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季廷剛從外面回到穆賢齋,有小廝進來向他稟報:“爺,莊家公子求見。”
孟季廷放下手里的佩劍,對他道:“將他請進來。”
小廝道是,過了一會將人請了進來。
青松走進來,抬頭看了孟季廷一眼,先給他見了禮,孟季廷對他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問他:“你找我有什麼事?”
青松道:“我最近幾日,幾次上國公府求見,想見青槿均被攔了出來。后來聽說,世子爺將青槿關起來了?”
青松的語氣并算不上太好,許多事,他人卑力小,并不能清楚知道全局。但青櫻的事,通過一二的蛛馬跡,以及青槿對國公府的態度,他多能猜到一二,因此,他對宋國公府不是沒有一怨言。
孟季廷看著他,臉上的表也有些不好,問道:“你想說什麼?”
青松下心中的怒氣,道:“若世子爺已經不喜歡青槿了,不如寫一份放妾書,讓我將接回我家中去。肚子的孩子,等生下來,我會抱回給國公府。”
孟季廷冷笑了一下,慍怒道:“是我孟季廷的妾室,是我孟季廷的人。不管我喜不喜歡,一輩子,就算老死,也得老死在我宋國公府,死了也得葬在我孟家的祖墳里。”
想離開宋國公府,離開他的邊?想都不要想。
青松往前走了一步,語氣也有些冷:“世子何必故意折辱人,不管如何,青槿在你邊也待了十幾年,就算沒有功勞,至也有些分。”
孟季廷不想再與他多說,對邊的下人道:“送客。”
等人離開后,孟季廷又氣得將桌子上的茶盞掃了下去,踢了一腳前面的椅子。
到了晚上,青槿仍是早早的睡了。
這些日子,生活得特別規律,一日三餐按時吃飯,到點就歇息,大夫說需要補一補,不然對孩子不好,因此就算吃不下,也會強迫自己多吃一點。半個多月下來,倒真的比之前多長了些,看的墨玉和綠玉都高興了起來。
現在鄭媽媽包攬了的生活起居,所有所吃所用之,全部都要經過的檢查,才能到青槿的手里。
孟季廷從書房通往東院的角門,直接進了東院。院里的丫鬟對他屈膝行禮,喚道:“爺。”
孟季廷“嗯”了一聲,走到青槿的房門外面看著,抱著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鄭媽媽從房間里走出來看到他,走過來,問他:“爺不進屋看看姨娘?”
孟季廷頓了一下,才道:“不了,看也不想見我。”說著又問道:“最近吃得怎麼樣?心還好?”
“姨娘胃口很好,每日吃得都還行,心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就是也沒有什麼好的就是。
如今孩子有了胎,每日都會在姨娘肚子里折騰上幾回。鄭媽媽想著他或許喜歡聽,便笑著道:“就是小主子調皮,在姨娘肚子里來去的,每日都要在肚子上踢上好幾回,折騰得姨娘夠嗆,想來肯定是個淘氣的小爺。”
孟季廷聽著果然帶上了笑意,他想象著孩子踢青槿肚子的樣子,想象著自己就坐在的邊,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和孩子打招呼,然后和一起討論孩子的事宜。
他想,如果沒有發生這麼多的事,那的確就應該是他現在的生活。
孟季廷嘆了一口氣,代道:“娘幫我多上點心,離生產還有一個多月,晚上邊不要離人,免得出事。”
說著頓了頓,又道:“我找了幾個穩當的穩婆,以后會每日進來給看胎位,防著孩子在肚子里走了位。”青櫻的事給他提了個醒,所以他現在尤其擔心生產時會胎位不正。
鄭媽媽道:“奴婢都知道。”
孟季廷又在房外站了一會,看著青槿的房間發呆。夜風吹得樹木的葉子沙沙作響,直至月亮降落,他才重新回了書房。
九月初九,宋國公府依舊要辦蟹宴。
今年宋國公夫人沒有見客的心,孟二夫人又懷著孕,宴會的一應事宜均由胡玉璋一人辦。
胡玉璋管家之后,對府里行事的章程舊例都已經悉,府里的管事也已經收服,持起蟹宴來輕松自如。一人迎來送往,依舊能八面玲瓏。
在京中的貴婦圈中漸漸打開了局勢,如今外面都知道,如今宋國公府院都是這個世子夫人當家,其他府上有喜事或宴會,也是將帖子下到這里。
如今的宋國公府,呈鮮花著錦之盛,孟德妃雖小產了一個皇子,但之后卻升封為貴妃,膝下養了四皇子。孟季廷在原來的兵部彭尚書致仕后,接著接替兵部尚書之位,了當朝最年起的正二品大員,執掌兵部。
宴中不人圍在邊,奉承著胡玉璋這個世子夫人,便是從前閨閣中時有些看不上的高門貴,如今嫁了人,也不得不放下姿態,去討這個尚書夫人的歡心。們心里就算不服,但自來人的地位,在娘家時靠娘家,在夫家時靠夫家。們比不得會嫁人,有時候就是不得不認輸。
