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石沉聲道，“所有調試弓箭之后中靶的，統統不算績，再各扣三分，至于幫人調試弓的那位，我不說你自己心里清楚，看在你出力的份上，不賞不罰！”

這幾句話說得公正，眾人無法反駁，只是可惜了上午辛辛苦苦才加的的分，下午便扣走了。

眾人一片唉聲嘆氣之聲。

可江川和符羽就不僅僅是唉聲嘆氣了，現在兩人都一分未積，扣三分就意味著他們要被剔出書院。

所以，一聽到”扣分“二字，各自心頭一滯，相互看了彼此一眼。

江川雖然焦急，但卻未聲，他料定了依照符羽的子，一定沉不住氣。

事實上，符羽早就躁了，可他想看看江川的反應，況已經十萬火急，可江川倒好，竟然還能沉得住氣，看來，還得是自己出手！

符羽皺了皺眉，其實從下午羅石來做教頭就已經有了苗頭，羅石是欒云飛的人，如果猜測沒錯的話，他便是欒云飛故意安排來針對自己和江川的，不然對待新兵還不至于這麼苛刻。

江川大喊了一聲：“報告！”

羅石：“說。”

符羽豎著眼眉，大聲道：“羅教頭，既然明知道弓有問題，卻何為要故意分發給我們未經調試的弓？”

“弓和箭從你們進書院的第一天就已經分發到你們的手中，你們取到弓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該發現這一點，可你們之中絕大多數人并沒有發現，那便只能說明了一件事，就是你們本都沒有看過自己的弓，甚至沒有打開你們箭筒檢查一下，你們本不關心你們的兵，你們忘了你們是兵的份。”

“羅教頭，你也別忘了，我們本來就不是兵。”

“從軍事練的第一天，你們只能是兵！”

符羽咬牙。

羅石道：“給你們各伍配備教頭是讓你們不懂就問的。如果人人都是箭神，人人武功高強，拉出去就是一支隊伍，還需要我們這些教頭干什麼？”說到這，羅石走到了符羽的面前，瞇著眼看著他，冷聲問道：“你是符羽？”

“是！”

“當眾質問你的教頭，是為不敬！扣三分……對自己的份不清，扣……”他故意停頓了一下，造一種迫，方道：“五分！”

江川暗暗搖頭，而符羽的臉已經白了，目直視著羅石，這是要翻臉。

羅石也不是什麼等閑之輩，不等他說話，便朝他走近了一步，直視著他：“你說弓有問題？可在我看來，是你們有問題，對于一個兵，尤其是一個箭兵來說，弓和箭就是他的生命。大戰之前不調試弓箭，那便等同于洗干凈了自己跪在地上等敵軍把自己刺猬。”

符羽未說話，站在原地瞪著羅石。

“怎麼？不調試便不中了？”羅石看他不說話，半是輕蔑地道：“不服？”

符羽大聲：“不服！”

“給我拿一張未經調試的弓來。”羅石喊了一聲，立即有人送了一張弓過來。

羅石拿起弓，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突然轉過來背對著靶子，幾乎沒有任何思考，隨便似的一個背，只聽‘嗖’的一聲，不偏不倚正中靶心，接連又出七支，不用瞄準，都是背，全部中靶心，氣勢十足。

眾人皆服氣。

唯獨符羽撇，他了解過羅石，這對羅石來說算不得什麼難事，可這卻恰恰能夠堵住自己的。

他看了一眼江川，江川倒好，站在那兒，目死死地盯著靶子，因為羅石用的恰好是自己的靶子。

那靶子有問題！

弓在魯俊辰調試完之后，江川出的那一箭頂多是中靶，絕無可能是正中靶心，可偏偏就正中了靶心！靶子正面看沒有任何不同，除非……靶子背后有乾坤！

他仔細看過了，注意到靶子上的箭十有八十九都是正中靶心，他不信羅石看不出來，這些人不是箭高手，一兩支巧合有可原，可這麼多巧合放在了一起，那就太奇怪了。

符羽何等聰明，瞬間就明白了過來，于是他再看羅石時的眼神便有了意味，等羅石收起了弓，符羽他了腰，一副冷嘲熱諷的口氣道：“羅教頭不愧是……”

可還沒等符羽說話，羅石便皺眉頭打斷：“來人，將靶子給我取來。”

羅石之前的注意力都在魯俊辰上，只當魯俊辰是神來之手，現在才察覺不簡單。

很快靶子被取了過來，這靶子是用曬干的麥秸稈編，上面畫了兩個圓圈。正面看沒有任何問題，可當他看到背后的時候，眉頭頓時皺得老高。

那靶子背后，竟綁著是一塊墨圓狀的石塊，剛好和靶子位置相當。羅石認得，這石頭名慈石。

慈石最大的作用是能吸鐵，而箭尖便是鐵制的。目的不言而喻。

他馬上人把所有靶子全部翻過來，萬萬沒想到，所有靶子的背后全都綁著圓形的慈石。

羅石的表瞬間難看到了極致。

符羽卻是松了口氣，似笑非笑地走了過來，他倒想聽聽羅石要怎麼辦？要不要收回命？

符羽還未說話先咳嗽了一聲：“羅教頭，這是怎麼回事？”

遇到這種詭事，羅石也是額頭冒汗。

符羽接著道：“練上的裝備是哪一方管理？我們是新兵，能到靶子上就謝天謝地了，卻偏偏有人想讓我們和羅教頭一樣，做個百發百中的箭神，請問這般苦心的目的是什麼？怕不是這些慈石是給羅教頭準備的？”

羅石子耿直，被他這麼一說，哪里還得了，整張臉驟變：“符羽，你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麼？那麼他就索就胡說八道了。

符羽：“只是不知道這種造假的歪風邪氣，是今日剛剛開始，還是早就進了軍軍事練當中，壞我大瑨練兵風氣，羅教頭你擔當的起嗎？”

羅石的臉完全變了，事到了這個地步，跟符羽爭執已經毫無意義，“我羅石堂堂正正，需要用這種方法中靶心？來人，把慈石取下，我重新一遍。”

“羅教頭，就不必再表演了吧。還是將欒總教習來評斷評斷，要是欒總教習也說不清的話，那我尚方書院癸字伍眾人可就要上書皇上，也該好好查一查軍的歪風邪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