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一直將孫堅等人送出縣衙,笑意盈面。
后一群衙役卻個個臉森寒,手持強弓,殺氣騰騰。
孫堅幾次習慣地想手握劍柄,頤指氣使般走路,可看著那一支支寒閃閃的箭頭,便不得不手掌落,悻悻不語,再無一霸道威嚴顯。
一直走到孫堅等人戰馬,孫堅才僵著一張冷臉開口:“陸公子,不必相送了,孫某回去,自會按約定辦事,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陸遠笑意不減:“將軍還會來?”
“孫某一諾,價比千金,自然不會再來!”
孫堅似笑非笑:“但陸公子當眾辱小兒,小兒將來南下,必會向陸公子討教!到時陸公子便是知道,螻蟻之地,目擊寸許,你留在廬江與燕雀為伍,何其愚蠢!”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吧!”
陸遠笑呵呵道:“一期一會,誰知道將來如何,將軍慢走!”
孫堅深深看了陸遠一眼,這才翻上馬,揚長而去。
陸遠看看邊衙役,樂呵呵道:“周瑜怎麼樣,有沒有趁機逃掉?”
“回主公,未逃,我等將他捆在縣衙,他說我等多此一舉,還說……”
那衙役遲疑一下,訕訕笑道:“說我等不自量力,要靜看主公下場!”
“竟然沒逃……”
陸遠怔了怔,隨即哈哈大笑:“就當他已經逃了,我們順水推舟,你等去縣城散布消息,周家引盜匪城,洗劫皖城,另外去給典韋等人回來,封鎖皖城,全城搜查盜匪!”
一群衙役領命而去,陸遠也策馬進了城。
他心中清楚,周瑜沒逃,是因為周瑜在縣衙已經了解清楚,周家在皖城的所有產業被抄,田產充公,周家在皖城的勢力被徹底清空,就算周瑜能逃出縣衙,也逃不出皖城。
不過現在周瑜已經做不了主,他說周瑜逃了,周瑜就是逃了,而且還是逃出去引盜匪了!
陸遠在皖城信馬由韁,看著城變化。
今天的皖城別有一番氣象,饅頭剛剛開始銷售,喬家的騎正押送著一車車饅頭,運往各個商行。
另外一些商家也在大量采購饅頭,坐地起價,加價賣給百姓,畢竟喬家不可能一個兩個地去做零售。
按現在的況,饅頭本不需要他特意琢磨銷售,如果不擴大生產,只怕連對孫堅的軍糧都供應不足!
他沒等多久,典韋等人便風風火火般進城,沿途飛狗跳,堪比盜匪城了!
典韋急急跳下戰馬,躬施禮:“主公,典某回來晚了,皖城已經封鎖,孫堅那老小子逃了嗎!”
“以后出縣城沉穩點,這是我們的城!”
陸遠輕聲呵斥:“孫堅的事你不用管,讓其他人在各大世家查抄盜匪,不許驚擾百姓,我們去魯氏商行看看!”
典韋對一群衙役吩咐一番,才回來嘿嘿笑道:“主公,要對魯家手嗎!”
“時不我待,先剁他們一只手!”
陸遠神自若:“魯家的手得太長了,只能先剁掉這只手,讓他們知道疼,他們才能識趣,乖乖把其他手回去!”
臨淮魯氏,是魯肅的家族,隸屬徐州,勢力卻已經進了揚州的廬江郡,其實力可見一斑。
對于這條過江龍,陸遠自然不會放過,只是暫時無法跑到徐州,將他們連拔起,最好的結果是將他們趕出廬江。
兩人帶著一批衙役到了魯家商行,正見一群魯家銳和喬家騎接饅頭。
一群喬家騎見到陸遠,頓時紛紛下馬,躬施禮,異口同聲道:“見過姑爺!”
一個個魯家銳心中惴惴,也齊齊躬:“見過陸大人!”
對于這位廬江第一混蛋的大名,他們早有耳聞,現在這混蛋了皖城縣尉,縣衙立威,揮手殺人,混蛋之外,又多了一分兇名。
聽說周家所有莊園田產已被充公,各莊園上千家丁無故失蹤,怎麼想都跟這位新縣尉不開關系!
上千家丁直接失蹤,一想起來就讓他們心中發。
陸遠笑容滿面,虛手微抬:“都起來,不必多禮,你們做你們的生意,本此來,只為搜尋盜匪!”
一群魯家銳齊齊松了口氣,不是來皮的就好……
至于搜查盜匪,這個剛剛已經有衙役前來通知了,周家人引盜匪城,洗劫皖城。
只是這消息水分太多,本沒人在意,皖城有各大世家銳在此,多年以來一直風平浪靜。
如今的縣衙更是強勢無比,普通一個縣衙役編制只有二十余人,皖城縣衙的衙役卻有一千多人,哪個盜匪會這麼不長眼,跑這來洗劫……
魯氏商行的東主魯哲躬上前,一臉諂:“陸大人民如子,事必躬親,當真是我皖城之福,我魯氏商行一直奉公守法,絕不敢與盜匪往來,陸大人盡管搜查!”
