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清早,曲湘湘見到慕含章時,不被他眼下淡青的眼圈小小地嚇了一跳。
他該不會像一樣,一晚上沒睡覺吧?
所以慕含章去了找阮青桃之后,自己的屋子也不回,覺也不睡,這一晚上的他到底在做什麼?
自然而然地,曲湘湘想到了某些十八的事,然后一張白皙的俏臉漸漸浮上了兩抹紅暈——當然,是被氣的。
“刺啦”一聲,氣得將手里的書生生地撕下來了一頁紙。
曲湘湘:“……”
茫然地看著被自己撕下來的那一頁書,一時間到有些錯愕。
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呢?
慕含章是男主,阮青桃是主,就算他們真的在一起過夜了那又和一個配有什麼關系呢?
他們本來就是注定的一對。
使勁搖了搖腦袋,企圖將那些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哪怕慕含章跟一只妖過夜也跟沒關系,喜歡的人是隋玉。
不知怎地,最近覺得自己越來越奇怪了。
還是……多想想隋玉好了。
曲湘湘撐著下,無打采地勸著自己,忽然聽到后面有兩個弟子說道——
“哎,明天就是千燈節了,山下的燈會你還去嗎?”
“為什麼不去?我早就跟別人約好了,連服和首飾都是花了半個月的生活費新買的,不去豈不是夸大發了?”
“你沒聽說嗎?最近山上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
“什麼事?哎呀,你別賣關子了,快說快說。”
“蒼玄山有不弟子都在傳,最近在山下,有不和我們一般大的妙齡無故失蹤了,失蹤的大部分都是沒有靈的普通人,還有一些是修為低下的修。”
“怕什麼?我的修為又不低。”
“還是算了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的修為低,我還是不去了,萬一要是真出了什麼事那可就慘了。”
妙齡無故失蹤?
曲湘湘悄悄地豎起耳朵,還想再聽,邵麥就揮著手將們打斷了:“別胡說八道,你們這些的就是嚼舌。”
穿紫的弟子不滿道:“邵師兄,你怎麼聽我們說話?”
邵麥拍了拍放在桌子上的書,說道:“你們說得這麼大聲,整個修習堂誰聽不見?這都打擾到別人看書了。”
那兩個弟子小聲嘀咕了兩句,訕訕地閉上了。
“呦,曲師妹。”邵麥路過曲湘湘的位子時,面譏諷地看著曲湘湘手中撕下的書頁,怪氣地說道,“沒想到啊,曲師妹還是一如既往地勤好學。”
“呦,邵師兄。”曲湘湘忍著惡心仔仔細細地在他那張臉上看了會兒,略憾地說道,“我還擔心上次那些幽幽果會讓邵師兄的臉上留疤,現在看來我的擔心似乎是多余的。”
“你還敢提上次!”邵麥氣得拔高了聲音,發現剛才被自己訓了說話大聲那兩個弟子正一臉戲謔地看著他,忙閉上了。
“嘖嘖嘖,”曲湘湘拿腔拿調地刺他,“師兄說話這麼大聲,打擾到別人看書了可怎麼辦?”
邵麥瞪著曲湘湘,撂下狠話:“曲湘湘,你給我等著!”
曲湘湘完全完全不慌,看起來毫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哦,那我就等著了。”
邵麥這人又蠢又小心眼,是典型欺怕的小人,曲湘湘并沒有太在意這件事,自顧自地想自己的事去了。
……
千燈節當晚,就連蒼玄山上也掛起了一排排的燈籠。
曲湘湘早早地打扮好了,今晚穿了一件藕荷的纏枝紋蘿襦,梳了一個輕盈的流蘇髻,甚至抹了一點甜甜的香,早早地就來到了慕含章屋門前,還沒來得及敲門,門就開了。
“曲湘湘?”
慕含章的表看起來很疑,這不讓曲湘湘心里了。
他似乎完全忘記了燈會的事,該不會是要去找阮青桃吧?
事實上,慕含章的確是忘了,只是他現在要去的是古今閣,而不是去找什麼阮青桃。
雖然林箏已經給曲家傳訊了,但是他在古今閣找到的關于鐘丹的記載實在太,而且都沒有提到過鐘丹的解藥,因此心中總有些不安定。
曲湘湘將手背在背后,兩只手的食指地扣在了一起,歪著腦袋,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像慕含章一樣云淡風輕:“燈會,你還記得嗎?你之前答應過我的,所以我來是想問問你,還要不要去?”
