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歐洲飛回來,已經是傍晚了,下了飛機,唐一平開著秦公子的那輛路虎來接我們。他幫我把行李拿上車,我自己卻走向了另外一輛車,是蘇正燁開過來接我的。
我無視了唐一平的懵臉,回頭對秦公子說道:“我先去大東洋。”
秦公子看了一眼蘇正燁,又看了看我,“真的不用我去幫你撐場子嗎?”
我搖搖頭:“我自己的事,終歸還是得我自己去解決。”
即使我已經和他結婚,我覺得,他依然還是他,沒有辦法代理我所有的事。
而我了蘇正燁來接我,是因為這是陸家的事,即使我不他,恐怕他也會很快卷進來。所以我寧愿從一開的時候,就和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我們到達大東洋的時候,大東洋的樣子有些狼藉,連大門的玻璃都被砸了,呈現出一大片放狀的裂紋。已經快七點鐘了,門上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
我推門走進去,大東洋的一個經理迎上來,“這……是葉小姐吧?我們今天不營業……”
“營業?”我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我到自己家的酒吧來,只是為了照顧生意嗎,沒有人告訴你們,這里以后將會由我接手嗎?”
“這……”那個經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自知說錯了話。在結婚以前我故意沒有過來接手大東洋,一來是當時況不明,我手里又沒有合適的管理人才,二來,因為結婚要離開好長一段時間,肯定是對于一個新接手的產業管理沒有好的。所以我雖然先和豹三爺商量好了,但是并沒有馬上過來接手。陸耀恒雖然已經知道我即將接手大東洋,可看我一直都沒有作,他也不我的意思,拿不定主意,以至于大東洋的管理一時也有點了。
現在我回來了,一切該收拾的,就都應該開始收拾了。
我走進去,環顧了一圈,里面打壞的東西也不。我于是問道:“都打壞了哪些東西,有沒有專人登記?”
經理連忙說道:“已經登記了,賬目已經給陸先生看過。”
我的臉沉了沉,“給陸先生看過?”
經理意識到快又說溜了,自己低著頭打了一下,“我說錯了,如果葉小姐要過目,我馬上拿來。”
果然是在陸耀恒手里待了好幾年的人,凡事都只知道陸先生。這樣的人,到時候我還真沒法用,很容易分不清自己的主子是誰,自己拿的是誰給的工資。
我搖搖頭,“先收著,回頭我再看。不過,大東洋有什麼沒什麼,就不用再繼續匯報給無關的人了。”
我特意把“無關的人”幾個字咬得很重,經理忙不迭地點頭。我走到損毀最嚴重的一間包房門口,不僅整扇門都變形得不樣子,就連里面的茶幾和沙發都破了,墻上的大屏幕更是碎了一地,地上還有約的一攤紅褐污漬,不知道是還是紅酒。
“現場倒是保護得不錯。”蘇正燁四下看了一圈,“昨天晚上馮玫不知因為什麼和周啟文約見在大東洋,然后陸先生得知了消息,帶著人趕過來和周啟文大打出手,連雙方的車子都砸了好幾輛。直到豹三爺派人來阻止,才停了手各自回去。大東洋的損失不小,今天都沒有辦法開業,看樣子還沒有人來安排維修。”
當然沒有人來維修,因為豹三爺早就跟陸耀恒打過招呼了,大東洋很快就會變我的產業,他砸完了才不會出錢來修呢。我覺得周啟文還沒那麼暴力,這打砸的主力軍肯定是陸耀恒。反正大東洋已經是我的產業了,他不得全砸壞了我頭疼去。
蘇正燁也關注這事的,他早就知道豹三爺已經把大東洋劃為了我的產業。
我問他:“三爺有什麼表示麼?”