胡玉璋臉上含著笑,心安理得的著這些奉承,又客氣的奉承著別人。
宴會結束了之后,與胡玉璋好的趙王妃并未馬上離開,隨胡玉璋一起到了正院與說話。
趙王妃嫁在宗室,娘家在皇帝邊也算得力,有些消息也算靈通,問胡玉璋道:“聽說你院里那位姨娘如今被足起來了?你如今,也算苦盡甘來了。”
那位妾室犯下這樣大的事,在宋國公府總不至于還有咸魚翻的本事。如今宋國公府還沒置,恐也還是顧及肚子里的孩子。
胡玉璋對著趙王妃淡淡的笑了笑,心中卻并沒有趙王妃說的那樣松一口氣的覺。
青槿雖被足,但世子明眼看著就是還沒將放下。只要男人的心還在上,以后的事,又哪里能說得好的。
趙王妃想起自己府里那位越來越乖張的孫側妃,心想,什麼時候讓那個孫側妃也犯個事,將也關起來才好。
嘆著氣道:“我府里那位孫側妃倒是越來越會討王爺的歡心了,前幾日剛生產,生了個閨,也好在生下的是個閨,不然也夠我愁一頭白發出來的了。”
說著又有些恨恨的道:“我家王爺倒將生的兒當個什麼寶貝疙瘩似的,歡喜得很。”
胡玉璋笑著道:“姐姐膝下如今不也有了一兒一,您是正妃,比之孫側妃,姐姐的福氣總是要大一些的。”
“現在說再多,我兒的世子之位沒有請封下來之前,我就不能安心。”
每次和趙王提起請封世子之事,趙王便跟道:“孩子還小,著什麼急。我現在健康,看著怎麼也還能再活幾十年吧,我又不是馬上就要死了,要兒子等著繼承王位。”
趙王妃心中有氣,卻又不敢再多說。說多了倒顯得好像盼著他早死,好讓兒子繼承王位似的。
世子之位沒定下來,便忍不住揣測趙王是不是想把世子之位留給孫側妃的兒子。
說到爵位,胡玉璋心中也和趙王妃一樣忐忑。世子爺雖然向保證過,爵位以后會留給的兒子。但是,沒定下來的東西,誰又知道以后會不會變。就算世子爺曾經是這麼想,以后若是偏了心,就一定還能遵守承諾。
趙王妃還能使法子鼓趙王早立世子,現在們爺自己都還是世子,連使力讓世子爺早立世子的機會都還沒有。
胡玉璋又想起了青槿肚子里的孩子,想,要是青槿這一胎能生下個兒就好了。
趙王妃也和提起了青槿的孩子,悄悄問:“你有沒有讓穩婆去瞧瞧,你家那位姨娘肚里揣的是兒子還是兒?”
胡玉璋搖了搖頭,笑著道:“我們爺現在膝下子嗣,不管莊姨娘生的是男孩還是孩,都是給府里添丁,我都為我們爺高興。”
現在連東院的門都不進去,哪里能看到青槿的肚子。但這些話卻是不好和趙王妃說的。
趙王妃白了一眼,一副“我和你什麼關系你還跟我來這一套”的表,又道:“你家爺與那位姨娘如今有了嫌隙,你倒該趁機攏住你家爺,再給你家暉兒添個弟弟。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有親兄弟相互幫襯,以后才不至于欺。”
胡玉璋也有此意,只是如今世子因為青槿的事仍在氣頭上,并不是一個好時機。總要等世子氣消了,再來使勁。
趙王妃最后又道:“你家那位姨娘犯了錯,生下的孩子,你府里以后未必會留給自己養,你要是不怕麻煩,不如將的孩子抱過來。剛生下的小孩子就是一張白紙,以后要養什麼樣,要圓要扁,要愚要慧,還不是你說了算。你樂得當一個慈母,找一群下人天天捧著他,既掙個賢惠的名聲,長歪了那也是他生母的種不好。”
胡玉璋聽著皺了皺眉,覺得趙王妃說的方法稍有些過分。
另外一邊,蟹宴結束后,徐大夫人從宋國公府出來,上了自家的馬車。
邊的丫鬟笑著與道:“咱們爺和宋國公世子、趙王爺好,孟夫人和趙王妃也十分親厚,我看剛剛趙王妃也有心相邀,夫人怎麼不愿意和們一起說說話?”
徐大夫人揮著手里的團扇,給自己扇著風,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和們志趣不投,沒什麼好聊的。”
趙王妃和孟夫人每次相聚,話題里三句不離府里的妾室,徐大夫人參與過一次便不想再參與了。
家爺又沒有納妾,跟們實在說不到一起去。們三人坐一起,們兩人談著府里的妾室這不好那不好妾室全都是大壞蛋,他們爺都是不識好歹的冤種,能說什麼?難不和們說和家爺和和的過日子?說多了,們還以為在炫耀。
何況,徐大夫人也不跟們玩到一起去,嫌兩人怨氣太重。特別是趙王妃,有些折騰妾室和庶子的手段實在看不上。偏偏還將這當好招式,向親好友到傳授。
再說,這世上也沒有說家爺跟們的爺玩的好,就一定要跟們玩到一起去的,合不來就是合不來,一向不勉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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