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迷茫絕的后退,結果腳后跟撞到臺階,直接一屁癱坐在地上。
昔日權傾朝野的封疆大吏,如今卻了威儀盡失,狼狽不堪的糟老頭子。
這種巨大的落差,更是為死駱駝的最后一稻草。
高俅徹底頹廢。
“高俅,你可知罪!”
趙石巖眼神犀利,厲聲喝問,但是卻沒有任何回應。
無論高俅認不認,他勾結易州軍,殺良冒功的罪名都已經坐實了。
任憑陛下和六大權相同時出手,也休想保下他!
敗局已定,現場已無人理會高俅,就連昔日忠仆殿前司衛士,都自覺的退到一邊,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漠姿態。
汴京這片土地的冷無,再一次展現的淋漓盡致。
趙桓則再一次為現場的焦點。
所有人看趙桓的眼神,皆是著不可置信。
朱璉眉目微顰,神顯得極為凝重,倒不是因為趙桓下手太狠,為了給出氣,直接把整個高家連拔起。
而是……
這一切實在是太不真實了,朱璉生怕做了一場跌宕起伏的夢,夢醒時分,一切化為泡影。
“王爺,難道這十年來,本宮從不曾真正的了解過你?”
“一念十載春秋,昔日那個閑云野鶴的廢王爺,以及今時今日,壯舉無數,威嚴無雙的王爺,究竟……哪個才是你?”
朱璉倒是更希,這些年趙桓的窩囊怯弱,全都是真的,今日這般威嚴軀,只不過是厚積薄發。
否則……
這些年,豈不是對一個義無雙的王爺,恨之骨?
親者痛,仇者快?
趙桓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抬起手,將朱璉略有凌的秀發,輕輕歸于耳后。
剛才那凌厲霸道的王爺,再次恢復了,朱璉記憶中溫隨和的一面。
尤其是這細致微的舉,更是令朱璉怦然心。
“妃無需糾結過往,只需記住一件事即可。”
“從今往后,本王絕不會讓你半點委屈。”
如果是以往,朱璉只會對這番人話,一笑置之,本不會往心里去。
而此刻,卻字字心!
朱璉對趙桓的質疑,已經隨著高俅的垮臺,徹底煙消云散。
“本宮相信你……”
“但……”
朱璉咬了咬牙,狠心道:“這都是你欠本宮的!”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朱璉的心陣陣痛,傷害最親近的人,滋味確實不好……
無論如何,朱璉都必須留有余地。
經歷這件事,定王府也好,朱家也罷,必定會為眾矢之的。
以對朱家的了解,及時止損,明哲保,才是永恒的信條。
哪怕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爛,朱璉也絕不會離開定王府,但終有一天,會離開趙桓,兩隔。
唯有與趙桓保持距離,當那一天到來時,趙桓才不會太痛苦。
就在朱璉以為,趙桓會憤怒,或是失頂之際。
令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趙桓依舊面帶微笑,聲細語道:“當然。”
“本王說過,會用余生,加倍償還昔日對你的虧欠。”
此言一出,朱璉只覺得口怦怦跳,不控制的微微抖起來。
朱璉不斷在心里大罵。
傻瓜!熱臉冷屁也要有個限度,本宮對你如此冷漠無,你應當拿出男子氣概來,將本宮推開!
蠢貨!
你可真是天下第一等蠢貨!
罵著罵著,朱璉的鼻子竟然微微泛酸,若非那猶如“詛咒”一般的端莊優雅,恐怕早已當場失態。
“既然你知道……那就好!”
朱璉幾乎是攥著拳頭,咬著牙說出來,生怕稍有搖,便會徹底破功。
結果……
不出所料!
趙桓對朱璉升不起半點忌恨,仰著頭大笑起來:“哈哈哈,只要妃開心,本王碎骨又何妨?”
“不過,這世上能殺本王者,還在娘胎里修煉。”
“本王要好好活著,活的瀟灑自在,本王盛,則妃盛!”
朱璉輕哼一聲,彎腰從地上撿起惟帽,戴在頭上。
隨著輕紗落下,那雙冷如冰寒如雪的眼眸,卻泛起一片晶瑩。
就在這時,趙桓面前傳來一陣悶響。
砰砰砰!
循聲去,只見已經除去鐐銬枷鎖的趙昆,正跪在地上,沖著趙桓不斷磕頭。
僅僅三下,額頭破裂,鮮四濺。
臥槽!
趙桓嚇了一跳,一把薅住趙昆的后脖領,強行把他從地上拖了起來。
“你這家伙,也太實誠了吧?!”
“沒死在高俅老賊手里,反倒自己磕頭磕死了,這要是傳揚出去,笑話可就鬧大了。”
趙桓對趙昆的義氣千秋,佩服無比,但這并不妨礙趙昆在心里暗罵他傻缺。
趙昆卻不理會滲的腦門,眼睛無比明亮。
“王爺!在下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就是結您!”
“若無王威相助,匡扶大宋的偉業,只怕是黃粱一夢。”
“北陲十九人,雖只剩在下一人,但這番犧牲,無疑是值得的。”
“高俅與易州軍勾連之深,實力之強,對我等而言,猶如蚍蜉撼樹。”
“但在王爺的圣威之下,這般妖魔邪祟,卻跪地伏誅,王爺便是朗朗乾坤降下的一道霹靂,令天下佞為之抖。”
到趙昆的炙熱眼神,以及夸張到了極點的溢之詞。
趙桓沒有半點心理障礙,照單全收。
“趙昆。”
“屬下在!”
“屬下?”
“自今日起,我這條命就是王爺的了,只需王爺一句話,任憑刀山火海,絕不退分毫!”
不出意外,趙桓依舊沒有半點推辭,之無愧。
“你在王府療養些時日,傷愈后就返回北陲,易州軍若不革新,我大宋邊疆危在旦夕。”
趙昆沒有任何遲疑,重重一點頭。
“屬下,遵命!”
一旁目睹了整個經過的武德司衛士,雖面無表,但心中卻早已驚濤駭浪。
定王,日后必朝堂心腹大患,但對于大宋而言,卻未必是壞事……
而且,這廝雖貌似癲狂,殺伐果決,可是尺度分量,偏偏拿的恰到好。
扳倒高俅,便戛然而止,對于“宋金永好”一事,絕口不提。
也正因此,武德司衛士,才容得下趙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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