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巳時過半。
陳昕帶著添歲便準備出門去家和樓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三姨娘忽然從后面過來了:“昕兒。”
陳昕站住:“三姨娘。”
“三夫人。”添歲也躬問候道。
三姨娘點了點頭,問:“昕兒,你們這是又要去哪呀?”
陳昕道:“哦,天程約了我吃飯。”
三姨娘聽后便沒再多問,接著就道:“昕兒,我是想告訴你一聲,今日是花燈節休沐三日的最后一日,明日一早白鳥書院就復課了,你也得去書院報到了。”
陳昕一聽就明白三姨娘要說什麼,于是馬上道:“知道了三姨娘,我吃完飯就早點回來,下午晚上我都不出門了,準備準備上學的東西,三姨娘就放心吧。”
三姨娘見陳昕把自己想叮囑的都說了出來,不由笑道:“行,你既然都知道,那三姨娘也放心了,去吧,早去早回。”
說完,三姨娘就把陳昕送出了門,直到看著馬車走遠自己才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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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末刻,馬車停在了一間大酒樓外。
陳昕下車后便看向了酒樓門頭上的牌匾,輕聲念了出來:“家和樓。”
家和樓雖然也是大酒樓,但同醉仙樓比的話,各方面還是稍遜一籌。
不過生意卻跟醉仙樓差不多好,進進出出的客人就沒有斷過,門口迎賓的伙計都站了五、六個,里里外外都很熱鬧。
陳昕帶著添歲剛走到門口,一個迎賓的伙計就走上前來,笑著問:“這位公子,您幾位?”
陳昕道:“定南大將軍府的公子定了雅間。”
迎賓伙計一聽便立刻點頭哈腰起來:“原來是陳小將軍大駕臨,您快里面請!公子他們已經到了,就在二樓的雅間,小人這就為您帶路。”
在伙計的指引下,陳昕來到了二樓的一雅間。
“篤篤篤......公子,陳小將軍到了。”伙計輕輕叩門通報了一聲。
“快請。”里面有人回應。
伙計立刻推開了雅間的門,然后退到一旁,讓出了進去的路。
陳昕邁步走進雅間,一眼就看見了天程,他的旁邊還有一名年約三十五、六的瘦臉男子。
天程笑呵呵的道:“陳昕,你來得正好,我與劉司務剛好說起你呢!”
見到陳昕進來,瘦臉男子立刻上前一步,拱手行禮道:“下糧餉司司務,劉德,見過陳小將軍。”
陳昕點了點頭,接著便示意劉司務不必拘禮。
“劉司務,請坐。”陳昕道。
三人坐下后先是隨意的閑聊了一下,很快伙計們就送來了菜肴。
等菜上齊之后,陳昕便對添歲道:“添歲,你去門外守著,不要讓人隨便進來。”
“是,公子。”添歲應聲后便退出了雅間,輕輕的關上了房門。
陳昕先敬了劉司務一杯,令劉司務有些惶恐,喝了酒之后,劉司務就道:“陳小將軍,您來之前公子已經跟下說過大概了,您有什麼想問的,盡管問下便是,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見劉司務這麼說了,陳昕也就不繞彎子了,直接問道:“劉司務,對于莫仲信這個人,你了解多?”
劉司務正道:“陳小將軍,莫仲信同下雖然不算特別,但在糧餉司與其他的同僚比起來,下同他的關系還算不錯,見面時都會聊上幾句,很發生不愉快之事。”
陳昕馬上問道:“聽劉司務的意思,莫仲信在糧餉司與很多人都發生過不愉快?”
劉司務忍不住看了一眼天程,隨即點頭道:“不錯,莫仲信為人剛正不阿,行事風格也不太合群,所以時常會與自己的上司和同僚們發生些小的口角,在糧餉司里,他的人際關系比較一般。”
劉司務這麼說其實是很委婉的,莫仲信的人際關系不止是比較一般,而是非常的差!
“劉司務,來,我們邊吃邊聊,你先跟我講講莫仲信這個人吧,公務上還是生活上的事,你都給我講講,就當是閑聊了。”陳昕說著就夾菜吃了起來。
“對對對,劉司務,邊吃邊說。”天程馬上點頭,作為陪客的他,早就吃了起來。
劉司務象征的了筷子,吃了兩口后便開始講述起來.......
隨后,劉司務連續講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停下來歇口氣。
而這時陳昕也對莫仲信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正如他妹妹莫蓁蓁所說的那樣,莫仲信的確是個對朝廷忠心耿耿的員,任何時候他都清正廉潔,從不營私舞弊,中飽私囊,完全就是糧餉司里的一清流。
但可惜的是,莫仲信在為人世方面商過于低下,因為不同流合污,不但得罪過自己的頂頭上司,還得罪了糧餉司里的許多同僚。
陳昕也是才知道,楚商國糧餉司這個部門不是負責給各地運送糧餉,他們還要負責征集和管理這些收上來的糧草和餉銀。
先不說別的,就說征集糧草和餉銀,這可是眾人皆知的一份大差,所以糧餉司主事為了平衡大家的利益,便會流安排手下的人外出征糧、收稅。
別人外出征糧收稅的時候,都會趁機撈足油水揣進自己的腰包,唯獨莫仲信不會,他始終堅持自己的原則,從下面征來多就上給朝廷多,可謂是廉潔奉公的典型。
但是這麼一來問題就出現了,每次到莫仲信外出征糧收稅的時候,他因為從不中飽私囊,回回上給朝廷的糧食和稅銀都要比同僚們多,有時候多得還不是一點半點,因此顯得特別的突兀和扎眼,甚至都引起了戶部的關注。
為此糧餉司主事還特意找莫仲信私下聊過,目的就是想提醒他,做人做事不要太較真,該拿的時候就得拿,這樣對他對大家都好。
不聊這麼一回還好,一聊完莫仲信居然轉頭就把自己的上司給舉報了,頓時令糧餉司主事面盡失。
從那以后,莫仲信就再也沒有被派出去征過糧收過稅,但是只要有地方上需要送糧餉的,第一人選肯定是莫仲信,總之就是什麼樣的苦差和累活都是他打頭陣。
陳昕眉頭微皺,正視劉司務問道:“劉司務,你個人是如何看待莫仲信監守自盜軍餉一案的呢?”
劉司務搖頭,毫不猶豫的回道:“莫仲信絕不可能做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