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含章幾乎一夜沒睡。
他們三個之所以會經過西水鎮,是因為黎淵抓走了曲湘湘,他們走的這一趟完全是個意外。
而且看隋玉和曲湘湘的態度,慕含章可以肯定他們之中沒有人認識白家的人,而這正是整件事最為詭異的地方。
因為,昨晚白芷和白凃的那一番談話,讓他覺得那兩個人對此早就蓄謀已久。
他想不通這是為什麼。
難不他們兩個有什麼未卜先知的本事?
如果那樣的話,又何必搞什麼拋繡球招親大會呢?
婢敲響了慕含章的房門:“還有一個時辰,繡球招親大會就要開始了,老爺讓奴婢來提醒仙君,切莫錯過了時辰。”
“……知道了。”慕含章頭疼地應了一聲。
“需要奴婢為您洗漱更嗎?”
“……不需要。”
婢走了之后,慕含章坐在床上想用剩下的時間打坐,閉目養神,剛盤好就忽然想起來,他似乎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曲湘湘……”
他捂了捂額頭,起下床。
其實,要是曲湘湘聰明一點,稍微用上一點靈力就能把慕含章用來綁住的被子崩開,但是慕含章不認為曲湘湘那個宿醉的腦子能想到這些。
況且,還有門上的兩道結界。
以曲湘湘貧瘠的知識和拉的能力那是必定不可能打開結界的。
慕含章踏著早晨細碎的,手指輕輕一揮一收,曲湘湘房間門上那兩道淡紫的結界就被撤走了。
他思索片刻,輕輕地敲了幾下房門。
“誰啊?”曲湘湘的聲音很快就響了起來,聽上去非常著急,“快進來!”
慕含章沒怎麼猶豫地就推門走了進去。
“慕含章?”曲湘湘依舊是昨晚那個被捆了大閘蟹的悉的模樣。
慕含章心頗為復雜:“……”
猜對了。
曲湘湘為自己狼狽的模樣到幾分恥,但是現在顧不上那些了,急急地朝慕含章開口道:“你、你能幫我解開這個嗎?拜托了。”
慕含章抱臂說道:“可以,但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嗯嗯嗯。”曲湘湘小啄米似的點頭。
“昨天你喝醉了之后發生的事,你還記得多?”
“我喝醉了?”曲湘湘表示震驚,嘟噥道,“怪不得今天起床的時候腦袋這麼疼,原來如此。”
“……這麼說來,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慕含章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得讓曲湘湘生出了一恐懼來,“是不是?”他加重了語氣問道。
所以昨晚對他一通死纏爛打之后,到頭來記得的人只有他?
還有比這更氣人的嗎?
“額……”曲湘湘用力地在枕頭上蹭了幾下自己的腦袋,企圖讓自己昏昏沉沉的小腦瓜清醒一點,“對不起,我、我有點記不清了,我該不會對你……對你做了什麼吧?”
慕含章瞇著眼眸打量,似乎是在判斷曲湘湘說的話是真是假。
“是因為,我對你做了什麼……所以你把我捆了起來?”曲湘湘大著膽子猜測道。
慕含章沒說話,曲湘湘只當他是默認了。
愣愣地半張著,過了一會兒才驚呼道:“我、我打你了嗎?不對不對,我打不過你。”
要是真的有那個膽子打了慕含章,那相信現在自己絕對不會僅僅只是被綁在了床上。
“難不是因為我罵了你?可是你也沒往我里塞布條啊。”
天哪,到底對慕含章做了什麼?
為什麼的腦子里連一點記憶殘片都沒有了?
慕含章挑起一邊眉,幽幽地給曲湘湘下套:“你還記得你罵了我什麼嗎?”
曲湘湘:“……”
咱就是說,就算真的小小地、不痛不地罵了慕含章幾句,但是慕含章已經把捆了個木乃伊了,這怎麼看倒霉的都是吧!
“大概是怒罵你是個……”曲湘湘咬著下,地覷了一眼慕含章的臉,十分謹慎地開口道,“芳心縱火犯之類的……吧?”
慕含章對自己未曾聽過的名詞表示疑:“芳心縱火犯是什麼?”
“意思就是,你可以憑著你這張臉在下至八歲,上至一百零八歲的心里燃起一把熊熊燃燒的之火。”
曲湘湘閉著眼睛狂吹,不余力地拍著馬屁。
上輩子在年會上發言的時候都沒試過吹得這麼猛。
慕含章:“…………”
慕含章被惡心得臉鐵青。
他快吐了。
算了,就當是為了他自己,慕含章決定跳過這個話題。
“曲湘湘,”慕含章深吸了一口氣,提醒道,“你是個修士。”
“啊?”曲湘湘很疑。
為什麼忽然說這個?
“你為什麼不試著用靈力將被子掙開?”他補充強調,“這只是一張普通的被子。”
曲湘湘:“……”
很認真地抬頭問慕含章:“介意我說臟話嗎?”
“……非常介意。”
“哦——”曲湘湘氣運丹田,輕輕一下就把被子炸開了,“那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
曲湘湘和慕含章來到拋繡球招親的地點時,閣樓底下早已就滿了人。
“所以我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麼?”曲湘湘不依不饒地問道。
慕含章冷漠地說道:“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
曲湘湘:“……”
要是能想起來還用得著問嗎?
小氣鬼!
曲湘湘鼓著臉,決定把這件事暫且先放一邊,來都來了,得先把熱鬧看完。
站在白家閣樓底下的所有人都拼了地命想往前面去,只有隋玉站在人群之外,抱著劍一臉的不耐煩。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服的婢就用托盤端著一個彩的繡球走上了閣樓,白管家將繡球舉起來向樓下眾人展示了一番,然后將它放了回去。
他拱著手說了一番客套的場面話,一陣掌聲之后,穿了一紅的白芷在兩個婢的攙扶下緩緩地走上了閣樓。
看清楚真容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曲湘湘托著下,自言自語道:“白芷長得這麼漂亮,怪不得這些人都跟瘋了一樣。”
白芷一笑,從白管家手里拿過了繡球,走到圍欄邊,用力地往上一拋,人群頓時沸騰了起來。
那一顆小小的繡球被一群人爭搶著,在人群中被拋來拋去的,無法在任何一個人手中停留。
曲湘湘坐在涼的大樹底下,慨道:“我說了吧?只要你們不主去搶,繡球也不能追著你們跑是不是?”
話音剛落,正在被爭搶的繡球仿佛有生命力一般,竟在人群中自地掉了個頭,直直地往他們三人所在的方向砸了過來。
曲湘湘:“……”
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不對啊。
曲湘湘跳了起來,往后退了兩步。
怎麼覺得這繡球是沖著來的呢?
夭壽咧,那個白小姐該不會真的對有什麼非分之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