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侯府。
二房主院傳來了尖銳的哭聲,吳氏已經哭昏過去幾次了。
“老爺,你一定要救救暉兒,他是你的兒子啊。”
吳氏顧不得發髻凌,哭得肝腸寸斷。
程二老爺不耐煩地別向一邊,“哭哭哭,就知道哭,咱們現在已經自難保了,怎麼救?”
“你不是有很多要好的朋友嗎?你每日出去應酬,要錢我都給,如今咱們家出了大事,他們好歹能幫著說句話啊。”
程二老爺面訕訕,他拿著錢花天酒地,結的也只是些酒朋友,真有事,那些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幫忙那是不可能的事,“那可是通敵叛國,誰敢幫。”
吳氏淚如雨下,站起來指著程二老爺大罵,“你就是一個懦夫,沒有擔當,只貪圖樂,沒有盡到半點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我好好的兒被你走,如今兒子有難,你只會推,那不是別人,那是你的脈,你究竟有沒有心。”
吳氏控訴,聲淚俱下。
程二老爺被人踩到痛點,又被吳氏指著鼻子罵,怒不可遏,“瀅兒的婚事明明就是你同意的,這會又怪到我上,你可真不要臉。暉兒的罪不是什麼小事,是通敵叛國,皇上親自下令徹查,怎麼會有錯,你怎麼不去問問你的好兒子做了什麼。他既然敢做,就要敢當。”
吳氏聽著這話愣住了,良久,才抖著抬起手臂,指著程二老爺,退后幾步,腳一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程二老爺為了逃避責任,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真后悔啊,當初是瞎了眼豬油蒙了心,才要死要活地嫁給他。
遭報應了啊。
吳氏無聲地吶喊,哭聲哀切。程二老爺心煩,袍子一擺,出了門,去了蘇氏屋里。
他的兒子,又不只是那一個。
如今他要擔心的,是怎麼保住自己的命。
殷將軍遇刺一案,由皇帝親自監督,大,理寺不敢有毫怠慢,很快就有了結果。
汪家收買刺客刺殺殷將軍,想要取而代之,經查實確有其事。
雖不是通敵叛國,但刺殺朝廷重臣,罪無可恕,查抄汪家所有家財,充國庫。汪家男丁,三日后,午門斬,眷充教坊。
江南汪刺史,欺上瞞下,欺百姓,結黨營私,三日后就地午時三刻斬。
查抄所有家產,充國庫。家眷子皆貶為庶人,其子孫三代不可仕。
至此,汪家徹底垮臺。
侯府因為程謙為皇帝辦私事,好歹也算皇上的自己人,其夫人又是丞相府的嫡系,后輩只一個兒,出事的是二房,所以大房并未到牽連。
程暉是必死無疑的,直接在軍中就地決。
二房的其他人全部被貶為庶民,家產充公,不可居住在侯府。
從侯府出來之后,二房搬了蘇姨娘娘家幫忙租的幾間民房里。
吳氏失魂落魄了好一段時間,吳家早早的便放出話,要和斷絕關系。
二房如今全部的希,都在蘇姨娘上。
蘇姨娘三番五次回娘家,每次也都能帶著東西過來,吃的用的,那些從前他們看不上的東西,如今倒是寶貝一樣。
在后來一次,蘇姨娘帶著兒子如往常一樣回娘家之后,再也沒有回來。
程二老爺上門去找,竟是人去樓空,不知所蹤。
心道一定是蘇家人見他落魄,將蘇姨娘拐帶走了。程二老爺連對著蘇家門庭吐了好幾口唾沫,茍著腰走的時候,更顯得腳跛地嚴重。
月璃拿起桌前蘇姨娘送來的信,放燭中燒了個干凈。
前世,蘇姨娘被查出孩子并不是程二老爺的,是和外頭的人生的,落得個母子慘死的下場。
如今程家二房垮了,蘇姨娘也走了,們也算是兩清了。
“如此,程雨瀅是算逃過一劫,還是算錯過了畢家的富貴呢?”
月璃喃喃自語,沒有答案。
從程雨瀅逃走,到現在,依然沒有的消息。這點月璃早有預,并不著急。
前世程雨瀅能有那樣的就,自然有的過人之。
至于程暉,月璃眼中浮現悲痛。
前世,他就是那個殺了孟楚言的劊子手。
月璃向窗外,一圓月高高地掛在天上,迷蒙的月布滿大地,銀暉如紗,像織的夢境布景。
……
長安寧心院。
“我說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呢,我只是說你最危險的階段已經過去了,但是沒有說你全好了。你這幅樣子,有個三長兩短,命沒有了無所謂,拖累了我的名聲可怎麼得了。”
許大夫一進屋就看到玉陌半靠在床榻上,聽來人說著什麼。
真是氣不打一來,“我說你這個人,懂不懂尊重別人的勞果,真是,無比嫌棄。”
玉陌聽著許大夫的嘮叨,習以為常。
他的很虛弱,但是神好了許多。
他自己都能覺得到。
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大抵就是如此了。
“什麼事不能放一放,比命還重要嗎,啊,跑那麼遠請我來治病,我給治好了,又給你們累趴下了,懂不懂規矩呢一個個的。”
許大夫越說越起勁。
玉陌不得不安道,“是我讓他們來的。”
“你讓他們來的就可以嗎,現在你的命是我的。”許大夫吹了吹邊的小胡子,看起來氣得不輕。
“是是是,許大夫教訓得是。別的事我也不想管,但是實在是擔心我那未婚妻,所以才召他們來問問。”
許大夫一聽,捋了捋小胡子,想了想,“這樣哦,那你繼續。”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玉陌哭笑不得,這個許大夫子古怪得很。
床前影一一五一十地報告了月璃的況。
玉陌靜靜地聽著。
“程小姐好像知道平王要做什麼,卻沒有聲張,而是將計就計,讓他們賠了夫人又折兵。”
救了殷將軍,扳倒了汪家和程家二房,和劉知府好,為趙家平反,作了三首詩……
倒是一刻也不消停的姑娘。
“這是林山親自送給曲三娘的信。”說完從懷中掏出信件給玉陌。
玉陌打開,眼中有疑也有驚訝。
驚訝太子的意圖,疑月璃居然如此信任太子,這一點,讓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程小姐還說:讓離人歸照應一下孟大公子,有什麼況立刻通知,這是原話。”
說完影一低頭。
玉陌的邊漾起笑意,如晨曦剎那迸出的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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