陸遠哈哈大笑:“你倒是會說話,上次縣衙一見,本便覺得你非同常人,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他說著微微一招手,一群衙役頓時如狼似虎,直接沖進了商行,典韋那棕熊一般的格在魯家銳中過,頓時將一群魯家銳得直咧。
魯哲微微皺眉,稍一思索,便一路小跑跟了進去,呵呵笑道:“陸大人,商行后院都是家眷居所,商行自可探查,陸大人閑來無事,不妨到庫房里品鑒一些珍奇古玩……”
他想著上次因為釀酒,去縣衙罰金的場景,看現在這群衙役的架勢,不是來皮,也是要拔了,索自己主一點,免得太過難堪。
“混賬話!你要代本行事嗎!”
陸遠臉一沉:“若是你們人人自查,要縣衙何用,本依法辦事,對你那些珍奇古玩沒興趣!”
魯哲唯唯諾諾,一時也不敢多言了,畢竟這混蛋強勢的離譜,上次陳氏商行的東主不過討價還價一次,就在縣衙被當場擊殺!
陸遠策馬直奔后院,剛想下令大肆檢查,卻突然眼睛一亮。
一個白衫年手捧詩書,生得老實,愚鈍不堪的樣子,此時正坐在涼亭下,怔怔盯著他。
陸遠哈哈大笑:“魯肅,你竟然來皖城了!”
此人正是魯肅。
魯肅一個激靈,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魯兄,你來皖城,竟然不通知陸某一聲!”
陸遠策馬上前,幾下追上魯肅,樂呵呵道:“你我好歹也是從小打到大的好友,你竟然見我就走,是瞧不起陸某嗎!”
魯肅環顧左右,見自己無可躲,頓時臉一繃:“是!”
他心中郁悶至極,前來皖城尋訪好友周瑜,結果周瑜卻失蹤了,周家明顯有消息,只是沒人對他如實相告。
他想著回徐州,又上盜匪縣衙,縣衙封城一事,事明顯有蹊蹺,可他終究出不去!
現在見到陸遠,更是覺得倒了霉,從小打到大的好友,見鬼去吧,陸皮這混蛋是廬江地頭蛇,從小到大無論他還是周瑜,沒挨這混蛋欺負。
“魯兄,你這樣說話可就沒意思了!”
陸遠笑嘻嘻道:“陸某如今已有,你瞧不起陸某,豈不是瞧不起朝廷!”
“對!”
魯肅面無表:“你一個下棋下輸了,就能掀桌子不玩,再手打人的混蛋,現在竟然能在朝廷做,還想讓魯某瞧得起你,瞧得起朝廷?”
陸遠險些被這話一口氣憋氣,這話由魯肅這般老實的面孔說出來,傷害極大。
不過自己第一次打魯肅,確實理虧,后面幾次,就是下雨天打魯肅,閑著也是閑著了!
“年趣事,何必再提!”
陸遠穩了穩心神,笑呵呵道:“走,到陸某的縣衙坐坐,你我多日未見,小酌一番!”
魯肅悶哼一聲:“你覺得是趣事,魯某可沒這麼想,魯某還有要事在,恕不奉陪了!”
“大丈夫寬似海,豈能小肚腸,為一點小事耿耿于懷!”
陸遠不以為意,哈哈笑道:“魯兄,不瞞你說,皖城現在混了盜匪,你在這不安全,陸某也是為你安全考慮,才邀請你到縣衙小住!”
無論是周瑜,陸遜,還是魯肅都是天之驕子,被他上豈能輕易放過,只可惜他之前名聲太臭,沒法像劉皇叔那樣哭鼻子抹淚一番,就能騙得關羽張飛兩員猛將。
而且以他現在的況,對于這幾人更是求賢若。
他手下銳能殺人的多,能辦事的,否則也不至于讓周倉一個人,去管理黑戶,分配田產,擴建縣衙,讓典韋這個更憨的,來負責軍資買賣。
魯肅不為所,邦邦道:“道不同不相為謀,魯某安危,不勞你費心!”
“你無需客氣,以你我,你的安危,陸某豈能不顧!”
陸遠笑瞇瞇道:“典韋,將魯公子請回縣衙,客氣點,這是我多年好友!”
魯肅一驚,老實的臉頓時滿是憤怒:“你,你敢!”
他正說著話,子已經像小一樣,被典韋直接提了起來,按到了戰馬上。
“稍安勿躁,這是為了你好!”
