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熙注意到對面的靜,又聽得們說什麼徐姑娘,忍不住停下腳步轉過去,見對面那些姑娘都看著穿蔥綠半臂的姑娘。
他有些驚訝,口問道:“你便是徐念安?”
徐念安看他這模樣,心中有些不好的預,但這時候也不能否認,只得點了點頭。
見承認,趙桓熙張就想說話,但看看兩人之間隔著偌大的花田實在不方便,便沿著田壟疾步向那邊走去。
“這趙公子生得真是俊俏。”
“是啊,我等姐妹在他面前都要自慚形穢了。”
“徐家姐姐真是好福氣。”
……
徐念安一向鎮得住場子,此時此刻卻也難免有些尷尬,向眾人告罪之后,便向趙桓熙迎去。
趙桓熙和三弟徐墨秀同為十六歲,個子看著卻比徐墨秀還要高,高長的,須臾來到跟前,張口便道:“徐念安,我是趙桓熙,我心有……”
徐念安大驚失,急忙上前幾步,抬手就捂住了他的!
這下到趙桓熙大吃一驚了。先是那濃的睫驚得了幾,接著一惱意泛上他春水樣的眼底。他一邊后仰一邊就要手打開徐念安的手。
徐念安卻比他更快一步放了手,低聲急促道:“你若不想隨行的兩個小廝回去被打死,就跟我過來!”說罷扯著他的袖子就往遠離眾人的花田里行去。
趙桓熙耐著子跟走過一整條田壟,見還要拐彎,不耐煩地將袖子一,站在田頭道:“你在那兒危言聳聽!”
徐念安回瞧瞧,見離那邊夠遠了,附近也沒人賞花,便停了下來。
也不與趙桓熙廢話,直接招手讓知一知二過來,問道:“出府之前,殷夫人可曾派人吩咐過你們什麼話?”
知一知二瞧著趙桓熙一臉怨懟的模樣,生怕他與徐念安吵起來,便老實道:“大夫人邊的蘇媽媽曾吩咐過,說三爺若在外生了什麼岔子,我們回去便是個死!”
趙桓熙一愣,扭頭去看知一知二。知一知二低著頭不敢看他。
“那你們可知,方才你們三爺當著眾人的面要與我說什麼?”徐念安再問。
知一知二面面相覷,紛紛搖頭。
徐念安看著趙桓熙笑意盈盈道:“他是想說,他心有所屬,不能娶我。”
知一知二聞言一,噗通就跪下了了,仰頭朝著趙桓熙小聲嚎道:“三爺,您就放小的們一條生路吧。這話若是被傳出去,再傳回府中,小的們可真就沒活路了啊!”
趙桓熙方才沒想那麼多,只想趕把話跟徐念安說清楚了讓自己去祖父那兒與他退婚。現在被兩個小廝這麼一嚎,也覺得是自己欠考慮了,畢竟今日來此,是瞞著府里來的。
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對知一知二道:“你倆先到一旁去,我與徐姑娘有話要說。”
知一知二爬起來,先謝了徐念安的救命之恩,這才到一旁守著去了。
趙桓熙一抬眸,正對上徐念安沉穩清澈的雙眸,心中暗覺這雙眼睛十分悉,細細一想,卻惱怒起來。
悉的哪是這雙眼睛?分明是這眼神!徐念安此刻看他的眼神,就跟他幾個姐姐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樣,是長姐看弟的眼神,是明知你胡鬧,念在你小不跟你計較的眼神。
“大庭廣眾,抬手就捂男人的,還拉男人的袖子,舉止沒有毫端莊,我不要娶你!”他氣惱地開口。
“不是心有所屬才不娶我嗎?”徐念安被他當面拒婚,卻毫不惱,說話的時候眼底甚至還帶著一明亮甜的笑意,這襯得趙桓熙愈發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了。
“總而言之……就是無論如何我都不娶你。你趕去找我祖父,說你不喜歡我,不愿與我親。”趙桓熙不敢再看那雙眼睛,別開眼去。
“可明明是你不喜歡我不愿意娶我,卻為何要說是我不喜歡你才不愿嫁你?這不是顛倒是非欺騙長輩嗎?”徐念安看著眼前年那氣鼓鼓的模樣,心中有些唏噓。
同樣的年紀,弟弟十歲時,便不會用這般任的語氣和神態說話了。
“我是不喜歡你,難道你喜歡我嗎?這怎麼能顛倒是非欺騙長輩呢?”
