一向自命不凡,認為只有讀書要去最好的國子監,才配得上他的份。
雖然他出生貧寒了些,但當朝科舉有度,只要有才華,總有出頭之日,所以很有人因此禮薄陳游禮,甚至還有許多人邀他小聚,想要在他起勢前結。畢竟相識于微末還是結于富貴,兩者之間的差別可就太大了。
陳游禮被吹捧得多了,便覺得永安侯也會和其他投資他的人一樣優待自己。
都是陳氏族人,自己有才學,永安侯沒必要不拉扯一把,將來他朝為也能幫忙回報一二。陳世子如此不爭氣,據說還沒有考上舉人,將來侯府說不定還得依靠他。
陳游禮算盤打得很好,可惜族長從侯府回來后便一直沒有消息,他認為很快會召見自己的永安侯卻沒有靜。
陳游禮哪里知道,永安侯本來對他還算看好,準備不久后便喚他來家中指點,就當提拔同族的后生。可問題在于陳皎不久前出來的驚天大料!
自家兒和太子殿下非泛泛。
永安侯夫婦忙著擔憂此事,哪還有心思分給陳游禮這個外人。
拖來拖去,永安侯便將這件事忘記了,怡和郡主倒是有印象,不過對陳氏族人印象不好,私心本不準備提起。
陳游禮又等了幾日,眼見快到云山書院報道的日子,再也沉不住氣。他沒有繼續端著與世無爭的才子人設,主向永安侯府遞了帖子。
巧的是,陳游禮拜訪侯府時,陳皎正好在家中休息。
這是陳皎第一次看清陳游禮相貌,清新俊逸,長相居然還不錯。
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原書中他左右逢源走到哪里都有人投懷,除了才子名氣加持,自相貌應當也是不差的。
陳皎略微看了眼陳游禮,目便掃向對方頭頂那行閃亮的大字——【逆襲系統綁定中】
【當前任務:住永安侯府】
陳皎瞇起了眼,目似笑非笑。
陳皎見到了陳游禮的的同時,對方也看見了。
陳皎今日正逢休沐不用去太子府就職。隨意坐在上首,上穿的是紅錦袍,袍上是用金線秀的富貴牡丹,紅袍鮮艷,映襯得紅齒白,眉眼驚人。
在見到陳皎之前,陳游禮聽過一些與對方有關的傳聞,對這位紈绔子弟非常鄙夷。然而此刻窺見對方致的容貌后,他卻不由驚艷迷離了一瞬,差點將對方錯認為子。
這個紈绔不學無沒什麼用,長得倒還不錯,男生相,不知道和艷淮樓的頂級小館相比,誰更勝一籌。
盡管他埋頭得特別快,可陳皎還是瞧見了對方眼中閃過的一。挑了挑眉,心中好笑。
不愧是一心只想開后宮的原男主,這番作態說是膽包天也不為過。如果不是因為他是過繼的繼子,陳皎很難不懷疑在書中他沒有對自己這個嫡過心思。
被一個自己厭惡的人覬覦,這就很惡心了。
陳皎心思轉,面上卻不聲,姿態懶散地坐在上首,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陳游禮。
陳游禮雖然自信,但也不是沒腦子。他看不起陳皎,態度卻十分恭敬有加。
雖是有求于人而來,但他態度并不全然放低,言辭間還保持著自己為才子的風度,玩笑道:“我在家排行第二,按族中關系,可喚陳世子你一句皎弟。”
聽到這句話后,陳皎忍不住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自己是侯府世子,陳游禮不過是同樣姓陳的不知名族人,居然也仗著關系想要與稱兄道弟。若自己真應了,陳游禮這便宜可真是賺大發了。
要知道即使是右相家的小公子王時景,也要喊陳皎一聲陳兄。
陳皎心中冷笑,面上也未掩飾,語氣直白:“早就出了五服。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別攀親戚。”
陳皎在外從來都是平易近人的模樣,在國子監面對出差的學生也沒什麼架子,在太子府時更是能屈能,進退有度。
但這并不代表是個沒有脾氣的人,為侯府世子,陳皎要想做個高高在上的紈绔公子哥,自然夠資格。
此話一出,陳游禮當場怔住,臉漲得通紅。
他前途無量名聲在外,不久前還與永安侯相談甚歡。方才他故意好試探,想要拉近兩人關系,為待會兒開口做準備。正常人顧及自家親戚面上誼,都會笑著應了他那句話。
誰知道這陳世子混這樣,一點不給自己面子,看來也是個沒腦子的紈绔公子哥。
陳游禮穿越后靠著各種古詩詩詞,在系統的幫助下打出名聲,收到的都是他人尊敬的目,這還是第一次了個釘子。
他心中難堪,差點想要甩袖走人不這侮辱,可想到謀劃的國子監一事,又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