陸遠策馬上前,低聲開口:“別急,到縣衙你就明白陸某心意了,吵吵鬧鬧,別人還以為陸某搶人呢,到時眾口鑠金,你說我是四跟人解釋方便,還是殺人滅口合適!”
魯肅心中一沉,這個混蛋竟然真敢綁架自己!
而且與從前不同,這個混蛋竟然用商行百余人命要挾,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商行東主魯哲已經看呆了,這時才匆匆上前,額頭冷汗滾滾:“陸,陸大人,這是我魯家小公子,家主疼的,您,您這是……”
“我們之間的你不懂!”
陸遠樂呵呵道:“放心吧,我要是想傷他,就直接在你商行里手了,再把你們這些人統統滅口,栽贓給盜匪,誰會知道,對不對!”
魯肅臉大變,這混蛋的威脅太明顯了,只要敢將此事傳遞出去,就要將商行的人統統滅口!
他有心開口提醒魯哲,可戰馬忽忽悠悠,已經將他馱出了商行。
魯哲太突突跳,一時驚慌失措,只是結結道:“可,可是……”
“可什麼是!”
陸遠臉一沉:“好好經營商行,不許違法紀,本走了!”
魯哲了氣,著頭皮追上陸遠,艱難問道:“可是,家主要是問起……”
“多吃饅頭說話!”
陸遠馬鞭指了指剛接好的饅頭,目幽幽:“做了饅頭你不吃,是不是不給面子?”
他有心直接揮刀砍了這個蠢貨,只是想收服魯肅,總不能當著魯肅面殺魯家人。
魯哲臉僵,艱難地咽了口口水,看著已經離去的陸遠,別的沒記住,說話他聽清了,也就是家主不問,他便不必多說……
陸遠帶人直接回了縣衙,心中歡喜無限,剁手計劃雖然一時沒,但這個不急于一天兩天,魯肅才是他的意外之喜!
“魯兄,走,帶你去見個人,你見了肯定歡喜!”
陸遠眉開眼笑:“想當年我們三人一起下棋,一起聽曲兒,一起打架……”
他說著,突然想起歷史,一時也說不下去了。
歷史上周瑜和魯肅是至好友,周瑜需要糧草,魯肅直接送了一半家產,三千石糧食,那段歷史里沒有他。
而且從中可以推測出當時的民生凋敝,以及周家,魯家都已經化為煙云。
現在他和孫堅一次易就是九十萬石糧食,周家同樣拿得出來,比周家勢力更強的魯家更不必說,而到了那時,周瑜已經無糧可用,魯肅的三千石糧食,已經是魯家的一半家財!
可見天下大之后,曹所說白骨于野,千里無鳴的慘狀并不夸張。
魯肅已經被典韋放開,心知無法逃走,只得一臉沉地走在中間,聞言卻是一愣,失聲道:“周瑜被你抓了?”
“是周瑜周公瑾!”
陸遠定了定神,將那些無用緒甩出腦海,哈哈笑道:“你們都沒有年,還沒有表字,我比你們虛長兩歲,幫他取了表字,現在也幫你取一個吧,魯肅魯子敬如何?”
魯肅臉鐵青:“混賬,你怎敢如此欺我?”
表字都是長輩所取,多是父母所為,哪有同輩人取字的!
“子者,君子也,敬者,儀表也,子敬,謙謙君子也!”
陸遠樂呵呵道:“你會喜歡的,說不定魯家主為你取的表字正是子敬呢,要不要打個賭?”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一暗室,修建的極為,表面只是一堆碎石,像個破敗的假山,里面卻別有天,與正常屋舍無異。
魯肅正要打賭,卻聽里面突然傳來一道悉的聲音:“魯兄,別答應他,他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連我父提前為我取好的字都知道!”
陸遠嘿嘿一笑:“公瑾,休要胡說,你父在京城,我如何能得知!這是我為你取的字,有種你就不要用!”
魯肅匆忙沖進室,見周瑜神采依舊,沒到什麼待,這才稍稍寬心。
周瑜看到魯肅,一臉疑:“魯兄,你怎麼也……”
魯肅臉一苦,沉半晌,才嘆息一聲;“時也,運也!”
兩人看看對方,均是一臉無奈,想不通怎麼就同時栽進了這個混蛋手中。
“行了,別這副難行難弟的模樣!”
陸遠袍袖一揮,循循善:“魯兄,賭不賭,你手書一封,讓魯家主為你取字,看看與陸某取的有沒有差錯,賭贏了,天大地大隨你們前去,賭輸了,隨陸某北上一趟!”
魯肅毫不猶豫:“魯某賭了!”
周瑜眉目微挑:“魯兄,你何必與他對賭!陸皮對我周家所為,你難道看不他將來下場嗎!”
“君子一諾,賭了便是賭了!”
魯肅老氣橫秋道:“陸皮這等不學無之徒,豈能猜我父心思!”
陸遠得意大笑:“好,君子一諾,九死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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