“你又不是我,怎知我不喜歡你?”徐念安輕輕一歪頭,一臉疑地看著他問道。
趙桓熙被徐念安這一句問得啞口無言,白雙頰以眼可見的速度漫上兩片紅云,說話都不利索了:“可……你與我……這不是頭一次……”
瞧他那傻樣,徐念安忍不住噗嗤一笑,抬起幾青蔥纖指微微掩著小,側了側臉頰,耳畔的碧玉耳墜輕輕搖晃,襯得皮白潤剔。
那笑靨如花,又矜持的模樣讓趙桓熙看呆了眼。
笑過之后,徐念安再次看了眼四周,確定沒有人在可以聽到他倆對話的范圍,這才抬眸對趙桓熙道:“方才是與你開玩笑的,你別介意。你與府上那位姑娘的事,我已有耳聞,憑心而言,我也不愿拆散你們。你我除了小時候見過一次面,今日不過是第二次見面,彼此間能有什麼愫?有的不過是一紙婚約罷了。”
趙桓熙回過神來,連連點頭:“就是說啊。”
“若是我父親還在,我即刻去求他找國公爺取消你我這樁婚事,只要我父親開口,想必國公爺不會強求。可惜的是……”徐念安抬眸看向遠,眼底一點悵然,“我父親已不在了。”
趙桓熙同早年喪父,沉默了一會兒才期期艾艾道:“可即便伯父不在了,你也可以去求我祖父啊。我祖父看重伯父,為伯父的兒,你在我祖父面前是能說得上話的。”
“你知道國公爺為何定要讓你娶我嗎?”徐念安忽然回過頭來看著趙桓熙問。
“因為……我祖父與伯父是忘年?”
“一是因為他們是在我父親還活著時為你我定下的親事,后來我父親去世,國公爺自是不能失信于一個已經死去的摯友。二是國公爺希給我們徐家一個靠山。這些國公爺明白,我們徐家也明白,所以你說讓我去國公爺面前以我不喜歡你為由退婚,你覺著,國公爺會相信嗎?”
趙桓熙面上一急,卻說不出話來。
“再有,兩年前,我弟弟曾被城中惡打斷過右臂,若不是國公爺及時請來醫為我弟弟醫治,我弟弟的右臂就廢了。他是個讀書人,右臂廢了,一輩子的仕途也就廢了。我只有這一個弟弟,所以國公爺是對我徐家有大恩的人,他對我徐家唯一的要求便是,要我履行之前他與我父親的約定,嫁給你。你說,我要怎麼才能張得開這個口去求他收回命?”
趙桓熙雙肩塌了下去,垂眸不語。
兩人沉默片刻,趙桓熙認命一般道:“我可以娶你,但你進門后,要同意我納黛雪為妾。”
徐念安不假思索:“不。”
趙桓熙眼皮猛的掀開,長睫頻,一雙形狀標準的丹眼里怒火熊熊,道:“徐念安,你別得寸進尺!真急了我,我死也不娶你,我看我爺爺是不是真能把我打死!”
“國公爺自是不會將你打死的,但你口中的黛雪姑娘,只怕立馬就會被拉出去隨便嫁人。”徐念安表沉靜道。
趙桓熙目瞪口呆地在原地傻站了一會兒,突然崩潰了,大聲道:“你們各有各的理由,那我算什麼?憑什麼我就得像個玩意兒似的被你們拿來全彼此?我自己的心意沒人在意,就連我的朋友也要被你們各種作踐!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說到后來,眼眶一紅,梨花帶雨。
徐念安沒想到他這麼大的人說哭就哭,一時倒有些措手不及,忙掏出帕子去給他眼淚,口中道:“你別這般發作啊,那麼些人看著呢……”
趙桓熙哭著嚷嚷:“誰看誰看去,我都不想活了,還管別人怎麼看……你走開,你與我爹娘爺爺就是一丘之貉,在這兒充好人!”
徐念安又好氣又好笑:“你罵我便罷了,何故連長輩一道罵進去?你別急著哭,我方才話還沒說完呢。你既說愿意娶我,又要納黛雪姑娘為妾,這是什麼道理?你愿意我還不愿意呢,你倆心心相印如膠似漆的,我夾在中間算怎麼回事?你若真心喜歡,便要努力讓做你的正室夫人,與你一輩子恩恩白頭偕老才是正理。”
趙桓熙猛地止住哭聲,睜著一雙水盈盈的淚眼著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徐念安與他挨近一些,低聲道:“只要你答應我兩個條件,我愿與你做一對假夫妻,兩三年后與你和離,你婚我嫁,互不相干。”
趙桓熙聽話中頗有蹊蹺,抓著拿帕子的手將自己臉上淚痕胡一拭,道:“什麼意思?你細說說。”
徐念安見他竟然直接抓著的手為他自己拭淚,頗為無語。想著要盡快打發了他,便也沒有糾結這等細枝末節,繼續小聲對他道:“你我這樁婚事,你爺爺親自發話,連你爹娘都不敢置喙,何況你我做小輩的?所以這婚,橫豎得。
“我是這樣想的,既然你另有所,我也無意毀你一輩子幸福,那婚后,我們不若就做一對人前恩的假夫妻。待到兩三年后,你便以我無出為由,與我和離。你是國公府長房唯一的嫡子,子嗣尤為要,和離也給我留了面,想必國公爺不會阻止。
“待你我和離后,你再娶便是二婚,降低選妻條件無可厚非,若是黛雪姑娘能為你苦守三年,真想必也能府中長輩。你第一次娶妻,已是有違心意,你爹娘真疼你,總不舍得第二次娶妻還不顧你的心意,屆時你要娶,豈不是比現在容易很多?你仔細想想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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