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來得太快，等蕭夫人反應過來，兩個孩子已經躺在地上許久了。

“不好，出事了。”蕭夫人踉蹌著跑出了宅子。

所有人隨其后。

徐晨曦僵地躺在地上，直到蕭舒被人扶起來都久久沒有反應。

徐夫人站在旁邊，一眼就看見了肩頭出的一抹紅，慌的再回頭看了看蕭舒的況。

他的口鼻涌出大量的鮮，好似開了閘的洪水，傾巢而出。

“孩子，怎麼了，快起來啊。”徐夫人亦是止不住的恐慌，抖著雙手將還沒有恢復知覺的孩子扶了起來。

徐晨曦兩眼呆愣地看著被自己父親抱走的影，嗅到了自己肩膀上的腥味，整個人麻木地移著眼神。

“別怕，沒什麼事，沒事的。”徐夫人自欺欺人地安著。

徐晨曦腳發，努力地想要站起來，可是每一次站起來又無力地跌倒在地上，反反復復了好幾次，最后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往屋子里的移著。

徐夫人有意將攙起來，“晨曦你別著急，沒事的，你冷靜一下。”

徐晨曦恍若什麼都聽不到那般，要進去，得進去看著他。

“我扶你起來，你慢點。”徐夫人竟然完全撐不起孩子。

徐晨曦狼狽地進了屋子，愣愣地站在蕭舒的房前，忽然間，竟然害怕了。

幻想過他們最后的分別，可是當現實淋淋的發生時，才發現，自己比任何人都懦弱。

徐天寧出了屋子，看著形單影只站在走廊上的兒，沉默中走了過去。

徐晨曦紅著眼，不敢問里面的況。

“跟我回去吧。”徐天寧沒有太過強的語氣，更像是帶著一種請求，他不想讓自己的兒年紀輕輕的就走上了絕路。

徐晨曦搖頭，機械式地搖頭。

徐天寧眉頭微蹙，他不敢把話說得沒有余地，可是如果這些話他不說，兒的一輩子怕是就得毀了。

“蕭舒過不了幾天了，跟我回去吧。”

徐晨曦僵地轉過，兩眼空地著說話的父親，耳朵仿佛失聰了一樣，拼命辨認著他的語。

他好像說蕭舒活不了幾天了。

是啊，他沒有幾天了，不能走，一分一秒都不能離開這里。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啊！

徐晨曦恍若走火魔那般沖進了屋子里，哐當一聲，把里面的醫生都給嚇了一跳。

“晨曦！”徐天寧有意地想要去攔住的莽撞。

徐夫人眼疾手快地制止著丈夫的行為，“不要讓自己的兒有憾。”

徐天寧雙手不由得拳，“難道就看著這樣越陷越深嗎？以后怎麼辦？還有幾十年，你讓守著這種撕心裂肺的回憶過一輩子嗎？”

“你也說了，沒有幾天了，幾天而已，對我們而言，不算什麼，可是這是你兒和蕭舒的一輩子，讓留在這里吧。”

徐天寧雙手扶額，整個人都焦慮極了。

他要阻止孩子做傻事，可是又怕自己的行為太極端讓更難過。

“只有沒有了憾，以后才能更好地活下去。”徐夫人拉著自家丈夫的手，“我們回去吧。”

徐天寧無奈地嘆口氣，“就這麼放任著不管嗎？等蕭舒真的離開后，該怎麼辦？會怎麼辦？”

“會想清楚的。”徐夫人看著那扇虛掩的門，“我相信會很清楚自己以后該怎麼辦的，人總要學著放下，人總會本能地往前走。”

夜朦朧，月上中天。

徐晨曦到掌心里的手了，猶如驚弓之鳥那般頓時驚醒過來。

屋子里很暗，仔細地留意著床上昏睡的人，瞧著他眉睫輕，好像正在努力地睜開眼。

捧著他的手，目不轉睛地凝著他的眉眼，不敢驚擾他。

蕭舒迷迷糊糊中能夠察覺到有人在握自己的手，他也聞到了悉的味道，他知道那個丫頭肯定就在自己邊。

他想要睜開眼，可是疲憊到連撐起眼皮子的力氣都沒有。

今天肯定是嚇壞了。

徐晨曦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他醒過來，自言自語地安著自己，“沒事，你一定是很累了，再睡一會兒，等明天天亮了就有力氣睜開眼了。”

輕輕掖了掖被子，繼續趴在床邊，十指相扣。

清晨，從窗口照進來，暖暖和和地落在睡的孩上。

徐晨曦聽著窗外的嘰嘰喳喳鳥聲，了酸痛的胳膊坐起。

眼前的水霧慢慢散去時，剛好對視上蕭舒的眼睛。

當四目相接的剎那，昨日的霾恍若一下子全部消散了。

激地握他的手，“你醒了？”

蕭舒點頭，“怎麼就在這里睡了？這樣多累啊。”

徐晨曦搖頭，滿眼都是說不出來的喜悅，“我不累，你昏迷了一晚上，頭好暈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吃不下。”蕭舒抬起手，指尖輕輕的拂過的眼角，“昨晚上沒有睡好吧，眼睛都腫了。”

“在你旁邊，我睡得很好，就是睡得太好了，眼睛才會水腫的，等下就消了。”徐晨曦倒上半杯水送到了他邊。

蕭舒喝了一小口水，里全是鐵銹味。

“咳咳。”蕭舒推了推杯子，急忙捂住。

徐晨曦看見了他指尖出的一抹紅，著急忙慌地拿過巾為他著，“可能是剛醒，我們等一下再吃東西。”

“晨曦，你能抱抱我嗎？我好難。”蕭舒想要看清楚，眼前卻是一片模糊。

徐晨曦靠著床，將他輕輕地攬懷里，“我抱著你，你再睡會兒，睡醒了就不難了。”

“晨曦，我好害怕，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怕下輩子我找不到你，我怕你會不會忘了我。”

“你不用怕，我就在這里守著你，不會離開的，下輩子你不用來找我，我去找你好不好？你就在奈河橋邊等著我，不要走太快了，我會來找你的。”

蕭舒握著的手，止不住的抖，“好，我會喝一點孟婆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