連車子都砸了,早聽說兩個人都傷了,我更期待的是豹三爺的反應。
蘇正燁想了想,說道:“三爺……三爺始終都沒出現,只派人來他們住手。我打聽過了,回湞街以后,三爺也沒仔細問這件事,就把兩個都訓斥了一番。”
他這表現看著好像費解的,不過我還算滿意。
因為陸耀恒和周啟文之前的矛盾,我是最知道怎麼回事的人。
就在婚禮那天晚上,我不是在馮玫的項鏈上做了手腳麼,秦公子連夜送去坐飛機回國了。周啟文也是當晚回國的,因為他份特殊,所以待久了也是尷尬,所以眾人都是第二天才回國,周啟文卻頭天晚上參加完晚宴就自己去搭飛機走了。
馮玫走的時候,不想讓陸耀恒知道真實況,所以肯定回頭才跟陸耀恒編了不謊話。我上次不是找了那個馮玫的替演員麼,我安排想辦法跟著周啟文,離他越近越好,再安排人拍照。背影照,或者不清晰的側面照,本就看不出來是不是馮玫本人。
在這一切做好以后,我把照片分別洗了三份,人拿給周啟文、馮玫和陸耀恒,把馮玫和周啟文約到大東洋來,然后告訴陸耀恒這倆人不僅有私,而且現在還在大東洋會面。
所以憤怒的陸耀恒當即就帶著人打過來了,周啟文以為是他自導自演,憤怒中也大打出手,惟有馮玫一臉懵,卻是既不能告訴他真實況,又解釋不清照片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耀恒和周啟文本來就有積怨,所以到這種事本不會心平氣和地解釋,先打了泄憤再說,兩個人的態度都注定會火上澆油。
豹三爺旁觀者清,很可能他會看出端倪來,但是他什麼都沒說,還訓斥了他們兩個。
也就是說,他是在默許我鬧得天翻地覆。
我想了想,“正燁,陪我回一趟湞街吧。”
我現在是大東洋的東家了,所以,我需要先代表大東洋去看兩位傷員,然后再順理章地接手。陸耀恒自己打砸了大東洋,他理虧,所以他應該不會就大東洋易主這個事來翻什麼浪了。
我回到湞街的時候,正看見東樓燈火通明。我在門口深吸一口氣,大步走進去。
我進去的時候,有人告訴我豹三爺在會議室里頭,所以我直接走進了會議室,看見他獨自坐在里面煙。
“三爺。”
他抬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后,直接忽略了蘇正燁,“你一個人?”
我知道他說的是秦公子,但這個時候我回來可不是為了三朝回門啥的,我是來理事的。所以我應道:“今天太晚了,風塵仆仆的也不禮貌,所以打算等明天再和他一起來特意拜訪三爺。今晚我回來,只是來看看耀恒和啟文,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聽說有人在三爺答應劃歸我名下的大東洋鬧事,我也想來問問。”
我的話不不,豹三爺也挑不出什麼病來,他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人雖然不在國,手可不短,手的事還真不。”
故意挑起陸耀恒和周啟文之間的矛盾,讓他們斗個水深火熱去,我就是這個意思。我也沒打算瞞著豹三爺,反正他也已經看出來。
我甩甩頭發,“我做了什麼是一回事,我人都不在,如果有什麼誤會,解釋清楚不就行了,我還能做什麼?不過陸耀恒明知道現在大東洋馬上就要劃撥給我了,還帶著人大張旗鼓地在里頭打砸一通,又是幾個意思?三爺說過有些東西,你不會給我,讓我自己去拿。如今這話就已經不作數了麼?”
豹三爺盯著我的眼睛,過了好半天才說道:“不要傷人。”
我冷嗤一聲,“三爺,您也是風里雨里走過來的人,說是刀劍影也不為過。不過,您是寶刀老了呢,還是把在你邊長大的孩子們都永遠地當了孩子?我從來就不想傷人,我不喜歡雨腥風。可是三爺,您別忘了,我的一切雨腥風,都拜你所賜。”
我的話說得比較忤逆,豹三爺看著我的目越來越銳利,等我說完最后一個字的時候,他啪的一下拍案而起:“逆子!”
我站在離他不到兩米遠的地方,昂首地站著,與他目相接,不退不避。我現在沒有從前那樣怕他了,他曾經對我做的一切,我雖未必能討還什麼,但我現在不想曲意逢迎了。他有他的考量,可我不能永遠被他在手里當利益的砝碼。
我不知道我們到底對視了多久,在我以為他快要再次手去拿掛在墻上的鞭子的時候,他忽然就移開了目。
他深吸了一口氣,坐下來,“你去吧,去看看耀恒和啟文。你們的事,我不管。”
也許,他本來就沒打算管。說這些話的意思,無非就是敲打敲打我,告訴我不要太過火,他已經知道這些都是我做的。
我正要出門,他忽然住蘇正燁,“你過來,去我辦公室,把大東洋和那幾個歌舞廳的資料拿去,還有幾個經理的工作合同,都給蘭心保存,耀恒去接一下,你幫襯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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