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謎底都在慢慢解開，而我一直以為的，從一開始就摻雜了太多太多的目的，比我想象的更加嚴重。

　我忽然開始明白黃嬸的話，我什麼一直都選擇偏向周啟文，我什麼要問我是不是不管真相如何都要去了解。這一切，其實也早就知道，秦公子和周啟文一樣，都對我懷有明確的目的。

　但還有一些謎底，我想秦公子一定知道。

　我看向他，“項采薇為什麼忽然就離開了省城，忽然就嫁給了別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秦公子手里的煙一支接著一支地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像是終于回過神來了一樣，說道：“那天我約在紫荊苑見面，沒有來。我以為放了我的鴿子，我在紫荊苑門口坐了整整一個晚上，很難過。”

　我記得的，他給項采薇的最后一封信，就是約在紫荊苑見面，用好不容易攢下的零花錢打算請吃一次大餐。

　“我那時候是寄宿學生，學校是全封閉式管理，父親又對我要求嚴格，所以白天我本沒有辦法出來，就約在了晚上。我是趁著晚上自習的時間從學校里翻圍墻跑出去見他。但我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應該約在晚上，而且是紫荊苑那種比較偏的地方。我忘記了只是一個孩子，晚上出門很不安全……”

　“所以那天晚上，其實是出事了？”

　“是，那晚被人強暴，還險些遭了毒手，奄奄一息，后來還是豹三爺派人找到了，把帶了回去。之后就再也沒有回學校上班，沒過多久，就去安縣了。”

　那時候項采薇應該已經懷了我，在慘遭強暴以后居然沒有流產，也是一個奇跡。

　在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原來我已經見過秦公子了。

　我想起那只停留在九點二十八分的老座鐘。

　秦公子約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半，那是冬天，七點半天應該已經很黑了。所以九點二十八分，應該是已經被豹三爺救下來，回到了那間閣樓里。我想象著豹三爺然大怒，順手抓起那只座鐘狠狠摔在地上的樣子。

　但，周啟文曾經跟我說過，項采薇在離開省城之前和豹三爺之前糾纏了很多年，也就是說，應該有很多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

　“陸家當年的權勢就很大，對不對？所以，是誰敢豹三爺的人？”

　秦公子吐出一口煙霧，他的整張臉都藏在了煙霧后面，眼神看起來有些迷離。

　“黑豹子還在世的時候，陸家最得臉的兒子并不是老三陸兆祥，而是他二哥陸兆麟。陸家的老大早殤，在黑豹子過世以前，一直都是老二和老三爭鋒，斗很厲害，但是勢均力敵。一直到黑豹子死了以后，豹三爺忽然發了狠，直接把他二哥給做了，陸家的所有勢力才慢慢都歸到他一個人手里，算是穩當下來。”

　所以當時迫害項采薇的是就是豹三爺的二哥，我二伯父陸兆麟？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也許在二十年的歲月里，他的威名早就已經被豹三爺蓋過，現在說起陸家，大家都只知道豹三爺了。

　我忍不住猜想，也許當年項采薇被強暴以后，心都到了極大的傷害，再加上那位葉氏的挑撥，所以下決心離開豹三爺。為了離開得更徹底，所以才匆匆忙忙另嫁他人，一步一步走向了悲劇的深淵。

　那麼葉老虎，在當年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麼角？我記得他說過，第一次見到項采薇的時候，才十六歲，比離開省城的時候更早。

　我忍不住問他：“那葉老虎呢，三爺為什麼一直都在忍讓他，就連他殘害了項采薇，迫害我，三爺都不聞不問？”

　何止是不聞不問，還給我吃了一頓鞭子。

　雖然彼時秦公子可能年紀尚小，但后來他應該不會沒有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