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日日過去,深秋過後,無所謂初冬還是寒冬,只知道天一夜之間冷得降了好幾度。
傅染換好服站在鏡子前,心地化了個淡妝。
心掩不住雀躍及激,特意在櫥挑件鵝黃大,來到客廳,范嫻招呼吃飯。
「媽,不了,我有事出去。」
「都這麼晚了還去哪?」范嫻指了指桌上擺滿的菜,「好歹吃過飯再出去。」
傅染系好圍脖走到范嫻旁邊,彎下腰,兩手撐在桌沿,「尤柚從廣州回來了,我要去機場接。」
「尤柚?」范嫻想了想,「就是兩年前被毀容的那個?」
「對。」
范嫻臉漸沉,「小染,他們畢竟不是你的親叔叔嬸嬸,遠近親疏要分清,再說我看那尤家會惹事,還是去為妙。」
「媽,叔叔嬸嬸一直對我都好的。」
傅染抬腕看了看時間,「來不及了,我先出去。」
來到機場,其實時間尚有充裕。
傅染買了飲料坐在裏頭等,踮起腳尖數數,又起走到前頭,來來回回兜了幾個圈,總算看到叔叔和嬸嬸的影。
尤柚在他們中間,一條大圍巾裹住臉,只出黑亮亮的眼睛。
傅染跑過去,想擁住尤柚,但到了跟前又不由止住腳步,言語帶了些局促,「叔叔,嬸嬸。」
照片發到網上的事,想,他們始終對心有怨言也認定了是做的。
嬸嬸率先走過去抱住傅染,「小染,我們和尤柚都很想你。」
「姐。」
尤柚上前也抱住。
傅染眼淚奪眶而出,好半天心才平復過來,「走吧,家裏我請人打掃乾淨了。」
傅染幫著叔叔把行李放到後備箱,回到曾經悉的小區,嬸嬸忍不住傷心抹眼淚。
到了樓道口,不鄰居見他們回來都熱心地上前詢問和幫忙,尤柚沒怎麼說話,始終捂著臉。
到了家,傅染預訂好的外賣也準時送過來,家裏打掃得很乾凈。
擺設依舊是老樣子,連地方都沒挪過。
「小染,歇歇,整理的事不急。」嬸嬸洗了碗出來,「先填飽肚子。」
尤柚坐在朝北的椅子上,傅染把盛好的飯端到手邊,「尤柚,把圍巾拿掉,吃飯了。」
尤柚雙手護住臉,「你們先吃吧。」
嬸嬸挨過去,手放到圍巾的一頭,「尤柚別這樣,你現在很好看真的,況且小染不是外人。」
「我不要。」尤柚推開椅子起來。
傅染示意叔叔和嬸嬸先吃飯,拉住尤柚的手進了房間,刷紅的牆壁小孩味十足。
卡通的開關、可的壁畫還有各式各樣緻的小擺設。
一張一米五的床上,配有整套田園風格的床用品。
尤柚走進去坐到書桌前,推開窗,桌上還擺著的書本,傅染拉張椅子坐到旁邊,「尤柚,回家開心嗎?」
「姐,我一直都很想家,但又怕回來。」
「怕什麼?」
傅染看不到尤柚的神,只能過一雙眼睛看到眸底的逃避。
「我就是很怕。」尤柚雙手擺在桌沿,整張臉埋臂彎。
手掌握住尤柚的肩膀,也不強迫,只是挨近后了嗓音道,「別怕,兩年也都過來了,你恢復得很好,我們現在需要的僅僅是時間而已。」
尤柚猶豫片刻,這才把臉抬起,「姐,我這幅樣子你看到了肯定會嚇到的。」
「不會,」傅染說得篤定,「在我眼裏尤柚永遠是一中的校花。」
尤柚手落到頭頂,傅染握住的手,「我來。」
把尤柚纏在頭上的圍巾一層層解開,首先看到的是腦袋。
由於近半年要一次手,尤柚的頭髮不能留長,現在還只有半指長。
傅染屏住呼吸,慢慢看到尤柚的臉展出來。
把整條圍巾攥在手裏,其實,比心裏想的好太多了。
雖然臉上還有些地方會紅腫,但大部分面積還是原來的。
眼皮眼周及面頰的地方趨近完好,尤柚見盯著,忙側過臉,「姐,嚇到你了吧。」
「沒有,」傅染扳過的子,「相信姐,你恢復得很好,只要好好配合治療,會好的。」
尤柚咬了咬,臉上這才有些笑意,「姐,給我治療的醫生也說,他會讓我變得跟以前一樣好看,還能讓我回去讀書。」
「對,我們要相信醫生的話。」
「姐,你都不知道我這兩年怎麼過來的,」尤柚手抱住傅染,嗓音哽咽帶著哭腔,「傷口每天又疼又,媽媽給我塗藥膏的時候我哭得死去活來,要是恢復不到以前的樣子,我都不想活了。」
「說什麼傻話呢?」傅染手輕拍尤柚背部,「越是這樣才越要活得好。」
「姐,你為什麼要和姐夫解除婚約?」突然話題一轉,傅染鬆開尤柚,「這件事,你小孩子不懂。」
「我怎麼不懂,是不是因為我的事?」
「不完全是。」
尤柚埋著頭,兩手張地放在膝蓋上,起走到房間門口,打開道隙見他們在外忙碌著收拾客廳,重新關上門回到傅染跟前。
「姐……」
「怎麼了?」
傅染看到尤柚眼底的惶恐和不安,「到底怎麼了?」
「姐,」尤柚喊了聲,把手捂住臉,聲音過指悶悶淌出,「那件事……是我騙了你,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但是後來事鬧大了我騎虎難下,爸媽說我要不這樣說的話,家裏連治療費都支付不起。」
傅染腦子瞬間有種空白的錯覺,懵懂地搖搖頭,「尤柚,你說清楚,難道強暴你的不是李琛?」
尤柚肩頭輕,傅染忙拉開的手,「別哭,對傷口不好。」
「姐,還記得我出事是哪天嗎?」
「記得,初五的晚上。」
尤柚事隔兩年,才敢再回憶起那晚的景,「初五的傍晚,我接到個電話,是李琛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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