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直再次倒下,就沒有再起來。
玉嬰挨著他躺好,剩下的事,就給時間了。
不知過了多久,菜窖門傳來一陣聲響,還有嗡嗡的聲音傳進來,聽不真切。
玉嬰掙扎著抬起頭。
有人在菜窖門口折騰,鐵鏈子被弄得嘩啦嘩啦的響。
用力推了推鄭直,他也支撐著欠起。
那人折騰幾下就離開了。一切歸于死寂。
不用說,來人是常婆子,要進菜窖取菜的,拿不到就放棄了。
的心智決定的,打不開一把沒有鑰匙的鎖。
還有就是,沒有人去聽的申訴,瘋婆子的菜窖打不開,又怎麼樣?
玉嬰絕的倒回到地上。
覺整個人都飄飄乎乎的。
困,就是困得厲害。還是安心的睡吧。
夢中聽到菜窖口有靜,接著是一道。
菜窖門打開的瞬間,芒灑進來,玉嬰放心的閉上眼睛。
是宋老蔫兒把抱上去的。
玉嬰和鄭直被關了兩天兩夜。
這兩天兩夜,對宋家人來說,像一生一樣漫長。
看煙花時,一家人被散了。
宋老蔫兒看著孟巧蓮抱著玉嬰,向廣場方向去,也追了過去。
他到的晚,廣場的臺階上都滿了人,想上去都不能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廣場平臺上面似乎掉下來一個人。
也許是心理應,他拼命過去,孟巧蓮手腳并用,從花壇里爬出來。
“玉嬰在哪?”宋老蔫兒覺得頭發都要炸起來了。
“在上面!快上去!”孟巧蓮顧不上全都在疼,用手一指。
這兩個人瘋了一般從人中穿過去,等他們到花壇邊,上面早就沒有玉嬰了。
孟巧蓮已經瀕臨崩潰。
兩個人怕玉嬰掉下來,被踩到,把人群分開來找。
聽說有孩子丟了,大家也算配合,前后左右的人幫著看了一圈,確定沒有。
這時小五在附近轉,也知道出事了,孩子之間傳遞信息要快一些。
很快哥幾個就聚齊了。
宋家人把燈節翻了一個底朝上兒,很多鄰居和宋老蔫兒的工友,都加了找人的行列。
“玉嬰聰明,會不會回家去了?”宋玉橋靈機一,向家里跑去。
大門鎖。
宋玉橋一急敲了嚴家的門。
嚴秀秀應門,看到他有些驚奇。
“看到玉嬰了嗎?”
“沒有,不是跟你們在一起看花燈嗎?”嚴秀秀不解的問。
宋玉橋轉就跑。
不為了找玉嬰,他懶得跟嚴家人說一個字。
凌晨時分,太慢吞吞從東邊升起來。
昨夜的花燈市,慢慢清晰起來。
沒有了燈的點綴,花燈出破敗的真容,一切都不那麼好了。
除了找玉嬰的人還留下來,其它人都已經回去做夢。
他們像在夢游,在空的街道上緩慢移著。
每一個桌子下面,每一個花叢中。他們都會去看,去找,就像玉嬰是個小蝴蝶,飛到哪里不小心睡著了。
“玉嬰啊!玉嬰!”孟巧蓮的聲音已經啞了,還在拼命的。
宋老蔫兒長這麼大,從來沒流過這麼多的淚。
一想到玉嬰可能再也不會出現了,他就恨不能把刀進口,再也不醒過來。
廣場上已經不可能找到玉嬰了。
幫忙的人陸續散去。
宋家人也回到家。
五兄弟不死心,屋前屋后又找了一遍,把鄰居也都問遍了。
無一不搖頭。
誰也沒有發現,鄭直也失蹤了。
他失蹤也是正常的,馮校長到家里鬧事,他逃避一頓毒打,出去躲幾天,也是常有的事。
“你們這些沒用的!把玉嬰給弄丟了?你咋不丟?”玉嬰姥姥從進大門就開始罵。
孟巧蓮只能流淚,一句話說不出來。
“我去找你周大娘問了,說玉嬰還活著,可是人已經埋了。”
“什麼?活埋?”宋老蔫兒跳起來,全的一下像過電,眼睛向上一翻,暈了過去。
宋玉橋和弟弟們把他放平,扎了半天人中,才悠悠轉過來。
“還說啥了?活埋了咱把人給出來了!埋哪了?”孟巧蓮現在反倒鎮靜了。
母親的本能在支撐著,不能倒,的寶貝還等著救呢。
“說離家很近,一左一右的。家跟前兒你們都找過了?”玉嬰姥姥提醒道。
“全找了,沒有能藏人的地方。”宋玉橋搖搖頭。
“那就再找!”孟巧蓮搶先出了門。
“嬸子,玉嬰有信兒嗎?”嚴秀秀正好也走出來,焦急的問。這兩天一直在幫著找玉嬰,孟巧蓮給了一個苦的笑。
“周大娘說玉嬰被活埋了,還在一家的一左一右,那是什麼地方?”
孟巧蓮像在對嚴秀秀說話,又像在自言自語。
嚴秀秀的心一驚,這個周大娘有點道行啊。
菜窖里可不就是活埋,還在家的一左一右?
“要不要往學校那邊找找?”開始故意岔開話,想把孟巧蓮支開。
“先房前屋后找吧。”孟巧蓮沒聽的,走到柴垛前認真看著,好像玉嬰能藏進去似的。
屋后面的空地更了,有些家曬秋菜,還有人把菜存進菜窖,扔了許多菜葉子,走近就有一子腐臭味。
孟巧蓮站在胡同口,向那片冷寂的去看了看。
突然,一抹奇異的紅刺激了的眼。
那是……跌跌撞撞跑過去。
一鐵,前面綁了一朵臟兮兮的紅絨花,躺在地上。
孟巧蓮把紅絨花撿起來,整個人都在抖。
“老宋!老宋!”嘶啞的吼著,像了傷的母。
宋老蔫兒和孩子們飛奔過來。
“看,這花!我給玉嬰買的!我買的!”孟巧蓮雙手捧著紅絨花,送到宋老蔫兒面前。
“哪找到的?”宋老蔫兒馬上問。
“這,這里。”孟巧蓮忙把撿到花的地方指給他看。
“這是菜窖的通風口。”
“菜窖!”幾個人異口同聲,他們沖向最近的一個菜窖。
上面有鐵鏈,還上了鎖。
小四小五都不用大人指揮,飛奔回家取鉗子。這時候哪有時間開鎖,直接夾斷是最有效的方式。
沒人發現,嚴秀秀的臉變得異樣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