慕含章微微偏著頭,他現在的確心急想去古今閣,但是……
曲湘湘見他不吭聲,便以為他是想拒絕自己,于是搶先說道:“你不想去也沒事,我可以和隋玉,還有林箏他們一起去。”
想到隋玉時,心中涌現出一陣欣喜甜,因此,說話的語調也不微微上揚。
慕含章:“……”
不,忍住,不能拔劍。
曲湘湘吃錯藥了,和傻子沒有太大區別。
只是……
“不去。”慕含章強下心中洶涌的怒火,淡然地吐出兩個字來。
他怕自己要是去了,會忍不住拔劍。
曲湘湘:“……”
他果然是要去找阮青桃。
這個好的混蛋!
“我還有事要辦。”
他說完,便著曲湘湘的肩膀,走了。
曲湘湘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那一抹甜的覺漸漸地淡了,只留下一苦的余韻。
怔怔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差點把上的胭脂咬花。
這個出爾反爾的混賬,虧還差點為了他推了隋玉,再也不想理會慕含章了。
恨恨地在原地跺了兩下腳,曲湘湘轉上劍,趕去跟林箏他們會合。
……
雖然很不應該,但是林箏臉上滿滿都是即將能看到一場大戲的興,藏都藏不住。
這也不怪,瞧瞧楚清歌,一雙狐貍眼都快瞇一條了,顯然也很期待。
那可是自大狂隋玉和小雜種慕含章啊,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打起來,要是隋玉把小雜種打得缺胳膊斷的,也不知道曲湘湘這個腦子不清醒的會不會哭,會不會后悔。
林箏眉頭輕擰,眼中盛滿了對姐妹未來的擔憂,要不是的角下去了好幾次都忍不住翹了起來,的擔憂應該會更有說服力。
林箏抻著脖子,著急地等著曲湘湘過來,不消一會兒,終于看到了曲湘湘劍趕來的影。
林箏朝后來回張,問道,“小……”猛然想起楚清歌還在旁,忙改了口,“姓慕的呢?他怎麼還沒來?”
“他不來。”
曲湘湘似乎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沒有再同林箏說話,而是扭頭彎著眼睛朝隋玉笑著,說道:“我們走吧。”
隋玉垂著眼睛看,問道:“你想他來嗎?”
曲湘湘杏子般的眼睛快速地眨兩下,笑道:“我想和你一起去的,他來不來……不重要。”
隋玉聽了的話,似乎心很好地拍了拍曲湘湘肩膀,說道:“那我們走吧,我劍帶你。”
曲湘湘點頭應下了。
林箏:“……”
現在覺自己的眼睛到了傷害。
尤其是從慕含章那里得知曲湘湘吃下的是鐘丹,這況還要持續三個月,不由得開始頭疼。
都不敢想象等曲湘湘清醒過來之后,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缺心眼的事,表會有多麼彩。
其實,林箏也有想過將曲湘湘吃錯藥這件事告訴隋玉,但是一想到曲湘湘以前為了隋玉哭天喊地的樣子,又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在林箏提醒慕含章曲湘湘吃的不是斷丹之后,曲湘湘曾告訴林箏,隋玉陪著去蕪華長老看了,長老曾用靈息檢查過的脈絡,并無異樣,所以跟隋玉也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
那時,林箏簡直也要懷疑自己了,
直到小雜種告訴林箏,曲湘湘吃下的是鐘丹,無毒,有效期只有三個月,才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估著阮青桃一開始是想給小雜種吃下這個藥的,但是應該是這個鐘丹比較特殊,一般的法檢測不出來,所以蕪華長老才沒有發現。
唉,就算說了,那兩個被豬油蒙了心的估計也不會信。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隋玉信了,但是讓曲湘湘開心地度過這三個月再不堪回首地要尋死覓活,或者讓尋死覓活地度過三個月,飯也不吃、書也不念,將曲家弄得飛狗跳的,然后再不堪回首地要尋死覓活,林箏覺得還是前者比較容易接。
畢竟曲湘湘這家伙有前科,林箏是真的不想再經歷第二遍。
委屈一下小雜種總比委屈自己要好吧。
“大師兄,”林箏甜膩膩地朝楚清歌說道,“我的劍技也不好,天都快黑了,不如你也帶著我,好不好?”
楚清歌瞇著眼睛笑道:“師妹的劍技雖說算不上湛,但絕算不上‘不好’,師妹不必妄自菲薄。若是你害怕,我在后面跟著你便是。”
林箏:“…………”
懷疑楚清歌在演,但是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