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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睡了一會,月璃神好多了。
兩人邊說話邊一起在府里各看了看,江南確實是和長安不同,建筑極講究風水。
哪里有樹,樹有多高,影在哪里,樹的品種。
哪里有水,水多大多深,是用石缸接水還是挖一口井。
水里養什麼魚,養幾條。
門的朝向,東西布局……
皆有講究。
園子也致得很,青石板,圓拱門,陶缸里水清澈如溪,里頭種著一葉蓮,撲面而來的禪意。
怪不得人都說,江南是修養的好地方。
晚飯也是地地道道江南味道,食皆致小巧,看起來賞心悅目。
江南多茶,雨前龍井,清明前的高山云霧,大周聞名。
只是來了江南才知,江南做菜,茶葉也是一種調味品。
食很清淡,這樣的清淡還和長安的清淡有所不同,有些菜加了糖,很重的甜味。
“阿璃,怎麼樣,可好吃?”菜食是從當地有名的酒樓里訂的。
月璃搖搖頭,“吃不慣,還是長安的鮮香辣合胃口。”
“嗯嗯嗯,我也覺得,還好出門帶了廚子,不然出來一趟得瘦一大圈。”
孟思恒在自己上比劃了一下,使勁點頭,贊同道。
“今兒你剛到,我才說陪你嘗一嘗,來江南總得試一試這里的味道。”
“不過呢,還好我讓廚子提前給做了兩碗辣拌秋葵面。”
月璃雙眼頓時冒出亮,看著孟思恒。
孟思恒獻寶似得讓人端了上來,了手,和月璃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推開了面前的致小食,把面端到跟前,深吸一口氣:好香啊。
還是悉的方子,還是悉的味道。
怪不得人人都說家鄉好,所謂的鄉愁,就是從兒時便上的味道吧。
那是無論多貴,多致,多好看,多好吃都替代不了的味道。
月璃吃了一口,差點手舞足蹈。
這些日子,一路上都是吃的客棧里的供食,能吃到一口正宗的長安味道,讓人欣喜。
孟思恒見月璃開心,把凳子往一旁挪了挪,和月璃挨著坐。
兩個人面對著窗外的明月初升,天未散,沒規沒矩地踢了鞋子坐在高凳上,晃著雙,滋滋地各自抱著一碗面吃得歡樂。
月璃只有在孟思恒面前才會如此。
孟思恒只有在月璃面前才會如此。
彼此之間,可以出自己最天然本真的小兒態。
可以放肆,可以隨心所,可以不設防。
我們對家鄉、對年的眷,除了悉的味道,還有那些一起陪伴過的人。
用過晚飯,孟思恒帶著月璃出門了。
夜幕四合,長街上掛起了紅燈籠,將整條街點綴得奐。
城中有一條河,三丈寬,河的兩岸用青石板堆砌起來,很平整,供人走。
河水不深,兩岸的中間有石墩子可以過到對岸。
水流緩慢,夜晚,河水倒映著燈火,在水里搖搖曳曳,依河而建的整條街都顯出別樣的風來。
月璃和孟思恒蒙著面紗,從左岸跳到右岸,兩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青崖在后頭跟著,暗衛們也是毫不敢掉以輕心。
“阿璃,這里沒有人認識我們,咱們不用拘禮。”
孟思恒開心地像剛出籠的鳥兒,前幾日,只有一個人,又擔心月璃的安危,哪里有心出來玩。
倒是這里的孟家商行的總管事為盡地主之誼,讓自家兒陪著溜了兩圈,孟思恒興致缺缺。
這會子,和月璃在一起,才算是真正的有心思來逛。
“阿璃,這里真,到底是江南水鄉,連街道的布局,線條都是溫的。”
“是啊,真。”月璃看著四慨著,閉上眼睛,著和的風,再一次覺得前世的一生都喂了狗。
月明風輕,人世間繁花似錦,從前,半點沒有瞧見。
兩世,月璃都還只是個小姑娘,這會子被孟思恒染,心中亦是欣喜愉悅,索放開了。
兩人手拉著手,在人群里穿梭,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矜持模樣,倒顯出見的靈來,引得人群紛紛側目。
有羨慕的,有鄙夷的,有欣賞的……,兩人自是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想,自己高興就好。
“這條河倒是點睛之筆,也不知道是誰想出的主意。”
“管他是誰呢,阿璃快來看這個,這個帕子真好看。”
兩人剛走到賣帕子的小攤前,就聽見右邊的高臺上敲鑼打鼓,好不熱鬧。
月璃看向門頭上的牌匾:別有天。
兩邊各掛著一張條幅:良田百畝如玉,安居高樓黃金屋。
是一家書齋,掛幅不出彩,勝在切。
高臺上,有小二在上面繪聲繪地說了一通場面話,人群都被吸引了過去。
原來今兒是十五,每月十五,圓月當空,這家書齋都會做些活,就當免費宣傳了。
有時是對詩,有時是續詞,有時是寫字,對對子,反正跟書有關的文化項目,一年十二個月,番來一遍。
舉辦活,必是有彩頭,這彩頭不貴重,但也是花了心思籌備而得。
比如一盞荼靡新娘花燈,是明日就要出嫁的新娘今兒做的花燈,新嫁娘帶著滿滿的祝福與期許。
還有金榜一幅字,是會試以上前三甲高中那日揮斥方遒的一幅字。
也有時候會有高富家,家里有喜事時,在自家寶庫里拿出些珍貴字畫之類的來當彩頭,也算是暗中為自家府邸擴大知名度了。
“阿璃,你看,那是你的詩。”孟思恒指著掛在旁邊供人看的竹筏,驚喜得差點跳起來,手就要去拿下來看。
被人呵斥住:
“哪里來的野丫頭,懂不懂規矩,壞了你賠得起嗎?這可是京城侯府璃小姐的詩。”
一個著緋對襟長的厲聲指責道。
也不知道是哪個鄉下來的野丫頭,剛剛就看到他們一點禮儀也無地在長街上走著,真是沒有教養,可是瑾公子居然還夸們。
孟思恒一楞,轉過頭看向月璃,“京城侯府璃小姐?”
月璃攤攤手,表示并不知。
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了幾息,突然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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