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啟文的目落在我上,但他并未多說,而是輕嘆一聲,“蘭心,晚上出去,你一個人要當心——如果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話,你可以找我的。”
“謝謝你,啟文。”
此時除了一句單薄的謝謝,我想不起來我還能對他說什麼。倘若是別的什麼人,也許不用他開口,我就會第一時間向他求助。可對方是秦公子,可怕的秦公子,連許家都算計不過他。我和秦公子之間的糾葛,我并不認為周啟文有辦法解決得了。
既然解決不了,有我一個人殫竭慮就夠了,何必拉上他?
周啟文目沉沉地看著我,言又止,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終歸是什麼也沒說。在我和他之間,能像朋友一樣相就已經不易,我也并不認為我們能夠像真正的一樣無話不談。
第二天晚上,我已經沒有什麼逃跑的想法了。因為他是秦公子,只要他想攔下我,不管我躲到哪里去,也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既然昨天他可以從八點鐘就在大廳里等我,今天他同樣也會想到我能想到的一切可能,并加以防備。除非他自己打算放過我,否則我本就沒有辦法逃出他的五指山。
十點鐘,我準時下樓,走到飛娛一樓的大廳里,我果然就看到了翹著二郎悠閑地坐在大廳沙發里看報紙的秦公子。電梯門打開的瞬間,我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不易察覺的笑意,仿佛是對我的準時和乖覺表示了一定程度的滿意。
他站起來,走在前面,我只得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走了幾步他回過頭來:“今天怎麼不跑了,嗯?”
我非常老實而誠懇地答道:“你是修煉的千年男狐貍,算計不過你,索不算了。”
他差點被我這個比喻給逗樂,點點頭:“你知道算計不過就好,那麼別在我面前耍任何心眼。”
今天他了唐一平來開車,唐一平見到我的時候表有一瞬間的異樣,似乎想問些什麼,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跟著秦公子的時間久了,好像他們都變得十分擅長藏緒,在別人還沒有看清的時候,就已經了無痕跡。
秦公子跟我一起坐在后面。他一上車便把座位往后放倒了一點,靠在座位里,打了個哈欠,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應該是忙一整天了。這麼忙居然還有閑工夫來折騰我,我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到榮幸。
他不說話,我也保持著沉默,于是車廂里的氣氛變得相當沉默,只聽見風在車窗上刮過的聲音,我把窗子搖下了一條隙,深吸了一口帶著冷風的氣息。
一直到了牡丹園,他下車,我也就跟著下車,這一次回去的時候屋里沒有燈,韓雨夢不在家。
我站在門口遲疑了片刻才換鞋走進去,向每個房間探頭張了一下。他猜到我在找什麼,淡淡地說道:“不在,晚上有個飯局要陪,Caesar那邊還沒下班。”
是了,還沒到下班的時候,從前我在Caesar當模特,也經常是半夜十二點多才下班回來。
不過我沒想到,韓雨夢可是安縣公安局韓隊長的兒,他居然也敢去趕飯局陪客人。
沒有韓雨夢在家的屋子里其實很干凈,稍微臟一點的地方昨天都已經收拾過。廚房依舊保持著昨天我離開時候的樣子,大概韓小姐也沒有熱每天在廚房里折騰。所以我看了一圈,也不過就是了窗臺上的灰塵,稍微整理了一下鞋柜,前后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就再無可以收拾的地方。
今天他總沒有什麼理由再留下我了吧?我心里暗暗得意,非常恭敬地對他鞠躬:“我……可以回去了吧?”
“我要洗澡。”
他的回答看似風牛馬不相及,但我想起從前服侍他洗澡的形,頓時噎住了,“那個……清潔你自己的個人衛生不算清潔工的職責吧?”
他果斷地再噎了我一次:“誰說你是清潔工了?”
這……他的確沒說過我只需要給他額外當一下清潔工。換句話說,他的意思就是,作為他的簽約員工,我需要按照他的要求,做……任何事。
可是誰家員工還有給老板洗澡的義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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